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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人心

当下三人交替射击,且战且退,退到离栏杆5、6米远的地方站住,张雁叫道:“小馨你先跳,快点。”

黄馨感激难言,有心反对,但自知能力有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顺从地爬上栏杆跳下。张恒张雁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同时扣紧扳机扫空弹夹,然后将步枪一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大海,在离栏杆2、3米远的地方起跳,计算好在空中踩栏杆借力。

两人眼看就要逃出生天,眼里都不禁流露出欣喜的神色,然而祸福难料,异变突起,夜魔首领无法容忍到嘴里的鸭子飞走,嘶吼一声,在7、8米外全力一跃,居然后发先至,极为迅速地向张雁扑来。此时他们身在空中无从借力,最重要的是对夜魔首领这一招毫无准备,张雁还想拔枪射击但是哪里来得及,眼睛里终于露出惊慌恐惧之色。

张恒目睹张雁遇险,瞋目裂眦,胸膛中热血涌动,当即团身曲腿,脚踩张雁肩背,用力一送,将她凌空又送出去一米多远,而他自己受反作用力影响,直接投进夜魔的怀抱。

张雁眼睁睁看着未婚夫为了将最后一束生的希望留给自己,而选泽自蹈死地,刹那间如同巨剑刺入胸膛,肝胆寸裂,魂飞魄散,千般深情万分心痛都化作一声凄绝的挽留:“不……”

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目光之间最后的凝视,是思绪的无数次生生灭灭,爱恋的无数次交融升华,是精神的印刻,永恒的凝滞,是灵魂之超脱,也是梦幻之破灭,最终将是世界存在的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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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藏号甲板。

在发电机的轰鸣声中,全船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蟑螂强背着手来回踱步,他的身后站着林夕儿、胖子彪、林光新等人,面前是是青宜、猛子、张雁、黄馨,两拨人形成两个明显的圈子。他显然正在思考,“踏踏踏”的脚步声缓慢而稳定,他的脸色显得很平静,眼神却很阴翳,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刺,以一种意味难明的语气,貌似不太在意地说道:“所以说,这就是全部经过了?你们因为一点猜测而独自行动,最终自食恶果?”

猛子颇为疲惫地应道:“是的。”

“呵呵……”不禁露出个讥刺而刻薄的笑容,转头凝视他们,将他们身上每一个伤口、每一分狼狈都观察得仔仔细细,然后指着躺在甲板上浑身湿透、昏迷不醒、披头散发、脸色苍白似女鬼的张雁问道:“那么她呢?为什么昏过去了?”

猛子坐在船舷上,身体随着破浪起伏,垂着头,嗓音沙哑:“她受了太大刺激,不肯回来,我没办法只好把她打晕。”

“哦,”蟑螂强夸张地做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慢慢走到猛子面前,弯下腰,盯着他的眼睛,冷冷道:“她受了刺激,那你有没有受到刺激呢?”

猛子无话可说,索性沉默。蟑螂强也不在意,站起身大声道:“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你们认为我不可靠、不可信,归结原因就在于我太强大,而你们还太弱小。是的,就是这样,强者总是要忍受弱者的猜忌和非议的,唉,人的劣根性啊,自古皆然。”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环顾他们,继续说道:“当然,对于你们这种心理我是感到很高兴的,因为这就是强者的潜质嘛,废物是永远无法领会的,嗯,是的,废物。”他再次停顿,转头盯住林光新,明确无误地表达出话中废物一词之所指。

林光新大感诧异,接着又有一股被玩弄的怒火在胸腔里升腾,不过他已经学会了基本的自保技能,连忙装出谦卑谄媚的姿态,垂头不语。蟑螂强好像很开心似的,忍不住笑道:“这个白.痴一定还以为自己的演技很好、心机很深沉、脑子很聪明呢,真是……我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形容这个白.痴了,算了,也是个人才,不说他了。嗯,你们确实很有潜力,特别是这个人,这个智商一百四的天才,哈哈……”

他又走到是青宜面前,蹲下.身,冷冷地盯着他:“说,你的智商是140吗?”

是青宜瘫坐在甲板,背靠船帮,浑身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左臂的伤口还在淌血,大量失血使他的脸色像死人一样灰白,眼神里几乎已经看不到生气。他最多还剩下半条命,而且他自己还显得并不是太重视这半条命,面对蟑螂强的嘲讽,他居然翻翻眼皮,笑了:“准确的说是146。”

蟑螂强呵呵一笑,继续嘲讽:“哦,146,请问146你有想到过会被自己蠢死吗?呵……其实你的推测很对,主神确实有一套完备的判定机制以应付各种情况,至于详细的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只清楚一点,那就是主神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绝不会投机取巧、偷奸耍滑,害人害己。唉,我来告诉你吧,主神发布这个任务的意图就是为了锻炼和淘汰你们这些新人啊,一切违背这一前提的设计,不论是多么精巧、周密、有道理,都是主神所排斥的。其实你可以在事前请教我的嘛,难道我会不教你吗?毕竟你也是我团队的一员嘛,真是……太jb蠢了……”

“我们是想问你的,在晚饭的时候,但是……”猛子还想解释两句。

蟑螂强不耐烦地打断他:“行了,难道你还要怪我喽?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自私自利的、愚蠢得不可救药的白.痴。”

“现在好了,”他长呼出口气,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是青宜:“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快死了,真TM好玩。其实你不就是有点小九九吗,谁不了解?你希望通过这种阴暗的、隐秘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将他们团结在你身边,和我对立,一切顺利的话当事人不知不觉间就和我对立两边了吧,这不就是你们聪明人的聪明之处吗?”

是青宜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淡淡道:“既然你把自己归入笨人的行列,这当然是那个小妹妹教你的喽。”

蟑螂强笑了笑:“是的,我不得不说,你们两个确实都很聪明,特别是对于人心的把握和揣度,以及由此而发的肮脏的小手段,可惜的是你们忽略了一点,在这里,实力才是王道!所以,现在我就是王道。”

是青宜“呲”的一笑,吃力地仰头,看着他不说话。

蟑螂强和声道:“不要觉得羞耻,只是凡人不懂强者的世界。”

是青宜带着一抹自嘲式的、无谓式的笑容,摇摇头不理他。

蟑螂强不在意的笑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把你对杀怪的判定机制的猜测复述一遍,让我听听。”

是青宜奇怪地看着他,表情不是很有礼貌:“难道他没告诉你吗?”

蟑螂强撇撇嘴:“所以我说他是个废物,这么重要的信息他居然记不住,居然告诉我说他没记住,还要小夕儿帮他补充,真是tm的蠢。”

是青宜既没兴趣对“小夕儿”这个昵称进行吐槽,也没兴趣观察林光新的表情,大致简述了一下猜测,最后补充:“虽然我还不能确认这些猜测的准确性,但是显然这些东西都是鸡肋,并没有什么卵用,如你所说,听主神的话,心思专一地提高自己的实力才是王道。”

蟑螂强点点头表示同意:“是的,虽然我们不知道主神空间存在的意义,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无视死亡,能够在险境中提高自己的人才能活的更久。”

是青宜露出一个似苦涩似自嘲的笑容:“就像这样?”

“你?”蟑螂强再次刻薄地讥刺道:“等你能活下来再问我吧。”

他又开始踱步转圈,一边环顾他们一边啧啧叹息:“真是的,一群可怜的人啊,你们说这是何必呢?对了,你们任务完成得怎么样了?你先说说吧。”他在黄馨身边停下,突兀而无礼地伸手拈起一缕秀发放到鼻端轻嗅。

黄馨缩了缩肩膀,回答道:“我,我总共完成了5只。”

猛子哑声道:“完成了。”

“哦,”蟑螂强也不意外,看向是青宜:“那么你呢,快死了的小子。”

大量失血使得是青宜十分疲惫,这时索性闭上眼睛进入半睡状态,随口回答:“刚好10个。”

“好的,”蟑螂强再问:“那么有谁知道甲板上这位女士的成果吗?”

良久,猛子回道:“应该还没有完成。”

“OK,我已经没什么要说的了,你们两个自便吧,来个人把这只女鬼搬回房间去。”蟑螂强说完看向林夕儿:“多久了?”

林夕儿从口袋拿出个机械表,嘻嘻一笑道:“快两个小时了,加上他们回来的时间快有两个半小时了吧。”

“两个半小时,”蟑螂强皱起眉头:“还是短了点,再等两个小时吧。”

林夕儿可爱地眨眨眼睛:“可是我怕他撑不住两个小时了哦,万一血流太多死翘翘了呢?”

蟑螂强撇撇嘴:“关我鸟事。”

“哦~~”林夕儿一摆肩膀,开始撒娇:“那就别理他了,我们回房间吧,我困死了,我要睡觉。”

“OK,先去睡觉。”蟑螂强不由露出个笑容,揽过林夕儿肩膀,停顿了一下,还是伸手从口袋掏出支透明试管药剂,随手扔进是青宜的怀里:“高营养快速恢复剂,价值50点奖励点,如果等会你还没变成夜魔的话就吃了吧,记得回主神空间还给我……嗯,既然是队友也不好意思收你太多,就算你150点吧,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怎么样?”

是青宜笑了笑:“我当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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