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羽和武熙纹来到帐前,道:“回去吧熙纹,那老妇应该睡了。明日一早我来接你,等到了制作营地,我有办法解决此事。”
小丫头点点头道:“哥,你也早些回去吧!今天陪了我那么久,还受了伤,早些回去休息。”
李霄羽抿嘴道:“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一会,没有什么动静,我就走了。”
武熙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她没有说话,只是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不知脑中在想些什么。低头顿了顿,转身进了帐中,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李霄羽站在帐外,掏出香烟吸了一根,吸完见没有动静,转身向自己的毡帐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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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天色还没有亮,李霄羽便向武熙纹的毡帐方向走去。他担心早上阿纳日发现她在毡帐里,肯定会虐待她,纵使有那个余婆婆护着,也难免受到欺辱,于是越走越快。
来到武熙纹的毡帐前,发现并没有像他想象那样。阿纳日、余婆婆和武熙纹各自收拾这东西,准备去制作营地。
阿纳日撇了他一眼,向余婆婆大声呼喝了一声,便抱着东西提前走了。武熙纹却一蹦一跳的凑上来,道:“哥,你来了!帮我拿东西,好不?”李霄羽皱了皱眉道:“熙纹,我肩膀还有伤哪!你就这么折磨我。再说我看这些东西也不沉,你干嘛不自己拿?”
武熙纹笑嘻嘻的看着他,道:“你是男人,就应该帮我干活!你也说了这些东西不沉,不会有事的。”
李霄羽无奈的看了看,她手中的一大堆锅碗瓢勺。边摇头撇嘴,边用未受伤的手,抱了起来,夹在腋下,问道:“就这些吗?我拿了,你干嘛?”
武熙纹挽起他的手,笑道:“你是为我受的伤。我扶着你,你帮我拿着东西,很公平啊!”
李霄羽心想公平什么!我受了伤,你还让我拿东西,这边你还挽着我,我都成什么样子了。莫不是你要把我当成你那倒霉的男朋友。李霄羽正了正身道:“熙纹,你这样,到让我想起了一个笑话,你想听吗?”
武熙纹笑嘻嘻,甜蜜蜜的挽着李霄羽的手,摇摇头道:“不想听!就想和你一直这样。”
李霄羽满脸错愕,心道不想听,不想听我也要说,好事全让你给占了,这丫头太狡猾了。皱眉道:“不想听?那你自己拿着吧!也别挽着我!”
武熙纹满脸堆笑的看了看他,见他好像有些生气,话在嘴边又给憋了回去,肯定不爽,看他的样子很是好笑,仿佛在耍小孩子脾气,笑道:“你想说就说吧,我又没有堵着你嘴,只是说明我的看法,嘻嘻~”
李霄羽无奈的撇撇嘴,彻底被她折服了,很是不爽的道:“说一个老汉很是喜爱自己家的驴子。有一次上街买东西,买了很多东西,让驴子驮着往回走。可走了没多久,他看到驴子脚步变缓,气喘吁吁,于是心生怜意,他卸下东西,自己扛起来了!于是……”
“于是他扛着东西,骑驴回来了!哥,你讲的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是想告诉我,你现在就是那只倒霉的驴子是吗?我觉得你现在很幸福啊!能给这么一个大美女拿东西,还能被美女挽着。即使做驴子,也会很开心啊!”武熙纹笑嘻嘻的答道。
李霄羽心想还大美女,你忘了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了。叹道:“要是真是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我倒是没什么抱怨。做驴算什么,做老汉都行!可你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还是我妹,自然要说道说道了。”
武熙纹眉头一紧,顺手就是在李霄羽的腰窝一掐,没有用太大力,不过也是让李霄羽龇牙咧嘴了一把,随后道:“老汉?你还想推车不成!告诉你李霄羽,我是现代人,什么都能听懂,你竟然对你妹妹,这么污!”说完武熙纹脸才意识到,脸刷的红了,随后双手重重的甩开了李霄羽。
李霄羽被她一甩,牵动伤势一阵剧痛,尴尬赔笑道:“熙纹,别闹!疼死我了,你想多了,我说我当驴当老汉都行!不~不~只当驴!没有老汉的事。什么推车还拉车哪!你怎么这么污!我就随口一说,可没想到那里。你这思想真不单纯,和你现在的样子,一点都不配!呵呵~”
武熙纹用手指着李霄羽道:“你……你……你……去死!拿过来,我不理你了!”说着就去抢李霄羽的东西。
李霄羽死死不放手,做出痛苦的样子,边夺边道:“好,好,我去死。别闹,我肩膀有伤!不说就是了。”
武熙纹见他痛苦的样子,也心生怜意,慢慢也不再去抢,顺势又挽起他的手,还轻声道:“告诉你不想听,你还偏要说,怪谁!”
李霄羽见状也不再闪躲,任他挽着自己。尴尬的笑道:“早上老妇人,没有难为你吧?”
武熙纹低头道:“有余婆婆说情拦着,就只是被她掴了两下头,有些疼。说早上没时间收拾我,等晚上要我把所有的衣服都洗了,再收拾我。”
李霄羽双手被占,用头向她的头拱了拱,道:“没事熙纹,一会到制作营地,我让我师兄布和收拾她,她以后不敢再对你怎样。再不行我去求师傅,让他帮你调换调换营帐。”
武熙纹抬头看了看他,点点头,挽他的手也紧了紧,好像感激李霄羽为自己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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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霄羽来到制作营地,很远就发现刘伯言、灵儿、巴特儿、布和都站在一旁看着营地,似乎早到了,就等着自己哪。他向武熙纹道:“熙纹,你先过去干活。我待会忙完,就去帮你。管事他们都在,不要调皮和那老妇冲突,待会我让布和收拾她。”
武熙纹点点头,乖巧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道:“哥,你待会一定要过来陪我!”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李霄羽向几人走了过去,逐一施礼道好。又向灵儿道:“劳烦灵儿,告诉师傅。昨日我走时看过试样,今日肯定可以顺利做出肉松和奶粉。你和他老人家不必担心。”
巴特儿听完通译,笑着捋了捋胡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回了灵儿几句。灵儿柔声道:“管事说,昨晚在阿纳日毡帐外发生的事情,他已知晓,让你不用担心,他会妥善处理,你一心做好试样就好。还说……还说,一切事情都难逃他的眼睛,让你安分些。”
李霄羽心道:这老头眼线可真够多的,昨晚到现在都不到十二个时辰,他就知道了。最重要的是他没有立刻干预此事,而是这时告知自己,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另一方面是在警告自己,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看来以后做什么事要多加小心为妙。李霄羽微微躬身,拱拱手道:“劳烦灵儿告诉师傅,霄羽感激万分,无以回报他老人家,这里提武熙纹感谢师傅了。霄羽发誓,绝不会做背叛公主的事,切勿让他老人家担心疑虑。”
巴特儿听灵儿通译完,用眼睛打量了打量李霄羽,严肃的点了点头。随后领着布和去巡视制作营地了。
刘伯言见巴特儿和侍卫走了,向李霄羽道:“霄羽,昨日我同公主商榷粮草之事。我向公主提出,让你随运粮大队去汗王哪里,教授肉松和奶粉之法。路途险恶,沿路或许还有马匪出没,你应提前做好打算。”
李霄羽心想:这老头出什么馊主意,明知有危险,还让我去,还让我提前准备好,这肉松和奶粉的制作方法,现在也不是什么秘密,干嘛非要自己去哪?也不知他意欲何为。随口道:“刘先生,为何让我一个不懂蒙语之人前去,不差他人哪?”
刘伯言深深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因为你和灵儿、冯巍这几十鞭子!如若你远行,想必公主肯定会将此事压后处理,等你顺利归来,也算是一件大功,到时功过相抵,很有可能会免去你们这顿鞭刑。我提前告知于你,是想让你提出同冯巍前去,以好让他暂时躲过这一劫,到时想必灵儿的鞭刑也会暂时记下。”
李霄羽心道:说来说去,还不是又让我去同公主谈条件,你这老狐狸老总是躲在背后,让我出头,你也就是为了灵儿出的这馊主意。也罢,不算坏,至少能救下冯巍,还有自己。只是路途险恶,最好也能叫上杨大哥才好,不然就我这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没有个贴心人,想必乱起来命都没了。他拱拱手道:“霄羽明白了,谢过刘先生了。”
刘伯言低头摆了摆手道:“惭愧,不用谢我,我只是为了灵儿。公主已有意让你前去,至于冯巍并未提及,还需你自行解决此事,其他的我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你考虑周密即可,老夫这就走了,让灵儿陪你!”他深情的看了看灵儿,摇头走了。
李霄羽似乎从刚才的眼神里看出了些什么,见刘伯言也走了,只剩灵儿和自己。他便向灵儿问道:“灵儿和刘先生是什么关系,刚才我看他的眼神怎能如此关切灵儿。”
灵儿低着头,顿了顿,欲言又止,好像在挣扎些什么,最终轻声道:“此事无人知晓,在这里只有公主、刘先生和我知晓,连管事也不知。既然哥哥问起,灵儿便实情相告,刘先生乃是家父。我本姓刘,单字一个玲。当时父亲陪同母亲和我在去辽国的路上被马匪所袭,仆人三十多人全部被杀,父亲也深受数箭晕死过去。当时我只有两岁,母亲为了保护我,同我被马匪掳走,在匪寨忍辱负重三年,死在了那里。我随后不久被转卖到了草原为奴,给公主当了侍女。不想父亲竟寻我三年,来到了草原,最终见到了我。他向汗王恳求,愿终身为奴,发誓永远侍奉效忠汗王,以求陪伴我左右。之后他成了公主的先生,一直服侍公主左右,教授我和公主汉学,是他看着我和公主一起长大,教授我们东西。人前他叫我称他刘先生,人后我也很少称他为父亲……”灵儿说着说着,眼角不断涌出泪来,不时的用袖角擦拭。
李霄羽听到这里,也是心如刀绞。心想:没想到灵儿竟然身世如此坎坷。更想不到的是,刘伯言这一文弱书生模样的老头,竟能如此坚韧的寻找女儿。只身一人寻到草原,以终身为奴的条件换得陪伴女儿左右,真是令人钦佩莫名。怪不得当听到是灵儿有孕时,竟然方寸大乱抓起了自己的胸襟,原来是他的女儿。是啊,谁听到这事不激动哪!自己的亲生女儿,瞒着自己有孕不说,还触犯了规矩有性命之危,让谁听到不气愤,不激动。李霄羽慢慢的抚了抚灵儿的后背,轻声道:“灵儿,别难过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难过也于事无补。你当时还小,也无力阻挡这些事情的发生。听你这样说,我对刘先生也是钦佩不已,以后你和冯巍一定要好生善待他才行,他真的是不容易。”
灵儿拭着泪,点了点头,哽咽道:“羽哥哥,我明白。若非是你问,我是不会说的。”
李霄羽浑身一个激灵,心道:羽哥哥!怎么听着这么暧昧,好不自在,是不是自己抚摸他后背的原因。李霄羽慌忙放下手道:“灵儿,刘先生不愿声张这层关系,想必也是为了保护你。你放心霄羽绝不将此事告知第三人。”
灵儿缓缓点了点头,声若蚊叮道:“谢谢,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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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霄羽同她站了许久,搬了个木桶让她坐下休息。自己却跑到武熙纹哪里去帮忙了。守着这么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不如陪着顽皮的小妹妹舒服。他来到武熙纹的身边,却被她的举动给逗坏了。只见武熙纹,一边搅动着大锅,一边不住的低头打瞌睡,显然是昨天睡得太少了。
李霄羽悄悄来到她身后,见她没有察觉,轻轻在她脑后掴了一掌。武熙纹被吓了一跳,以为是阿纳日在身后,一下子激灵起来,埋头飞快的搅动大锅,呲呲作响,头也没敢回,样子很是滑稽,就好像是打盹的耗子,突然被猫发现,疯狂的逃跑。
李霄羽忍不住笑道:“像你这样搅,勺子不坏,锅要被你磨露底了!”
武熙纹听到是李霄羽的声音,手中勺子一停,猛地回头。愤怒的李霄羽道:“哥,你太过分了,竟然吓我!”
李霄羽耸耸肩,两手一摊笑道:“我怎么吓你了,只是拍了你一下。你自己做贼心虚怪谁!”
武熙纹砰地一声将勺子丢在了锅里,皱着眉头道:“明知故问,让你吓我,我不干了,你干!”说着她走到一旁,盘腿做了下来。
李霄羽无奈的拿起勺子,缓缓的搅动着,又道:“估计你昨晚睡得少,趴会吧!这里别管了我来。”
武熙纹趴在草地上,单手托腮,看着他道:“刚才阿纳日被侍卫叫走了,是不是你跟管事说了。”
李霄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我还没来得及说,他却发现了,说让我不用担心此事,他会处理。我想以后你不调皮,应该不会再有事。他毕竟是我师傅,多多少少会护着我点的。”
武熙纹点了点头,道:“哥,你伤势如何?如果累了,我随时替你。”
李霄羽突然装模作样的道:“哎吆,你不说还好。一提我这肩膀倒是很疼,过来给我揉揉,要不你来搅。”
武熙纹翻了个白眼,换了个姿势,双手抱头仰首看天,翘着二郎腿道:“哥,我觉得你有时候脸皮真的很厚!足可以和城墙比拟!你刚才怎么又把灵儿姐姐给搞哭了?”
李霄羽咬了咬嘴唇,心道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说道:“没什么,只是她向我提到了一些往事。”
武熙纹双手托腮道:“什么往事?给我说说呗~”
李霄羽看了看她道:“小孩子家家,不该问的别问,小心烂嘴角!”
武熙纹撅了撅小嘴,说道:“不说拉倒,咒我干嘛!”
李霄羽笑了笑,却没有看她,道:“熙纹,有件事我一直纳闷,很想问你。你说你之前就是这样子的一个性格,还是来到这里变成小孩子才是这样的哪?”
武熙纹托腮,看了看他,眼珠咕噜咕噜转了转,似乎在冥想,稍后道:“好像我之前就是这样的。要不是你说,我从来没在意过。”
李霄羽点点头道:“你对谁都是这样吗?比如你父母,兄弟姐妹,朋友闺蜜,或是男朋友。”
武熙纹眼珠向上一挑,想了想道:“嗯~对啊!对他们都是这样,这就是真实的我!不过……男朋友倒是没有正式的,追求我的人倒是不少,却没有我看上眼的。不过,要是能回去,回到原来的样子,本小姐对你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李霄羽皱了皱眉道:“为什么我可以考虑?莫不是我和别人不一样?说来听听。”
武熙纹笑道:“因为你傻啊!而且还很坏,是我喜欢的类型。”
李霄羽搅动着勺子,做了个苦脸道:“那还是算了吧!我都结婚了,俩孩子的父亲了,你别想了。”
武熙纹笑嘻嘻的答道:“不要紧,要是能回去。我可以考虑做你的情人!你觉得如何。”
李霄羽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地道:“别,别,我不敢,更承受不起!”
武熙纹见他的样子哈哈大笑道:“哥,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惧内的角色,想必嫂子一定管的你很严吧!或是很凶?”
李霄羽冷笑一声,没有答话,心里却渐渐的想起了张心妍的样子,也不知此时她在哪里,是否也来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