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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如果不能享有一个宽容的世界,那么不如与这个世界为敌。每个人都曾经会为自己或多或少的付出些许代价,但是说到底,没有人愿意将这些伤疤公之于众。我们没有什么理由去指责那些给世界留下过创伤的人,因为这个世界早已遍体鳞伤。

不过是傍中午的时间,酒吧里应该不会有这么多人的。可是今天一反常态的从门可罗雀变得门庭若市。汤姆并不怎么缺钱,因为平时的开销很少。汤姆不是一个很能花钱的人。汤姆其实是中国人,只不过长了一脸浓密的大胡子,周围的朋友就用最常见的汤姆大叔亲切的称呼他,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叫他本名了。汤姆喜欢爵士乐,所以这间酒吧也是一家爵士乐酒吧,附近的人都很喜欢来这里交朋友,就和当年弄堂里喝茶乘凉,家长假短的一样,有了另一种雅致的交际方式,大家也或多或少的感到新奇。

昨晚的那个人又来了。

精壮的男子,年纪看起来有35岁,就是昨晚和那个小伙子起冲突的人。带着一副眼镜,眼镜框是褐色的,带了一丝儒雅的气质,可是这种气质并不能掩盖住他身上散发出的戾气。

这个人我不喜欢。汤姆告诉自己,不能和这种人深交。

“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么?”

“我叫陈青云,想买下你这间酒吧。”

“抱歉,我不卖。”

“你不考虑一下价钱?”陈青云很自信的和汤姆在讨价还价,可是汤姆确是一脸微笑的看着陈青云。

“丝毫没有赚钱的兴趣。”

陈青云显然对于汤姆的反映都在预料之内,所以也没有强求,而是坐下来要了一杯苏打水。

汤姆没有继续招待陈青云,而是和其他顾客打招呼去了。

“你说这个人是不是了解过我的背景?”陈青云和身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身边的中年男子体型比较小,没有那么强壮的身躯,但是却有着一双鹰一样的眼睛,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整个酒吧,仿佛一切都是他的猎物。

“他没有了解过。他只是讨厌你。”男子名叫郭瑞,陈青云的忘年交。

郭瑞说的一点都没错,汤姆只是单纯的讨厌一个人,而恰恰汤姆看人十分的准。看着远处一米九身高的中年壮汉,陈青云无可奈何,可是脸上却没有透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思考着。

“别打这间酒吧的主意了。”身后响起一个声音。陌生的。这让陈青云不禁打了个寒颤。

转过头看到了一个女孩子,个子很高,修长的双腿不知道勾走了多少男人的心,妖娆的面孔下流露出了一丝让人恐惧的寂寞。陈青云看不清她的表情,因为所有的表情都是笑,笑的是那么动人,仿佛在这笑靥背后藏住了一个很大的秘密。

女人的秘密。

“小姐贵姓啊。不知可否有幸相识?”陈青云打了个套路,问候道。

“只是个路人啊,给你一句劝告。”女子撩起了额头上的长发,露出了秀美的眉毛,而抬起头的那一刹那最惹人注目的却是眼角的那一颗痣。

“你只是想给我一个劝告还是想要威胁我?”

女子没有想到陈青云问的如此直接,像是要逼问一般,只好敷衍道:“我哪敢左右大老板的决定啊,小女子还要大老板抬举不是?”

“好啊,今晚我好好抬举抬举你。”

“怕是大人有这享福的情,没这享福的命啊,哈哈哈哈。”

女子浅笑而去,倒像是这酒吧的常客,来去毫无顾忌一般。陈青云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半晌没有说出挂在嘴边呼之欲出的话。

铃声响起,下课了。

上午的第二节课结束意味着午休来了。王鲲一个箭步冲了出去,陈丽紧跟着王鲲一起跑了出去。高三的班级是紧张的,更多的人取了饭就拿出书本一边吃饭一边温习古诗词和英语,王鲲和陈丽这样跑出去倒是惹来了几分注视。

陈丽这次可没想这么多,这个被王鲲丁盯上的人她认识,是她的哥哥陈博。

王鲲冲上前去一把拽住陈博:“你在这个学校上学?”

陈博转过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一切来得有些突然,这个人他见过,谎称救了自己一次,当时想笑,没笑出来。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正是昨晚把自己打晕了拖出来的人。陈博的思路也很快。

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博一拳挥过,将王鲲打翻在地。

“这是昨晚你欠我的。”陈博说完,没有留下任何表情,转过身去,离开了现场。

半晌,王鲲站了起来,陈丽递过来一张面巾纸替他擦拭嘴角的伤口。

“丽丽,你怎么在这?”

“啊?他是我哥啊。”

“他是你哥?”

那么昨晚争吵的两个人其实是父子,陈丽的父亲我认识,可是我从未见过陈丽的哥哥。原来他叫陈博,那么说来这两个人父子关系一定不是很好,不然也不会半夜喝酒的时候在公共场合引起争执。

有机可乘。

王鲲站了起来,接过陈丽的面巾纸,将面巾纸放到了口袋里,走回了教室。

“王鲲,你到我办公室来。”老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王鲲愣了一下,还是乖乖的跟着老师到了办公室。

“最近几天我没怎么管你,你倒是越来越嚣张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一名高三学生,马上要面临的是高考。”老师是一名中年妇女,王鲲对于中年妇女的唠叨忍耐程度超乎常人,可能是因为母亲从小离开的原因,这种女性的关怀对他来说像是如获至宝一般。

“老师我下次不会了。”

“快回去复习吧。”

对于王鲲的成绩,老师们也是有目共睹,高不成低不就的一个成绩。他的同桌陈丽似乎没有受到他的影响,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这也是后来早恋的话题没有继续进展下去的原因。可是这都不是王鲲所关心的,他所关心的事情是陈丽的哥哥陈博和他们的父亲陈青云。想到自己昨晚不知情的情况下想要救下陈博,突然对自己的愚蠢感到一丝后悔。那么这样的话,陈青云应该是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父子之间的争吵往往不会引起外人的关注,那么这样的举动无非就是因为知道陈青云的底细。王鲲现在不知道陈青云对自己了解多少。那么看来下午的课又要翘了。刚和老师保证完的话在一个走廊转角就当成了耳旁风。

叫了一辆出租车,开到距离酒吧一个街区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付了车费,王鲲沿着街道向酒吧走去。到了红绿灯的路口,发现一个妙龄女子正在注视着他。王鲲转过头看了一眼,女子说道:“帅哥,有时间么?”

和刚才陈青云见到的女子是一个人。

“没有,抱歉。”

“陈青云已经离开了。”

看着女子露出的浅笑,王鲲一阵子不寒而栗。

王鲲转过头看着这个女子:“你是谁?”

“哦?他们喜欢叫我喵姐,你也这么叫吧。”

“你和陈青云什么关系。”

“孩子,你的问题有点多哦,我也是有秘密的。”喵姐露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

王鲲和喵姐背道而驰,向着两个方向走去。王鲲到了酒吧门口没有直接进去,在外面转了一圈。眼尖的汤姆注意到了王鲲,打了个手势,示意他里面没有其他人。

“陈青云来过了?”

“来过了。他要买这家店。”

“那看来就没错了,这家店是附近的消息散播中心,他应该还在收购着这个城市其他的消息据点。那么看来他要将这个城市的消息网统一起来。”

“可是这么做总有动机和目的。”王鲲依然不能理解这是要做什么。

“不管什么动机和目的,这样的消息网能做的事情太多了。”

“他还收购了什么?”王鲲问道。

“XC区茶楼,东城区的健身中心。”汤姆也有自己的情报系统,往往能够知道一些自己意想不到的东西。

“那个女人你认识么?”

“哪个女人?”汤姆似乎对于喵姐不是很了解。

可是,汤姆在说谎。王鲲可以看到汤姆眼睛睁大的同时瞳孔没有变化,脖子向前探了些许这是汤姆说谎的时候经常有的小动作。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谎。难道喵姐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人?

“天哪,爆炸了。”

“什么情况?有没有死人啊?”

门外传来了轰的一声,片刻的安静后被一片尖叫和嘈杂声淹没了。

外面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一辆轿车的车底突然起火,然后在半分钟内爆炸,车上坐有一个司机和一名中年男子两人。尸体已经烧焦了,用肉眼很难辨认出身份。

王鲲转过身冲出了酒吧的大门,汤姆紧随其后也跟了出来,不到一个街区的距离,熊熊大火在燃烧着,包围了整个轿车,车上的人怕是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车上是谁?”王鲲自言自语着。

后座和司机。

那么从座位上分析,陈青云死了。

一股凉意遍布全身,顺着脊骨向上蔓延,刺入了王鲲的心脏。不管自己之前经历过什么,这个被自己调查的人死在了自己眼前或多或少都让自己无法接受吧。不由自主的,环顾四周。

一个惊人的表情留住了王鲲的视线——那是撒旦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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