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过后,大会继续进行,从五十人到二十五人,再到十人。这十人分别为:叶翎,林清霜,聂政,顾木峰,余芊灵,法相,高丘,黄兴,元大暑,鹰箫。
十人一出,围观之人不知不觉中便站成了十个队伍,要么向往叶翎的神秘传说而为他呐喊,要么是因为林清霜的绝代芳华而为她助威,要么就是因为聂政的权势而为他呼喝……
其中,有最多人支持的要数余芊灵,没办法,人长得好看,又在自己的地盘,光是爱慕她的师兄弟就有无数。
今天,玄阳真人亲自主持比试,他站在太极台上,伸手在空中轻轻划动,十人的名字便凭空出现,然后双手结印,十个名字便在空中胡乱飞舞,使人看得眼花缭乱。
第一个名字突然停顿,闪闪发光,接着,第二个名字停顿,第三个,第四个…一直到第十个,十人五组,两个名字各成一组,第一组法相对高丘,第二组余芊灵对元大暑,第三组叶翎对顾木峰,第四组鹰箫对黄兴,第五组林清霜对聂政。
玄阳真人朗声道:“第一轮,天宝寺法相,白云帮高丘。”
他话音一落,整个广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着两人缓步走上擂台,而玄阳真人已离开擂台,站在远处观看,在他身边,瘦小的玄青垂首而站。
高丘身形修长,用两只碧蓝色子母环,上台后就盯着自己的对手,满是凝重之色,在高丘的对面,站着一个不高不矮的和尚,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一身月白僧袍,其貌不扬,一张脸似乎上下一般大,双手合十在胸,颈上挂有一串八十一颗佛珠,双手中还持有一串八颗佛珠,皆是降龙木所造。
他站在太极台上,不温不火,正如他的法名一般宝相庄严。
因为他的性格,所以主持师叔才用降龙木给他做了两串佛珠,意思是说他这人就像降龙木一般,平宜朴实,不冷不热,不轻不重,却坚韧如铁,弹力如藤。
至于那位不到二十岁的住持师叔为何要做两串,他不知道,反正这是住持师叔给的唯一礼物,他就两串都想带在身边,可这师叔做两串就两串吧,还一串长一串短,若是两串都是八颗,多好,一只手挂一串。
那个该死的师父把他领进天宝寺后,就不管他了,也不传他高深佛法,更不教他无上武功,他就只有自己看,自己学,可他笨啊,学来学去,也没学到住持师叔那样的道行。
连佛珠怎么拿,怎么戴都不知道,还是那位大师伯见他愁眉苦脸,一问才知道为何,就让他把一串挂在脖子上,一串拿在手上,别看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天宝寺的师兄弟们可羡慕了,就连附近的小师姐见了,也喜欢得紧。
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小师傅,请!”高丘施礼喊道。
小和尚正愣神呢,回过神来,有些歉然,急忙还礼。
双环舞动,一左一右砸向小和尚肩头,小和尚不退反进,双手依然合十,直接撞向高丘。
然后众人就看到高丘吐血飞了出去,广场一片寂静,一名金刚镜的高手,才一个照面,便重伤败阵,而且还是被一个才十五岁的小和尚打的,这是在做梦?
小和尚只是双手合十,低声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高端嘴角一扯,擦了擦口角的血迹,退下擂台。
聂政张大嘴巴,许久才道:“了不得,了不得,早听说法相小师傅在金刚镜中无敌手,如今算是见识了。”
林清霜道:“武道一途,虽有等级之分,其实大有不同,佛家极强调自身体质修为,是以一入金刚不坏身,那位年轻住持也只是金刚镜,却曾一指杀玄象。”
聂政瞪眼道:“金刚杀玄象!?那还打个屁啊。”
叶翎笑道:“这法相小师傅还没到那种程度,你一身多艺,所以有得打。”
聂政低声骂道:“怪物。”
“第二轮,天玄宗余芊灵,无极门元大暑。”玄阳真人直接宣布下一轮比试。
两人走上太极台,下面高声呼喊,元大暑修为不低,逼得余芊灵不断后退,最后更是让她使出了让人津津乐道的“飞花扑蝶”和“移花接木”。
广场中,只见蝶舞纷飞,余芊灵身后更是长出一对五色蝶翅,如同灵蝶之主,无数蝴蝶才将元大暑包围,桃花漫天,好一手飞花扑蝶。
在这一招飞花扑蝶下,元大暑虽然疲于应付,却没有落败,双手结印,在身前凭空出现一个巨大白圈,白圈旋转,摧花灭蝶。
然而,就在这时,余芊灵轻轻向前一步,手上印结一顿,巨大白圈竟是突然反噬,一下撞在元大暑身上,将他整个撞飞出去!
没人看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当所有人想起余芊灵除了飞花扑蝶,还有移花接木,才明白这就是那招让人防不胜防的移花接木。
第三轮叶翎对顾木峰,在天璇峰上,天玄宗自己家中,支持叶翎的声音,竟然不比顾木峰少。
现如今,已没有人再怀疑那白发少年的实力,一路走来,所有人只看到他出过三剑,他只会三剑?还是没人让他使出第四剑?
对上有小雷神之称的顾木峰,他有没有第四剑?若有,第四剑是什么,若没有,他能凭着三剑胜出?
所有人还在猜想,台上,顾木峰却是道:“你曾说有五剑,而我曾败在你三剑之下,今天,我用一招引雷咒,换你第四剑,如何?”
听着顾木峰的话,所有人更加吃惊,人称小雷神的他,竟然也曾败在叶翎三剑之下,如今,他要使出堪称可对敌玄象镜高手的引雷咒,尽然只是为了换取叶翎第四剑。
第四剑,是什么。
叶翎轻轻点头。
顾木峰不再说话,长剑出鞘,双手引动法决,天际有乌云滚滚,雷电声声。
“咔嚓!”
一声炸响,震得所有人心神具颤,一道银蛇落九天,砸向那白袍白发的少年,雷电之下,他一头白发似乎倒映着莹莹紫光。
“呛啷!”
背上长剑出鞘,剑芒如虹,一剑递出,有长虹冲天。
地上,太极擂台裂开,双脚陷入石板。
白衣仰天,一声怒啸,白发尽散,金刚一怒,天地清宁。
有一剑,伴随怒吼,直上苍穹,雷电已逝,顾木峰收剑,走下擂台,所有人还没有回神。
台下,余芊灵自言自语:“他的第五剑,又是什么?”
待得所有人回神时,那白发少年已束起华发,走下擂台,谁曾知道,这一剑,是他心中抹不掉的一道疤?
第四场,鹰箫对黄兴,自群英大会开始以来,这鹰箫极不引人注目,从没有展现惊人绝技的他,却从没有落败,似乎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这个人,简简单单,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可叶翎无意看他一场比试后,便开始注意到他,他每胜出一场,叶翎便更加重视。
影子山庄出来的最后一名杀手,至今没有现身,而在天玄宗的死士曾说他已混入天玄宗,难道这个鹰箫,便是最后一名杀手?
比赛开始,鹰箫是险象环生,被黄兴逼得节节败退,可如同前面所有比试一样,他似乎总能抓住最佳时机,给与对手反击,然后胜出。
他胜出的招式,都极其简单,简单得致命。
当他击败黄兴时,看向人群中的叶翎一眼,嘴角有一丝别人擦觉不到的笑意,这笑容,意味深长而莫名其妙。
最后一场,林清霜对聂政。
一个花语楼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儒家女弟子,曾一人一箫闯过花语楼十八楼,创下了百年来没人有过的记录,拥有着颠倒众生的容颜,更有极其神秘的身份。
一个离王朝未来的主人,传言他有很多师父,一身具有多家绝学,群英大会以来,实力隐藏得最深,拥有着滔天权势,大离王朝中,一言便可定他人生死。
两人对上,谁能胜出?
当两人站在擂台之上,台下一阵寂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最为强势的对碰。
聂政似乎总能缓解紧张的气氛,他先对林清霜行了一礼,笑着道:“想不到还真对上林小姐了,我虽然身具多家绝学,但其实都是保命招式,对上林小姐,自然不敢再有隐藏,听闻林小姐一曲《阳春白雪》悦耳动听,一手冰天雪地更是杀人无形,在下出两招,若都没法破解林小姐这两招,便认输。”
林清霜笑着道:“殿下客气了,阳春,白雪,其实是两招,而冰天雪地其实便是阳春白雪中的白雪,除却阳春白雪,清霜倒有一招‘箫剑寒’,殿下若能破解,清霜便认输。”
“好。”聂政说完,白皙双手露出长袖,手下,有金色光芒闪烁。
广场中,似有万马奔腾,似有天籁声起,他双手交叉一划,音波传荡开去,三重天籁,鬼哭,神嚎,人泣。
广场上,所有人捂着双耳,却还觉得鼓膜震动,似要裂开。
而擂台上,面对这重重天籁,林清霜拔下腰间玉箫,长箫作剑,微微一带,湛蓝光芒弥漫,似有仙乐声起,一层接一层,又似千层瀑布直落九天,剑意,滔天的剑意弥漫整个广场。
寒冬已过,却又白雪飞舞。
有一剑自九天而来,湛蓝光幕,带着愀然空灵的乐声,长剑落在擂台之上,涤荡而出,透骨的冰凉。
聂政吐血,天籁尽失,整个广场一片寂静,只有冰凉的剑意蔓延,又蔓延,太极台中,一柄湛蓝巨剑缓缓消减。
林清霜,箫剑寒,清霜而剑寒。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