正如现在的她一样,在角落里清闲了下来,却有空好好观察对面的秦国来使了。
只是相隔太远,火把的火光将空气照耀的有些扭曲,看得不太真切罢了。
解长安偶尔回头瞄她几眼,见她的确很老实地坐那里,便也安心地应付与周旋。
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一阵窸窣的脚步声,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人在一众人的拥簇之下,走入殿堂,坐在正上方的位置上。
那人,想必就是当下日照国的国君拓跋熊。
国君入座,众臣颔首,当所有关注点都集中在那一个光芒万丈的人身上时,自然对其他的注意力就小了,她第一次抬头,快速从高座上伟岸的男子身上扫过,环顾了一圈,看到某个方向的时候,突然眼角一痛。
眼神中的惊诧与光华,如一现的昙花转瞬即逝,在众人落座时,她又恢复了成那个最不起眼的涧竹,仿佛那一瞬间掀起的巨大波澜,根本没发生一样。
方才……她分明看到了熟悉的银白袍子,光泽耀人的银色针线绣出的图案越发的烨烨生辉,绣工扎实,针脚不凡,连那几个点缀的云纹,都带着逼真的飘逸感,一如主人的清冽不凡的气质。
那感觉,为什么那么的熟悉?
为什么那一瞬间她的眼她的心都被揪起来了?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是他,她依然有如此大的反应。
在她困惑不已的时候,两国的使者已经上前为拓跋熊献礼,解国自然是解长安,对面的是……
她不敢抬头,却听到了尘埃落定的答案。
“下面可是秦国的三王子秦珏?”
“正是。”清清淡淡、不卑不亢的声音,就这么在安静的几乎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声响的大殿内绽放开来。
他不是解国富贾,是秦国王子?
她是骗了他,但他究竟也骗了她。
可知道这个消息不仅没让她心里的负罪感减少,反而更加不安起来。
日照国作为主人身份,拓跋熊象征性地对解长安和秦珏都夸赞了一番,什么英勇过人、气度不凡,拓跋熊本人当然没有这个能耐,大多都是祝言之的提醒,拓跋熊照做而已。
一个用武力征服了这片土地的人,竟然会一个文官言听计从,这点倒出了她的意外。
拓跋一氏用两百多年统一了西方,成了当地最大的氏族,自从十几年前祝言之出现后,就建议拓跋熊一路南下,同时征战四方,所经之地皆成了自己的领地,最终在一个物质富硕的地方扎根,建立日照国,休养生息的同时继续征战,也开始了参与了政权争夺之路。
短短十几年光景,赶超实力相对薄弱秦国、一直没落的解国,一路成为当今最强大的国家。
想到了祝言之在这方面做出的贡献,拓跋熊能对他言听计从,也不觉得奇怪了。
再看如今的席位,祝言之可是坐在左边的第一个位置,连拓跋熊自己的王子公主们,都位列他之下,可见他在日照国分位的重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