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方文婷小跑进厨房，
“哎姐你咋在做饭啊，快让开！让开!我来!”见到方文诺在做饭连忙抢过方文诺手上的锅铲，在方文婷心中姐姐一直有着神圣又尊贵的地位，不能跟她比的，这些做饭的家务姐姐应该是不会也不需要来做的。方文诺愣愣的被方文婷赶到了一边，还沉浸在刚才是事态中有些回不了神。看着方文婷熟练的忙前忙后，心中说不出的酸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哎~姐，你说爸爸要是出去打工了，是不是就能挣更多的钱啊，挣了钱会不会也送我去读书啊！”方文婷憧憬着，方文诺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的傻妹妹，一直在期盼着有一天能去读书啊…”
“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啊！”方文婷没听到方文诺的回应，回头一看，哎呀方文诺怎么满脸的泪水，急忙丢下手上的事情拉住方文诺的手：“姐姐，你怎么啦，怎么哭了?”
看着方文婷紧张的表情，方文诺实在不忍心忙说：“唉好久没有烧过柴火，眼睛熏得直流泪啊…呵呵”
方文婷连忙用袖子帮方文诺擦眼泪，皱着眉头直说：“姐你快外面去，别熏着眼睛了，你看流这么多眼泪！真是的…..”
方文诺站着门口看着方文婷忙碌的小小的身影，咬咬牙，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妹妹这样过一辈子”
方家难得的一次一家团聚，气氛却分外凝重。
因为方文诺回来，方文婷特意多做了一个菜，被方文汉端到了自己面前，方文婷不停的给方文诺夹菜，怕方文诺吃不到。方汉生则埋着头吃着白饭，刘明芳端着碗看着桌上的菜眼神空洞，方文诺用筷子一颗米一颗米的夹着往嘴里送，这样的气氛实在食之无味。
“明芳…之前的活路钱我要回来了，我留一部分给你家用还有文汉的学费，还有一张卡，我领了工资打卡上….我….决定过了年，初三就走，提前去城里好找活路！要不文诺一起跟我走吧！”方汉生打破僵局！
“啪！”刘明芳把碗往桌上一摔，凳子一踢，又走到床边躺下了！
方文诺继续埋着头没说话，方文婷用余光扫了扫床上的刘明芳又看了看爸爸，方汉生脸色铁青，眼神却很坚决。
“爸！那你下次回来一定记得给我带城里的玩具哦”方文汉兴奋的看着方汉生。
“嗯”方汉生应到。
“最好是汽车，还有飞机，手枪也可以，记得哦爸爸”方文汉端着碗抬着下巴幻想着；
“好”方汉生瞄了一眼床上的刘明芳。
方文婷看看方文汉，又看看方汉生，小心脏咚咚咚直跳，终于鼓足勇气：“爸爸…”
“什么”方汉生看向方文婷；
“那…你….你挣了钱…我是不是也可以读书了啊”方文婷不敢看方汉生，整个脸都埋进碗里去了。方文诺心里一紧，就这么一个再正当不过的要求，方文婷竟然觉得这般的难以启齿！
还没等方汉生反应过来，刘明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过来一把打掉了方文婷的饭碗，饭洒了方文婷一脸，瓷碗在地上噹噹噹的转着，刘明芳咆哮着：“你个小畜生，你说的是人话吗？！你是要你妈下半辈子守活寡吗！”
方文婷惊恐的看着刘明芳，瞪着眼睛身体有些微微颤抖，本能的蜷缩起来，“啪”刘明芳气不打一处来一耳光扇了过去“我当初就不该留你这个祸害，要你来做什么，要不是供你吃供你住你爸会出去打工吗！”刘明芳彻底失控了，隐忍已久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纵使她知道方汉生出去打工是为了儿子并不是为了方文婷一点点口粮，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终究是不情愿的。村里有太多太多这样出去打工的男人，最终都抛家弃口的远走他乡，再也没回来！外面的世界有太多太多的诱惑，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心里的惶恐与不安，最终这些不安与惶恐转化为愤怒却又无处宣泄，在方文婷说出那样的话后终于找到了出口…
方文诺一把抱住方文婷“妈！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方汉生一把抓住刘明芳。
刘明芳一把甩开方汉生的手“你问我做什么，我做什么？！家里这么多人，难道一定要你出去打工吗？啊？！你是不是巴不得明天就走，好在外面看看花花世界去？！啊？！你的两个宝贝女儿这么大了难道不能打工？！你非要出去？！读书读书，你让他们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方文婷伏在姐姐怀里，难以置信的看着嘶吼的刘明芳：原来妈妈从来没有想过要她读书！原来妈妈这么嫌弃她！不管她怎么做怎么讨好妈妈，从来不提任何要求，她始终觉得妈妈应该是不讨厌她的吧…原来她一直是这么多余！！
方文婷一把推开方文诺跑了出去，方文诺连忙起身去追，只是方文婷太熟悉屋前屋后的各路了，方文诺追出房门已经寻不见方文婷的踪影！方文诺站在门口，捏着拳头，咬着牙，气息越来越重，.炙热的眼泪如尖刀般划过脸庞割得皮肉生疼。方文诺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不满转过身对着刘明芳哭喊“为什么要这样？！难得我们不是你生出来的吗？难道是我们非要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吗？为什么你把我们生下来的时候不一把掐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