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小镇的街道,来到镇中最北面的一处巨大空地,一座看起来颇有年代的宅院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处中型宅院,比辰峰爷爷二人住的小院可大多了,此刻院门早已被一众前来报名的人围得满满当当,却是秩然有序,五条由小孩排成的长队从院门延伸到屋外十丈外的一处空地上,幸好院子不在街上,不然可站不住这么多人,长队两旁挤满了不放心孩子单独排队的家长,也不敢大声喧哗,三三俩俩低头交耳交谈着。
此刻不过上午九点,本以为两人来的够早了,没想到现在已经来了这么多人了,这成为仙人的诱惑确实非同凡响啊。
爷爷寻到一个中年人搭话,询问这报名的方法,那人见询问之人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拱手行礼,知无不尽全然相告,一旁的辰峰竖起耳朵听两人说话,倒也是听得很清楚。
通过二人谈话辰峰才知道,原来,这院门也是刚打开不久,早先就有人带着孩子早早来排队了,后来人越来越多,杨镇长亲自下令,只有十五岁以下的孩子才能排队,家长直接到后院门口等着,不能在门口聚集逗留。
起先还有人想帮孩子插队,可结果那几人通通被附近执刀巡逻的衙役强行拉走了,那些人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武力震慑下大家都变得十分老实,连说话都不敢太大声。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去仙阳城里测试,据说孩子进入院子后会有初步的测试,合格的孩子才有资格登记报名,而不合格的自然只能被家长领回去了。
爷爷作揖告谢,拍拍辰峰的脑袋,牵着他来到队伍后面,慈声鼓励道:“去吧,孩子,就算没被选中也没关系,爷爷在这里等你。”
辰峰年少懂事,哪能不明白,这是爷爷怕他失败后难受才这么说,鼻子有些酸,有种想哭的感觉,强忍住泪,眼角却是湿润了。
默默走到其中一条队伍后,回头却是看见老人面带慈笑正朝他点头,眼角终是忍不住滑落几颗泪来,忙转身低头悄悄抹去眼珠,他不愿让人看见他流下泪来。
很快,身后又来了一个小孩排在后面,看起来和他差不多,环头四顾,有些拘谨和害怕,辰峰也不理会,不断在脑中思索这测试会怎么进行。
辰峰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测试,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只在心底不断祈祷,希望自己能过,不能辜负爷爷的期望,更何况这个天大的机缘错过可就永远只能在小镇里做个无名小猎人了,虽然辰峰现在一直跟着爷爷学习捕猎,但有成为仙人的机会又怎甘心错过。
仙子姐姐的绝世容颜悄悄在心底浮现,默默握紧拳头,一定要通过啊。
队伍不断移动,这测试应该很有效率,不过半个时辰,辰峰就来到了院前,方才能透过大门看清里面的情况。
这是一处精美的中型宅院,房子不算豪华却也十分精致,院内打扫的十分干净,西南院角还长着一棵不大的榕树,枝叶伸出了墙外,十分茂盛,已辰峰没见过更豪华的房子,这房子无疑是他见过最漂亮的房屋了,自不用说,这院子比他和爷爷住的房子可好得不知多少倍了。
抬眼四顾间已轮到他们了,深吸一口气提步迈入大门,不徐不疾跟在队伍后面。
院中的青石空地上整齐摆放着五张小桌,其上放置着一个精美雕刻的方石小台,方石小台上赫然是一颗拳头大小的白色珠子,看起来似乎是玉石制成的。
玉珠之后的不远处是一张红木大圆桌,围坐着几个看起来很精干的壮年,坐在桌后的是一位身宽体胖,头戴官帽的中年人,手中拿着一只毛笔,低头在桌上写着什么,这应该就是镇长无疑了,队伍间间隔挺长稀稀落落一直排到放置玉珠的小桌前,此时辰峰离镇长几人不远,镇长几人说话也能勉强听清楚。
原来这测试没有其它,全靠这几枚珠子,测试的孩童只须握住珠子即可,如果珠子有亮光,那就算合格,去镇长那登记名字,不发光自然便是不合格,测试完就可以顺后院门口自行离开了。
暗暗观察辰峰很吃惊,从他进院来到现在,五条队伍不断有少年拾起玉珠握住,能让珠子变亮合格的人却寥寥无几。
辰峰深吸一口气,觉得这考核太残酷了,明明都是和他一样不大的孩童,大都也身体健康怀揣梦想,成功通过的却如此之少,那通过的人难道都是老天眷顾的人吗?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还仅仅只是小镇的筛选而已,就算在这里通过了,未来也还有城里的考验在等待着他们呢。
辰峰看着落选失败的同龄人那落寞的背影,感觉有些难受,没有生出丝毫幸灾乐祸之意,马上就轮到他了,离命运的审判愈来愈近,本就不安的心更加忐忑不安起来。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更何论一步步逆天而行修道成仙这样近乎不可能成功的事,一个人的天资生下来就已注定,这就是一道门槛,不对,准确说应该是一道天堑,大多数人都迈不过这道天堑,只能永远做一个普通平凡的人,可是哪怕他在俗世取得再大的成就,赚的多少数不清的财富,终究抵不过生老病死的自然规律,化成大千世界一点微不足道的尘埃。
辰峰现在还不明白这些道理,他现在已经来到小桌前了,一旁的监督人员是个中年人,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辰峰看着眼前这颗白圆透亮的珠子,心潮不断起伏,就这片刻时间,脑中却似有万般念头不断涌现,最后却是少年本性,想着索性豁出去了,不成功就算了,回去陪爷爷也好,于是再不迟疑,伸手将珠子握住拿起。
拳头大的珠子十分光滑圆润,忽然察觉到一种清凉的感觉,好像顺着手心在向体内不断蔓延,很舒服,辰峰非常吃惊,睁张大双眼,心中直呼奇妙!那轻凉的冷流似是在体内循环了一圈,几息之后,这凉意又顺着右手回去,凉意消失,回到了珠子里面,过了片刻,珠子便开始发出柔和的白光,并不刺眼。
”有光芒!自己通过了吗?“
辰峰心跳砰砰,越跳越快,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自己,自己也有成为仙人的先天基本条件吗?那中年人面色微变,辰峰有些忐忑,将珠子摊在手心向他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