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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路边冻死骨

冷清的街上,吹着冷冷的风,洗去繁华的街道陷入冷清的黑暗色调。

街角的黑暗中,一个年轻的乞丐在睡梦中瑟瑟发抖。

“不要,不要…”

没有人知道乞丐为什么叫,更没人知道她为什么惊慌。

乞丐的人生已经够悲催,还有什么让他无法淡漠呢!

乞丐身处黑暗中,从外边完全看不见他的身影。偶尔路过的人也只听得见断断续续的哽咽声。

一夜孤寒冷,天空飘起鹅毛大雪。

清晨,街道被皑皑白雪覆盖,乞丐所在的角落早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行人渐渐多起来,记起角落里住着乞丐的人,向堆满积雪的墙角投去同情的眼神。

“那个乞丐死了啊。”

“这么冷的天,一夜风雪,想不死都难啊。”

“谁说不是呢!哎,天冷的太急了,没有想起来他,不然给他一块破羊皮裹着,也省的冻死啊。”

“算了吧。这小乞丐你还不知道,上次阿瓜家给他双厚棉鞋,他不也欺负阿瓜吗。吓得阿瓜哭了一整天。”

“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就是就是,你何必可怜他。”

街面上几个妇人逐渐散开,不在关注已经死去的小乞丐。

人群渐行渐远,街角又恢复了安静。

突然,街角的积雪蓬的一声高高弹起,积雪化作四散飞扬的蝴蝶。

就在此时,街边停下一辆华丽的四轮马车。

华丽的窗帘从内掀开,一个姿容华贵的妇人露出艳丽逼人的容颜,美好的容颜让人难以分辨具体年龄,黑亮湿润的眼眸顾盼间若少女般多情。

“外间发生了什么?”妇人的目光看向车外,她当然看不到街角的乞丐,修为高深的她却听到了外面的异响。

“夫人,前面是一个快要冻死的乞丐,我们走吧!”跟随伺候的王妈简单而直接的回答,她还刻意加上一句我们走吧!

武家发生了大事,据说武家老爷君子剑武思通客死他乡,今日遗体即将运回剑王镇。这样的日子,作为武思通夫人的武三娘怎么可能有心情管路边冻死的一个乞丐。

“走……”王妈扯着嗓子高声吆喝!

正当王妈以为马车要继续该路时,车内的武三娘却阻止了王妈催促马车继续前进的呼喊。

“等等!”武三娘用轻柔似水的声音说道。

这声音很轻,但每一个字都让人听得分明。而听到武三娘声音的众人,不禁心头威震,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骇然之意。

“灵丸境!”

王妈心头威震,不敢再有半点异议。

“去把那小乞丐领过来!”武三娘用不可置疑的语气吩咐道。

王妈连忙收敛自己表情中的疑惑之色,毫不迟疑的大步踩着街头的皑皑白雪向着街角走去。

王妈的速度很快,脚步却极为轻柔,三两步飞快的跨过数十丈距离,只是在积雪上留下浅浅的两行脚印,人已经落到了街角。

“起来!”王妈用极高的声音对雪窝中高喝。

一个衣衫单薄的乞丐,满目惊恐之色的探出头来。

“您,您是?”乞丐的声音很稚嫩,说话的时候声音不住颤抖,话语似乎要被冻碎。

“我家夫人要见你!”王妈并没有理会小乞丐迷茫的神情,用居高临下的语调说道。

小乞丐迷茫的看向街道,迷离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由青色健牛拉着的四轮马车,那健牛神骏有力,眸子中时时射出青色的迷幻光芒,显然不是凡品。

“好,好,我这就去!”小乞丐空中答应着,心中却陷入了极度混乱状态。

小乞丐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王妈向着马车走去,路上心里却在不断胡思乱想着。

“我不是跳楼了吗?怎么没死?”

“这里是哪里?怎么感觉很古怪?”

“这个老丫鬟怎么回事,她的脚印好浅!”

小乞丐看着走在前面的王妈的脚印,脸上露出被吓尿的表情。

“磨蹭什么,快走,小崽子,再磨蹭王妈我就不客气了!”王妈站在前方,一副气鼓鼓的表情,瞪着小乞丐。

小乞丐用冰凉的手胡乱抹了一把通红的脸,快步跟了上去。

王妈带着小乞丐到了马车一旁。

“快给我跪下!”王妈一脚踹在小乞丐的屁股上,小乞丐吃不住力,一头栽倒在地。

“王妈,你干什么?”武三娘轻喝一声,美眸冷冷的扫了王妈一下,当下吓的王妈魂不附体。

“三娘,息怒,是老奴我没了分寸。”王妈连忙跪倒在地,身子笨拙的向武三娘叩头。

武三娘看着王妈,眉黛微皱,心中有些不喜。

王妈的修为不低,虽然没有到达灵丸境,却也有灵息八重的实力,在武家绝对算不上庸手,即便是出去行走,也照样可以独挡一面了。

武三娘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虽然是灵丸境,却没有能力让一个灵息八重的武者对自己屈身膜拜,如今夫君武思通已死,那么王妈对自己的过分尊重就让人不得不多想了。

这番心中的思量只是一闪而过,武三娘面上甚至没有露出半点异色,已经开始开口询问小乞丐。

武三娘的声音轻柔,并没有在声音内包裹灵力,却天然带着几分亲切之意:“你叫什么名字?”

“司徒光!”小乞丐略微一思量,还是将自己前世的名字说了出来。

武三娘目光淡然的盯着小乞丐司徒光,虽见他四肢颤抖,说话时牙关乱颤,眼神中却充满了坚韧之色,心中忍不住生出几分赞许之色。

“小兄弟,人生难免会遇到苦楚磨难,你这一番风雪冻馁也算是一场历练。”武三娘的语调极慢,并没有可以透露出同情之色。

司徒光则抬头盯着马车中这个衣着华贵的女人,脸上的表情竟是越发的淡然,甚至嘴角开始浮起似有若无的轻笑。

司徒光表情的变化自然引起了武三娘的注意,原本只打算施舍一点银钱灵石给小乞丐的她,突然改变了注意。

“小兄弟,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武三娘说出这话时,几乎将王妈的下巴惊掉。

感情这不是要施舍乞丐,而是要带走了。

王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小乞丐司徒光,却并没有发现司徒光的特别,在王妈看来,司徒光就是一个普通的小乞丐,长相寒酸,衣着寒酸。

“我愿意!”司徒光用相对平静的声音说道,这时候他的声音已经不再颤抖,如同严寒对他身体的影响已经消失。

“这小子,竟然……”王妈伸出一根指头指着司徒光的太阳穴,脸上一副厌恶的表情。

“王妈,你做什么?”武三娘轻喝一声,这才挡住王妈发作。

司徒光则对王妈的反应似乎全然没有察觉,脸上的表情如同凝固了般,目光直直的盯着武三娘。

“那你就跟我走吧!”武三娘的声音依然清淡,却决定了小乞丐司徒光的命运。

半晌小乞丐司徒光都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突然变成了一块沉默的冰雕。

“小乞丐,你还不谢恩!”王妈高声呵斥起来,似乎司徒光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然而,小乞丐司徒光始终没有反应,他真的变成了冰雕。

“王妈,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武三娘吩咐道。

王妈连忙上前,伸手推了推司徒光,司徒光的身子一动不动的站立着,并没有任何回应。王妈的手稍稍用力,却将司徒光一巴掌给推飞了出去。

扑通!

司徒光的身体如同一段朽木般摔倒在地上,落地发出冰块砸落地面的铿锵声。

“他,他死了!”王妈愣住了,半晌口中才说出这句话。

武三娘盯着地上摔倒的司徒光,神情微微一愣,随即要从马车内走了下来。

王妈见武三娘走出马车,连忙劝说:“三娘,这路边的冻死骨哪里值得您劳动大驾,我看,就让小武子他们找个地方挖坑给埋了吧!”

武三娘披着轻盈保暖的白狐皮披风,轻轻揭开厚重的鹿皮车帘,缓步从车上走了下来。

“我总觉的他没死!”武三娘口中低语道。

“这是哪跟哪?”王妈口中低声念叨着,在武三娘身边搀着她的右臂,将武三娘搀下马车。

“三娘,我觉得咱们没有必要太费心这小乞丐,咱们老爷的事情正着急办呢?”

武三娘点点头,却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径直向着小乞丐司徒光摔倒的地方走了过去。

小乞丐司徒光安静的躺在地上,似乎真的死了。

然而,武三娘见司徒光气息全无,却没有立刻放弃,心中反而起了思量。

“他会不会是就是那个人,十五先生说过,景秀的天命之人会在武家大难之后出现。夫君遭逢大难,我武家顿时支柱,以后如何面对这风风雨雨……”

想到这里,武三娘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从中倒出一枚血色药丸,随后将药丸喂给小乞丐司徒光吃下。

“夫人,他已经死去,就不活了!”王妈提醒道。

武三娘摇摇头,心中暗道:“若这小兄弟真的是我女儿的天命之人,他便不会死死掉!”

四轮马车悄然离去,将生死不知的司徒光也一起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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