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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死活

这已经是第多少个被刘放吓得魂飞魄散的人?刘放已经数不清了,其实那天早上醒来,在卫生间小解,无意发现镜子里没有他的镜像时,刘放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他甚至怀疑自己可能在前一天晚上就已苦恼致死,所以,镜子里才会没有他的镜像,因为他早已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可当他惊魂落魄的跑到大街上接连几次差点被车辆碰撞到,那些司机一个个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的时候,他又觉得自己应该还活着,因为他仍能切身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不友善,于是,他来到路边,抓住一个正准备搭公交去上学的小学生问:“你能看见我吗?”

小孩儿听到刘放这么傻气的提问愣了一下,然后鬼笑着对刘放说了声“你猜?”就撒丫子跳上了刚刚停下的公交车,刘放望着那孩子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消失,脑子一时半会儿还是没从“那孩子说让我你猜,那他到底是看到我了还是看不见我?”这样愚蠢的困惑中回过神来,接着,他就看到那孩子从公交车窗探出头向他做着鬼脸,刘放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不是透明的鬼魂。

但刘放坚信自己一定是鬼,要不然自己怎么会没有影子?这种情况是不会出现在人类身上的,可说自己是鬼,刘放却又没有鬼的异能,那他究竟是个什么生物或者死物呢?刘放最终给自己的答案是半人鬼,或半鬼人,因为只有鬼才没有影子,但自己又不能算作是完全的鬼,毕竟自己还真实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可以像人一样活着,和周围的人交流,况且他不是所有的影子都消失了,他只是在镜子里或水等镜面中看不到自己的镜像,日光或灯光下他的阴影还是存在的,这说明他还不是个24k以上的纯鬼,也许这预示着他正在慢慢死去,当有一天他死透了,他就会真的只剩下一个透明的魂,而他究竟死于何故可能会成为永远的迷。可活着的实质本不就是在慢慢的死吗?这死因又何尝不明过?

这些问题和答案并不重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也不会过分去追究生命和生活的本质,因为他们觉得这些自己都十分明白,当然他们也没时间去追究,因为活着就是一场长期的“乞讨”,“讨生活”、“讨欢心”、“讨机会”……他们忙得无暇思考其他,要么有人会去追究,但追究的本意却又是为了名利或炫耀自己的内涵以赢取更多名利,比如某些专家、学者和那些善于在公众场合讲大道理博得别人青睐的人们,而这些最终其实还是在“讨生活”、“讨欢心”、“讨机会”。

刘放现在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而是死在这个世界上,是活生生的死,死的活生生,活生生的死和死的活生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正在死或已经死了,不过,还是要像活生生的人一样去乞讨一些东西,比如工作,毕竟死得活生生的他肚子还是会饿。所以,现在刘放最担心的问题和活在这世上的生生活人并无差别,而且他现在会比其他人更顾虑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的确,他现在竟然没有镜像,如果被别人发现了他的真实情况,别人会怎么看他,怎么对他?这点他很清楚——在地球上不能成为人类同类的物种都是十分危险的,刘放虽然现在把自己定义为死人,可毕竟他仍活在这世间,不是吗?况且他的问题确实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解决的办法,于是,掩饰自己的“异类”身份,就成为他活在人类中间一种必要的手段。是的,掩饰问题永远比解决问题容易得多,这并不是刘放发明的,世人在自身出现问题和缺陷时通常都会这样选择,刘放只是学会并运用了这项人类的技巧以蒙蔽人类,保护自己。

其实,引起刘放对自己“异类身份”问题重视的原因是之前的一天晚上。那天刘放加班到后半夜,下班走进电梯的时候,里边有个妙龄女郎正在对着可以当镜子照的电梯内壁臭美,见刘放进来,那姑娘朝刘放微笑了一下,刘放也微笑回应。然后刘放走进电梯,在美女身后站定,通过电梯门的镜面反射欣赏着美女的面容和一举一动,一切本来很美好,可就在这时刘放发现电梯门上美女那张笑脸突然平淡下来,又变作紧张,然后美女回头看了一下刘放,又迅速扭过头看了看电梯门上的镜像,如此来回对比了多次后,美女终于望着刘放,掰着嘴巴,面孔抽搐,尿失jin带尖叫起来,当时,刘放完全不明白美女为何会这般惊恐,还试着去搀扶瘫软的美女,追问她原因,可那美女不停的躲闪着他,直到电梯到了一楼,那美女连爬带滚哭喊着逃了出去,刘放也还是不明所以。

“等一下,等一下……”

第二天刘放一如往常去上班,在电梯门都快关上的时候,有两个姑娘一路小跑挤了进来,刘放当时在最后面,但他还是立刻认出其中一个姑娘就是前天晚上电梯里遇到那美女,那一刻,美女看上去仍旧花枝招展,神态正常,这让刘放怀疑那美女是否有间歇性精神问题,然而就在这时刘放却听到那美女对她旁边另一位姑娘窃窃的说:“知道吗?昨晚我在这电梯里撞到鬼了!”

“是色鬼吧?”旁边的姑娘调侃着。

“去你的!”姑娘推了同伴一下,道:“不过也差不多,本来我看着他挺帅还对他笑来着,谁想后来我发现他子在镜子里尽然没有影子,哎呀,我当时吓得那叫一个怕,那叫一个慌呀,而且他看我发现了他的真相后还对我动手动脚,幸亏我跑得快!”

“嘁,你就编吧,YY派女侠!”

“真的,前一段儿时间不是说咱们楼下一家公司有员工跳楼了吗?昨天那个男鬼就是从楼下那层上电梯的!”

“那男鬼长什么样?”

“小分头,面容硬朗,肤色微黑,嘴唇和下巴上有一层浅浅的胡茬儿,长得不胖不瘦,个子快一米八,上身穿灰色休闲小西服,下身穿黑色休闲裤,蹭亮的皮鞋,帅里带着点颓废,颓废里又有点痞……”

“那不就是白马王子吗?”

“所以,我现在告诉你就是怕你以后也撞到了克制不住你那颗花痴的心,再中了他的招!”

“你就说吧,没准那男鬼现在就在你身后站着呢!”

“哎呀,你别吓我……”

美女捶打着同伴,带着昨晚的余慌转身警惕性的四处瞅着,幸亏刚才刘放在美女描述他样貌的时候已经拿包挡住脸,并心怯的顺着电梯壁滑落蹲了下去,美女才没发现他,否则,刘放今天和昨天同样的衣着,经美女那样详细的描述,其他人一定会把姑娘嘴里的鬼和他联系在一起,要是再被那姑娘也发现不分青红皂白的对他指认一气,那以后他还不得成为这座大厦里装神弄鬼的变态色狼?他还怎么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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