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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赠剑

不多时,牛筋长绳就被宋兵砍断,三艘虎头舸舰纷纷调转了船头,帅船一马当先,左右两船向旁边一让,摆出舰船护卫的队形。

葛颜道:“跟上去吧,有他们护送,咱们渡江也会少些麻烦。”

茭白大船加速而行,行驶到两条虎头舸舰之间,四艘大船汇合一处,浩浩荡荡向着斜对岸驶去。

殷长风狐疑不定,他不晓得适才葛颜究竟给万俟卨说了些什么,又给那老贼手中塞了什么物件,才让老贼俯首帖耳,甘心供其驱使,于是问道:“葛兄弟,不知你用了何法,让万俟卨那老贼乖乖听你使唤?”

葛颜呵呵一乐,道:“小弟,不敢隐瞒兄长,刚才我只不过给那老贼说了一句话,我乃金国使臣,来到宋国替我皇寻些奇珍异宝,以后天子玩乐。”

殷长风目光直盯葛颜,徐徐道:“万俟卨老奸巨猾,他难道就凭葛兄弟这一句话就信了?”

葛颜故作神秘道:“因为我给了他一个物件,他看过之后,不由得不信。”

“什么物件?”

“金国皇帝完颜亮的金漆箭镞,上边刻着他名讳及一句话‘见镞如见朕’。”

殷长风继续追问道:“这箭簇从何而来?”

葛颜道:“兄长,莫非对你小弟有所怀疑?”

殷长风摆了下手道:“葛兄弟别误会,只是在下好奇而已?”

葛颜哈哈道:“这物件来历倒是简单,去年冬天我家商号给金国皇宫供了一批上等的木炭,宫内宦官见我孝敬有佳,心里大喜,便把皇帝赐给他的这个箭镞给了我,没曾想今日竟派上了用场。”

殷长风听葛颜此话,再看他神色如常,也不似说假话,脸上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一路顺流而下,四艘大船行了估摸一里来的水路,在长江北岸一处名叫老窝渡的地方停靠。

殷氏弟兄及葛颜一行人马上岸,万俟卨那老贼自不敢下船相送,只是在虎头舸舰上恭送“金国使臣”离开。

葛颜又吩咐紫衣老者跟他三个儿子驾船返回,而自己这一行人则打马北上。

又过了三日,众人来到庐州,这已是宋金两国交界之处,殷氏弟兄不再北去,只得与葛颜就此告别。

葛颜慨然道:“这几日与两位哥哥相处,甚是投脾气,若不是家中俗事缠身,说不得还要与兄长们把酒言欢几日。唉,匆匆一别不知到何时才能相见?”

殷天雄道:“咱们都是行走江湖之人,就是天涯海角也是等闲之事,若是哪一日葛兄弟想俺们哥俩了,来趟襄阳府燕子凹找俺们兄弟便是,怕只怕,葛兄弟贵人多事,到时忘了俺们哥儿俩了。”

葛颜一乐,说道:“哥哥说哪里话哩,小弟就是忘了自个儿,也不敢忘两位兄长。说不定哪一日,小弟就要登门拜访,叨扰两位了。”

殷氏弟兄哈哈一笑,殷长风探臂抽出背后的长剑,往葛颜跟前一递,道:“殷兄弟,这一路诚赖你护送相随,才让我们兄弟二人屡屡化险为夷,在下无以为报,这把‘龙鳞紫金剑’跟随我多年,也是一件削铁如泥的宝刃,便送与兄弟了,算是在下的一点心意。兄弟切莫推辞!”

葛颜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龙鳞紫金剑,拿在手中,掂了一掂,这剑看似既轻且薄,却极有分量,剑身在阳光之下映射出一层淡淡的紫金颜色,照在脸上仿佛冷风拂面,让人产生一股子寒彻之意。

“端的一把好剑!”葛颜忍不住赞道,他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宝刀宝剑自认见过不少,可像紫金龙鳞剑这样的宝家伙,却是凤毛麟角,少之又少,他自然爱不释手。

“多谢兄长赐剑!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小弟就此拜别,咱们兄弟日后定有相逢之日。”葛颜说罢,作了一个揖,然后马鞭一扬,“啪”得一声,抽在红鬃烈马的马臀上。

马儿希律律一声嘶鸣,腾空跃起,奔着北方,风驰电掣而去。而那二十来个燕云铁骑也如一阵疾风,卷起漫天的飞尘,消失在遥遥的北方。

春花秋月几度轮回,岁月催人鬓发霜白,匆匆八载飞逝。这一年正是南宋绍兴三十一年。

草长莺飞,繁花锦簇,大地葱茏繁茂,处处勃勃生机,此时正值四月暮春时节。在一个青砖绿瓦的小院之中,有一男一女正在你来我往的斗剑。

“平弟,小心看剑!”一个十八九岁,身材婀娜,身穿淡青色衫子的少女喝道,她手中长剑“刷”得一下直刺一个少年的手腕。

那少年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身材修长,剑眉薄唇,眼角眉梢颇显倔强,他看这一剑来到,长剑倒转,由下往上一扬,挡住了这一剑的来势。

那少女撤回长剑,不等少年这一招使老,长剑“刷”得一挺,再次刺向少年的右肩头。

少年丝毫未见惊慌,身子一斜,避开这一剑,接着一招“浮云千叠”,长剑一抖,抖出七八个剑影。那少女微微迟愣一下,正要分清哪个是实,哪个是虚时,少年的剑锋已经抵在了她的咽喉一寸处。

少女见自己败了,气得一跺脚,嘟起樱唇,道:“平弟,我爹爹说过,咱们的《浮云剑法》讲究得是轻、灵、巧,你虽然学全了剑招,可总是自作聪明,喜欢剑走偏锋,不按剑诀来,要知道这可是犯了剑法大忌的。”

原来这个叫“平弟”的少年,适才之所以取胜,是因为斗剑之初,他先向对手示之以弱,等对手凌厉剑势稍减,便抓住一刹那时机,一招制胜。显然这种“投机取巧”的做法,引起了青衫女子的强烈不满。

叫“平弟”的少年似乎对青衫女子的故意指责习以为常,呵呵一笑,道:“桃儿师姐教训得是,下次师弟再也不敢恣意妄为,一定一招一式得和师姐拆招。”

桃儿师姐听平弟乖乖认错,原本绷紧的俏脸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海棠花开般的笑容,故作老成的道:“恩,知错能改,孺子可教也。我这是替爹爹指点你,你可要记在心里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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