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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太子我定了

公元前256年

一道紫色的闪电划破漆黑如布的夜空,似头瘦长迅捷的龙从天而降,这夜赵国皇宫所有人都在默默等待着。

赵王守候在一处皇宫别院门口,焦急地踱着步子。他身边是位十分年轻的男子,其肩上披着石青刻丝灰鼠披风,光洁白皙的面庞透出几分冷峻,乌黑而深邃的眼眸静静看着天空中交错的闪电。

“‘.是时雷电晦冥,太公往视,则见蛟龙於其上’,是个好兆头啊!”男子侧身向赵王禀报。

“大国师观象如神,可知今日诞下的是龙子?”赵王急切询问道。

“若是龙子,大王必要答应我一件事。”男子微微一笑。

“何事?”

“这个孩子定要封为太子,将日必成大器。”

“国师所言极是,朕答应你。”赵王语毕,立即遣人拿来纸和笔写下诏书,云:若诞下子嗣是男孩,便封其为赵国太子。

年轻的大国师满意地转身离去,身后大臣议论一片。可谁也不敢公然否定大王这个荒唐的承诺。自从前几年这位国师上任后,朝廷上下一切政务都由其治理,他还不时参与军机,提出对前方战况的意见,并且几乎都被赵王采纳。据传他从师于老聃之徒,道术精通,足不出户便能静观八方。赵王对他器重有佳,声望自然就高了许多。

“大国师可是要离开?”赵王问道。

年轻国师转身恭恭敬敬向他行了个礼道:“小女还在毕坤殿门外等待,大王请放心,皇子今日必顺利诞生。”

“既然国师都这样说了,好吧,你走吧。”赵王挥手让拦在门口的侍卫退下,为国师放了一条直通殿外的小路,他也加快脚步离开毕坤殿。

殿外,一个约四五岁抱着伞的女孩频频向毕坤殿里张望,只是门口站了一排高大威武的士兵挡住了视线,一直看不起里面是什么情况。

“婉儿!”熟悉的声音小女孩身后响起。

“爹!你怎么才来啊!慢死了!”女孩回头不满的得看着唤她的男子,他自然是刚从毕坤殿内出来的大国师。

“抱歉,里面耽误了会儿,你看爹这不是从后门马不停蹄地赶来接你了?”国师接过婉儿递来的伞撑开,一把抱起她向皇宫东边走去。

“今日天象怪异,必有祸端出现。”这娇小的女孩懒懒地趴在国师肩上,缓缓吐出这八个字来。

“不一定呐,这些话不要乱说哦。”

“才没有!爹今日没有向赵王说实话呐?”女孩转头望着他,眼中满是质疑。

“就你机灵,不过以后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呀,婉儿。”国师抬头仰望天空嘴角处勾出一弯弧线,靠在他肩上的婉儿皱了皱眉,虽然这男人是她父亲,但她总是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太子出世了!”

“太子出世了!”

“太子出世了!”

……

太监,宫女,大臣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皇宫,风雨雷电裹挟其中,一个婴儿的哭声划破天际。

赵国太子,偃,嬴姓,出世。

公元前248年

皇宫花园

六月,碧蓝的天宇中倒映下鸟儿的身影,空中没有一朵云彩,蓝色随着天幕一直漫延下去,似锦似玉。

花园深处传来一阵阵欢声笑语,打破昔日皇宫的宁静。

园子极大,种满了各种奇花异草放眼观看就有月季,云实、泽兰、知母、珠兰、依兰、银花、樱花、雨菊、玉兰……估算下来这片花园内的花草不下千种。小道由彩石铺成,道路两旁有石画,也有雕刻。环顾四周,满眼繁花绿树,欢笑打闹之声正是从一棵高大的柳树后传来。

“太子,来抓我啊!”“太子,我在这儿!”“来啊!”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在她们中间的一位被蒙着眼睛的男孩身边跑来跑去,忽而拍肩忽而摸头,男孩丝毫也不感到生气,反而越玩越开心。一旁的楼阁里,还有一位比男孩大几岁的男仆守在他们旁边。他梳着高高的发髻,一挺剑眉下是细长而蕴藏着阴冷气息的黑眸,手中抱着今早太师给的书卷,穿在普普通通的宫廷宽服,微笑着望着男孩玩耍。

其实,在这群人之中,那玩耍的男孩衣着才是最华丽的,黑紫祥云黑袍,腰系龙凤配,他跑起来时玉佩被撞得叮当作响。少年一点也不在意是否会被撞裂什么的,在他心里,认为即使坏了,父王也会再送他一枚。只要是他提出来的东西,能够在这世间找到的,无论什么,父王也会满足他。只因为他是太子,赵国太子,偃。

偃玩得兴高采烈,一会抓住一位青衣女子,一会又扑倒另一个白衣女子。其实一开始时,蒙在他眼前的黑布就被人做过手脚。那块布的中间有一个不仔细看便看不出来的小洞,是站在一旁的男仆为他弄的。这样他就能很快抓到女子,不仅如此,每个被偃抓到的女人,他都可以亲一下。

这些女子各个都是宫中的好戏子,专唱戏给他父王听。一次,偃随其父王听戏,他的侍读也就是那个男仆悄悄对他说有个好玩的游戏推荐给他,需要这群女人一起加入。偃很新奇,立马要求父王把这群卖弄风骚的女子赐给他。赵孝成王看了看自己的儿子,深思一番道:“没想到你这孩子这么小就喜欢玩这些,好吧!”没想到他的父王真的答应了,也许是当时听戏心情不错的原因。自那之后一个月里,太子偃和伴读从太师那学习完后就到这个花园中同女人玩游戏,有时弄得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今日也是如此,太子偃披散着头发在这群女人中笑来打去,几乎把太师教给他的礼仪忘得一干二净。忽然,他发现身边的女子全都跑开了,心想她们一定是合起伙来对付他,故意藏到哪个地方去了。

“姐姐们,快出来吧!”偃唤了一声没人答应又继续说道“不出来是吧!看我把你们都逮出来!”偃自顾自的左奔右跑寻找姑娘们身上香料的味道,终于他闻到一股清香扑鼻而来,连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开心地大喊:“找到你了!”待偃将黑布摘下一看,他哪里是漂亮姑娘,居然是父王身边的大国师苏故。太子偃与苏故四目相对,气氛尴尬到极点,他一时间满头黑线,朝自己的伴读方向一瞟,见所有戏女全都规规矩矩地站在他身边,他也一样,低着头莫语。当然了,虽然之前也常有人到这儿来,不过自己的伴读总是早早通报;不过这次可不一样,来者可是鼎鼎大名的苏故大国师,在这朝中,他可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谁也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听说他这个太子的身份还是这位大国师鼎力举荐的。今日倒好,被这传说般的人物逮个正着……

“太子殿下,你方才的行为有些失礼呐!”苏故见偃一直在躲避他的目光,心中暗想:对了,这小鬼还没见过我呐,毕竟以后……苏故一下子收回严肃的脸色,微笑着拍拍偃的肩膀,“毕竟以后是皇上,请注意形象哦!”

偃依然不抬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苏故挠了挠自己披在身后的长发,戏谑地说道:“唉……我只是喜欢披着头发穿素白长衫而已,居然被您看成是女人,真是太心寒了。”

一时,凝固的气氛炸开,大国师怜惜地抚弄那夹杂着几缕白丝的黑发,那张柔美的面容似乎在说:“瞧,我多美。”偃看着大国师,感觉他身边莫名发出小星光,一闪一闪的,这个人若是女人,那可谓是倾国倾城了吧!棱角分明的轮廓,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桃红色的嘴唇。他带着一脸坏坏的笑容,冷傲孤清却又傲气逼人。偃着实看呆了眼,说实话他从来没在宫中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好了,太子,我还有事,暂时就不陪你聊了。在下苏故,担任大国师,居乾坤殿。若太子没事下午可以来找我哦,我可比那些戏女好看多了,对吧!”苏故伸手将挡在偃眼前的头发轻轻理到他身后,偃的发缕之间也多了一股清香。

苏故含笑走过花园,余光轻扫一旁站在的人,目光最终停留在太子的伴读身上。一瞬间,他的笑容透出一股寒意,目光再度凛冽。那个伴读似乎察觉到了这股阴冷的气息,抬头正好撞见苏故的目光,便立刻低下头去。苏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快步离去。

苏故一走,站在旁边的戏女都凑了过来。但这一次,偃不觉得这群女子有多好玩了,挥了挥手让她们解散。

“就这样散了多可惜,太子您不能因那个国师说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喜好啊!”一直没有说话的伴读这时见太子遣散了所有戏女后终于说话了。

“谁给你说这是本太子的喜好?郭开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吗?这些货色现在我根本看不上眼!”偃厉声呵道。

“那小的再给您带几个更好看的来吧?”

“不用了,我不喜欢这种游戏。”偃想了想又接着说道:“郭开,今儿本太子心情好,你的错我就不追究了,给我准备准备,下午去拜访乾坤殿!”语毕,偃坐上一台轿子动身回到自己寝宫朝皇殿。

一路上,偃很是高兴,他第一次和这位大国师搭话。之前上朝是都是远远观看,毕竟是父王最宠信的人。苏故说话总是一脸冷峻严肃,处理起国事算得上雷厉风行,朝中大臣都对他敬而远之。不过现在看来,这位朝廷上称为不可也不敢得罪的人原来是个自恋但温柔体贴的美男子。说话幽默风趣,比起一直跟在身边那些只会说恭维话的人好多了。

太子偃对苏故的初次评价可谓是满分再加十分。但轿外的郭开可不这么觉得,他怀疑是否殿下被那个大国师灌了迷魂汤,连美女都放弃了,一心只想去他那。难道下次要向殿下介绍美男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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