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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京城】

过了大半年后,元惊惊终于来到京城,江南是美景,京城便是繁华,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吆喝不断,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到城外郊区,街道中心是一拱形大桥,熙熙攘攘的人流。元惊惊向人打听上官家在哪里,便得知是城西最后一家便是上官府。元惊惊一边往城西方向慢慢的走路,一边感受这繁华的气息。终于日落西山之时,来到了城西的上官府门前。而冷风也只是远远的跟着。

元惊惊一直在门外站了许久,都不曾动一步,她凝神倾听里面的说话声,方雨正在跟家人吃晚饭,那站在门前的守卫看着元惊惊一动不动,想过去赶走,可元惊惊又没有唐突之意,所以回屋内禀告他的老爷,也就是方雨的爹爹上官海。那方雨听后问道:“那姑娘年纪几何?”那守卫说道:“年约十四吧。”方雨显得有些激动,对父亲说道:“爹爹,娘,我出去看看。”说完便跑出去了。

元惊惊当然听到方雨的说话,静静的站着等待,等方雨出来。待到方雨出来后,看元惊惊正在笑盈盈的看着他,方雨激动的跑过去,紧紧的抱着元惊惊,元惊惊说道:“一年多不见,你的力气似乎又大了,总是抱得我疼。”方雨赶紧松开,问道:“你怎么来京城了?”元惊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能不能请我进去吃饭先,我饿了。”方雨一听开心笑道:“你看我高兴的,只顾跟你说话了,来,我带你去见我爹和我娘,我们也正在吃晚饭呢。”说完便拉着元惊惊进去。元惊惊也不管冷风,冷风看到元惊惊进入上官府后他自己便在京城一家客栈落脚。

而方雨一直拉着元惊惊到他爹娘面前才松开手,然后向他的爹娘介绍元惊惊,一堆客气话后,命人上了一副碗筷,元惊惊不客气的低头吃了起来,狼吞虎咽的模样,方雨笑道:“惊惊,你慢点吃,不够我再叫人给你做。”吃完饭,元惊惊依然习惯舔舔自己的嘴唇,方雨看得很开心。元惊惊说道:“谢谢伯父,伯母招待,谢谢方雨。”而那上官海自然只是笑笑,他曾在江湖上行走过,觉得元惊惊落落大方,心里有些喜欢。可上官夫人就不这么看了,元惊惊狼吞虎咽的模样,甚是不雅。

这天夜里,元惊惊正在厢房调息气功,门外敲门声响声,元惊惊自然知道是谁,开门后说道:“方雨,你怎么还不休息?”方雨开心道:“我睡不着,看到你太兴奋了。”元惊惊接道:“不过是一年多不见,又不是十年。”方雨问道:“我能不能进来?”元惊惊说道:“这是你家,当然可以进啊。”说完便侧身请方雨进去。两人秉烛夜谈,相互说了大家这一年多经历的事情,元惊惊唯独没有说冷风的事。完后方雨吃惊问道:“那么说你真的一个人去了唐家堡?”元惊惊点头。方雨说道:“一年多你都不给我寄封书信,让我好担心。”元惊惊岔开话题说道:“对了,我让你帮忙做的银针呢?”方雨说道:“我交给表哥了,我以为你会很快就回魂灵山庄去,结果很久都不见你回来,我便一个人回京城,方华还是魂灵山庄呢。”元惊惊点头说道:“喔,那好,谢谢你了,方雨。”方雨微笑道:“不用跟我客气。明天我带你去玩吧,京城很多好吃好玩的。”元惊惊点头,突然发觉,方雨正在认真的看着自己,元惊惊问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方雨有些慌张说道:“一年多没见你,你越来越漂亮了。”元惊惊听后,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以前的我就是个小丫头。”这一笑出尘脱俗,竟让方雨有些神魂颠倒了。而上官夫人自然看到,元惊惊深夜竟然让一个男人进入房间,心里觉得,元惊惊的心性有些放荡。

接下来的三天里,方雨带元惊惊走遍了整体京城,吃的,喝的,玩的,唱戏的,就差青楼没去了。上官海和上官夫人都看在眼里。元惊惊自然感觉到,整个上官府,似乎只有上官夫人并不喜欢自己,她不太明白,这是为什么。

这一天夜晚大家回房休息,元惊惊刚回到房中关上门,这时上官夫人来敲门说道:“惊惊姑娘,我能不能进来?”元惊惊听到是上官夫人,便赶紧开门请她进来。

元惊惊倒了杯茶给上官夫人,问道:“不知伯母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情?”上官夫人说道:“也没什么事情,就想问问,你跟雨儿是怎么回事?”

原来,那之前那次方雨逃婚,其中也只是订婚,还没真正成亲,因为不喜欢那姑娘,而上官夫人却非常中意的,两且那姑娘家在京城的地位也算是富家千金,深处闺中,蕙质兰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羞答答的惹人怜爱。可方雨却是不喜欢,等回来的时候竟然说有了喜欢的人,这让她面子甚是难堪。而看到元惊惊的时候,觉得她长的确实是不错,可吃相难看,狼吞虎咽的,一点也不雅,完全没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元惊惊答道:“我不太明白伯母的意思。”上官夫人道:“你一定女孩家,还未成亲,每天跟方雨这么亲近,不怕惹人闲话吗?”元惊惊微笑道:“我们又不是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怕别人说闲话?”上官夫人道:“自古男女授受不亲。你还半夜让雨儿进入房间,这可成何体统?”元惊惊答道:“伯母,我是个大夫,从小看跟病人接触,我们家乡偏僻,但土匪甚多,所以时常会有百姓被土匪欺压而受伤,我爹娘也是大夫,有时候他们忙不过来,都是我来帮那些病人包扎伤口擦药,这很正常的事情,我们大夫不讲究这些虚礼。之前方雨为了我受伤,也是我为他处理伤口的。”上官夫人一听,一怒,急问道:“什么?雨儿为了你受伤?。”元惊惊点点后,感觉到上官夫人语气急躁且不满,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那上官夫人继续问道:“那你懂琴棋书画?”元惊惊摇头。上官夫人又问道:“那你家人呢?”元惊惊答道:“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家里瘟疫,爹娘不幸去逝。我是往魂灵山庄的路上遇到方雨的。”上官夫人问道:“那你可知雨儿逃婚之事?”元惊惊点头。上官夫人怒道:“那你还缠着雨儿?不知道他是有妇之夫吗?”元惊惊瞪大眼睛看着上官夫人,问道:“伯母认为方雨不愿意娶妻,是因为我的原故吗?”上官夫人突然哼的一声。元惊惊自然懂,这明显是把罪责放在自己身上,元惊惊镇定的问道:“伯母,不用跟我拐弯抹角了,请您直接说吧,您今晚到底找我何事?”上官夫人有些得意冷笑,说道:“我要你离开雨儿,我们上官家在京城在江湖,都是有地位的,雨儿将来娶妻自然是要门当户对的,你只是一个乡下丫头,如果不是看上我们上官家的地位和财势,怎么会千里来京城找方雨?不如说说,你要多少银子才肯离开雨儿?”

元惊惊听后心想,方雨应该是跟家人说明白成亲的事情,怎么上官夫人却说成是自己的错,但不管怎样,元惊惊觉得,上官府不能呆了,她说道:“我一直不明白,来这里这么多天,我觉得其他人都待我不错,可唯独伯母却对我如此讨厌。原来是想把无须有的罪名扣在我的身上。”那上官夫人哼的一声,怒问道:“说吧,到底要多少银子才肯离开我们雨儿。”元惊惊漫不经心道:“我不需要银子,只是我觉得方雨一直是个明事理的人,可没想到,她的娘亲竟然如此尖酸。”

那上官夫人一听元惊惊竟然敢骂自己,上前便是一巴掌,元惊惊没料到,所以没能躲过。而冷风躲在暗处,听的清清楚楚,元惊惊被打了一巴掌,立马现身在房门外,一脚把门踹开。拿着冰冷的剑指着那上官夫人。

元惊惊皱眉喝斥道:“你这是做什么?”冷风冰冷说道:“姑娘,她如此待你,就让我把她杀了。”冷风散着一股阴冷的杀气,引来了上官海和方雨,其他一些手下也听到吵闹声,纷纷来到元惊惊的房间面前的空地上。

方雨第一时间急问道:“惊惊,这是怎么回事?”元惊惊并不作答,对冷风命令道:“把剑收回。”冷风决定跟随元惊惊后,便认定,她是自己的主人,所以无奈收起了剑。那上官夫人觉得自己捡回了一条命,但还不忘嘲笑元惊惊心**荡,冷笑道:“竟然在外面还有男人。”

那上官海自然是精明之人,也算是个江湖人物,他感觉到冷风的杀气很重,自己跟方雨联手,也难以拿下冷风,但元惊惊的一句话,他便收回了宝剑及杀气,上官海觉得,元惊惊非常不简单。

而元惊惊直接拿起包袱对上官夫人说道:“既然你不喜欢我,我走便是,我元惊惊不喜欢莫须有的罪名,祝贺您以后能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好儿媳。”说完也不管方雨,直接拉起冷风离开上官府。

方雨不安的追了出去,一直到小桥旁边的河岸,元惊惊才停下来,方雨也才追上。冷风自然会意的退在一旁。

方雨问道:“惊惊,你怎么了?是不是娘为难你了?”元惊惊答道:“没有。”方雨才发现,元惊惊的脸有一个浅浅的手印,他轻轻的碰了元惊惊的脸,难过的问道:“是娘打的你?”元惊惊并不作答。方雨恳求道:“你告诉我好不好?”元惊惊心里有怒火,但不是方雨的错,她努力心平气和道:“这么想知道,回去问你娘亲便好。”方雨怎会知道,元惊惊此时的心里正在想,接下来,哪里又将会是自己的归宿呢?魂灵山庄吗?还有冷风,虽然他要跟着自己,可自己容身之处都还没有。

方雨看了看冷风,再问元惊惊:“那他是谁?”元惊惊看着方雨,看到他的眼里似乎有醋意,答道:“不相干的人。”便不再说话。

方雨第一次见到元惊惊的眼神如此冰冷,他不敢再问。只是静静的陪着元惊惊,一直在那河岸边陪到天亮。元惊惊方说道:“你回去吧。”方雨问道:“你不跟我回去吗?”元惊惊点头说道:“上官府不是我的归宿,你回去吧,你不在家一晚上,你的家人该担心了。”方雨一听,便知道,元惊惊要离开自己了,便抓住元惊惊的手,说道:“你跟我回去好不好?待我问清楚我娘,再做打算。”元惊惊斩钉截铁的说道:“不用了,你自己回去吧。”方雨急道:“那我也不回去,你去哪我就去哪。”元惊惊问道:“我去死你也去死吗?”谁知方雨脱口而出道:“你若死,我也跟着你一起死,你知道我喜欢你,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可以就从跳下这河中证明我的心意。”说完便起身准备往河里跳,元惊惊急拉接住他。

元惊惊非常认真的眼神,看着方雨说道:“你回去。”方雨能那眼神中感觉到,自己若不听元惊惊的话,今后真的有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她了。于是服软点头说道:“好,我回去问我娘亲,你先不要离开京城好吗?”元惊惊点头。方雨便加快脚步回去了。元惊惊坐在地上看着湖面,冷风走近问道:“姑娘,要不要我….”元惊惊拿了块石头扔到河里,道:“别管闲事。”

回到家的方雨直接到来上官夫人的面前,问道:“娘,你昨晚到底跟惊惊说了什么?”那上官夫人问道:“那姑娘没跟你一起回来吗?”方雨点头。上官夫人心里却是高兴,假装仁慈说道:“我原本看你喜欢她,就想问问她的家世,好去她家提亲,听她说已经没有了爹娘,我倒也怜爱,我听到她说自己是个大夫,便说了句男女授受不亲,她竟然骂我尖酸,还命人想要杀我。”方雨听后急解释道:“娘,惊惊不是这样的姑娘,肯定有什么误会。”

这时上官老爷进来,对方雨问道:“雨儿,你告诉我,最近江湖有个传说,关于一个女大夫的传说,你告诉爹,是不是那惊惊姑娘?刚才那个人散发的剑气,恐怕我们父子联系,也需要百招之后才能胜过他。”

方雨道:“对啊,爹,惊惊很厉害的,但那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上官夫人怒道:“雨儿,娘不同意你跟她在一起。她身边还有别的男人还没跟你说实话。”上官夫人又道:“小小年纪如此招摇,定然在外面招惹了不少的敌人,说不定真的藏了很多男人。”方雨听到自己的娘亲如此说元惊惊,心想:“昨晚定然是娘亲说了什么话,致使惊惊骂了她一句尖酸,而被娘亲打了一巴掌。”可娘亲不说实话,惊惊也不愿跟自己说,方雨不知所措。

一家在争论不休,有两个人正在上官府的后门的胡同里听着,听的一清二楚,那两个人当然是内力深厚的元惊惊和剑术高超的杀手冷风。

此时的元惊惊心想,待回去魂灵山庄,她一定要问问魂允瞳,他是否会有这个担心,觉得自己是个放荡之人,又或者在外面惹了很多敌人,而给魂灵山庄带来麻烦。

可应该如何面对方雨呢?元惊惊很想现在就离开京城,但又担心方雨会因为自己而离开家,说不定真的会因为自己而给上官家带来麻烦。元惊惊的心里也是踌躇不安的。

夜里,元惊惊在河边上等待方雨,方雨果然来了。

方雨对元惊惊亲切问道:“惊惊,你吃过饭没有?”元惊惊点头说已吃过。方雨的心里很乱,欲言又止的。

元惊惊说道:“我听到了,我听到你爹娘跟你的争论了,你爹为人不错,但你娘并不喜欢我,我想,她大概喜欢她给你介绍的姑娘,嫌弃我不够端庄,不像大家闺秀,不是金枝玉叶出身。”方雨惴惴然的表情看着元惊惊,果然,元惊惊说又道:“方雨,谢谢你喜欢我,老人家曾经说过,江湖险恶,可我出来走江湖,不久就遇到你,我不会忘记你的,但是,我们也许有缘无分,所以不要伤心。”

方雨低头不语,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最不知所措的一次,最痛苦的一次。突然他抬头强颜欢笑道:“我有想过,将来有一天,我的妻子会是你,我甚至想到,此生非你不娶。”元惊惊深呼吸说道:“方雨,别这样,不需要如此难过,你我原本就不相识,只是偶尔相遇而已。”方雨不知应该如何是好,心中不舍,可却无能为力。元惊惊继续道:“我想,我要走了。”

方雨明白元惊惊要走,自己无论如何也挽留不住,问道:“你去哪里?”元惊惊回答道:“魂灵山庄,我爹和娘亲给我的医书我没拿走,所以要去一趟。”方雨问道:“那之后呢?”元惊惊摇头说道:“不知,天下之大,总该有我的容身之处。我喜欢医术,也许是继续行医吧。”

方雨点头突然释然说道:“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尊重你,你让我不难过我就不难过,只要将来的某一天,你偶尔能想到我,我也很开心了。所以不要躲我,好吗?”原来方雨跟元惊惊两个站着的距离竟有一丈,以前都不过三尺,有时候近的一直可以闻到元惊惊身上散发的香味,而此时,方雨想靠近一步,元惊惊就往后退一步。

这会方雨说完话便靠近些元惊惊,元惊惊果然不再往后退。方雨自然开心,双手轻轻的抚摸着元惊惊的秀发,温柔的恳求道:“可不可以,在你临走前,抱抱我。”元惊惊点头,伸出手拥抱方雨,之后还主动亲吻方雨。元惊惊说道:“谢谢你,方雨。”方雨道:“我给表哥寄封书信,可以的话,你回到魂灵山庄,就不要走了,这样我也能放心些。”元惊惊道:“看情况吧,方雨,对不起,你知道我不喜欢玩阴谋诡计,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有想过,等我长大,也许我会和你在一起,但是你娘的性格,我不敢恭维,我不喜欢每天跟着一个天天给我脸色看的人一起生活,所以我决定离开,去寻找我的容身之处。你不用担心我,我武功那么好,不会有事的。”方雨点头微笑道:“我明白的,这也才是我喜欢的你。只要你能幸福,我便开心。”两人静静的在河边相互依靠的呆了一晚上,元惊惊天亮后离开了京城,往西北的魂灵山庄去。冷风依然在后面跟着。

冷风很想把那上官夫人给杀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元惊惊要忍受,所以他开口:“姑娘,那上官夫人如此待你,可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元惊惊道:“冷风,谢谢你听我的话及时收回你的剑。我跟方雨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值得脏了你的剑。”冷风点头说道:“姑娘放心,冷风这辈子誓死追随姑娘。姑娘去哪,冷风便去哪,姑娘的家在哪,哪便是冷风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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