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声音不急不躁，缓缓而出，厚重有力。嘴角微微上扬的看着跟在张石头身后的张祁飞。
“道长好，”张祁飞不敢失礼的鞠躬行礼。
“坐吧。”道长微微点头。摊开手掌示意着身前的俩个蒲团说道。
张石头与张祁飞也不客套，微微躬身行礼，迈步向前便盘腿在道长的左右手，各自的盘坐下来。
“道长，这次来是为了母亲入土的事情来的。”刚刚坐定，张石头开口便说明来意。
“哎，时间过的真是快啊。想当初我还是看着她长大的。没想到她却先走了一步。”道长点点头，有些失落的说到。
“道长乃世外人，家母哪敢比。”张石头连忙说到。
张祁飞微微皱了皱眉，看着自己父亲那副诚惶诚恐的表情，和这说话的语气，让他搞不明白。明明是一家人怎么搞得如此见外。
道长听完，摆摆手微微笑道：“我时日也无多了，这次丧事办完，让张祁飞来一趟吧。”
“是。”张石头听完心中一紧，有些惋惜的看着坐在眼前的儿子，心中有些不舍，却也不敢说什么。
张祁飞是在这个村子长大的，知道道长说的是什么意思，连忙开口道：“我还要上学，到这里来又不能出去。这上学怎么？”
“胡闹，这事由不得你。既然要来这里，那就不用读书了。”张石头顿时瞪着眼珠子，语气急躁的吼道。
“清净之地，不好这样。”道长微笑的对张石头劝道，有些微胖却蓄着白胡须的脸，带着几丝笑意与和蔼。偏过头对张祁飞说道“你不用留在观里，丧事办完之后，来我这里坐坐，我有些事情交代你，其他的生活你依旧。”
“道长，这有违祖训啊！”张石头虽然心中有不舍，却依旧坚持说到。
“此中道理自有因由，不是你该知道的。”道长带着一丝严肃的说道。
张石头见此虽有不解却心中却带着欢喜，自己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入了观里，不能娶妻生子，自己到时候就老无所依了。便不再辩解开口说道：“哪道长，这下葬的日子定在那天为好？”
“就在明天，葬在村后东坡的哪株枣树下。”道士不假思索，也没有商量的语气说到。
“好，哪我便先告退，不打扰道长清修了。”张石头说道。
“去吧！”道长说完，双眼便闭上，不在说话。张石头与张祁飞起身对道长躬身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走出门，原本有些安静，肃穆，压抑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清风吹拂，草木发出摩挲声响。一切让张祁飞看着都如同几岁的孩童一般可爱，调皮。
脚刚刚迈出道观的院门，张祁飞转过头看着道观内，道长盘坐，呼吸轻盈的不见痕迹，旁边的香炉飘着缕缕白烟，一丝丝的靠近道长的身子，然后如同一条白蛇，将道长缠绕起来，直到头顶，直直向上飘散。
“好神奇，好诡异。”张祁飞心中想着，原始的好奇心又开始躁动起来。
“到时候道长会交代我什么呢？”张祁飞心中疑问。
“快点走，明天要出殡。好些东西要回去准备”张石头走在前面，回过头见张祁飞一副思索的模样，脚步慢吞吞的。连忙催促道。
“哦。”思绪被打断。张祁飞无奈的快步跟随而上。
到了家中，张石头立马安排人到村后东坡的枣树下去挖坟坑。寿衣，寿鞋连忙赶制。这是村里的规矩。这个规矩都不知道流传多久了。每次村里有人过世，必须要去道观问过之后才能去准备这些。由于时间紧，村子人也不算太多。三三俩俩的一分工，整个院子一下子就空荡了起来。
张祁飞跪在地上，手中拿着纸钱，一张一张的扔进面前的火盆里，身上早已穿上了素白的孝衣。整个屋内缭绕着一缕青烟，呛得张祁飞确实有些难受。
“哥，你先去睡一会吧。大伯说今天晚上你要在这里守孝，睡不够晚上怕支撑不住。”
就在张祁飞无奈的眨眼之时，堂妹张海燕跪在一旁接过张祁飞手中的纸钱，一张一张的扔进火盆内，火焰散出的光芒，照得张海燕脸上蒙上一层金黄的光。
“也好，”张祁飞伸手揉了揉被烟雾熏得有些难受的双眼点头说道。伸手拿出三支香，点燃对着奶奶的躯体拜了拜，轻轻的插进香炉内，起身朝房间走去。
早晨奇怪的梦，回来遇见道长哪奇怪的事情，加上奶奶去世。精神与身体都被刺激的有些匮乏。不时的鞭炮声响。也将张祁飞弄得精神疲惫。倒在床下转眼间便睡去了。
迷迷糊糊中，不知睡去多久。感觉有人在推搡自己，张祁飞真开双眼只见一个头发灰白，身穿深色碎花衣的老妇人站在自己眼前。迷迷糊糊中，张祁飞看的有些不真切，伸手揉揉双眼仔细看去，是一张熟悉不过的脸，没有一丝血色的看着自己。表情木纳严肃。双眼看不见任何表情，深邃而让人胆颤。
“奶奶？”
站在眼前的，便是张祁飞最熟悉的人，只是此人没有了以前的温柔与慈祥。全身都透着一股寒冷与恐怖。
只见张祁飞的奶奶突然僵硬的脸颊微微动了动，对着张祁飞露出一种森然的笑意。猛地抬起垂下的手臂缓缓的向张祁飞的脖颈靠去。
嘴中喃喃自语，“小飞，跟我一起走。奶奶一个人好孤单的。”
“不，奶奶我，，，我，，我还小。不能跟你走。”张祁飞恐惧的起身，向后倒退。
“啪”
急匆匆中，整个身子重重的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之上，全部疼痛难耐，双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双手，心中只有恐惧心脏在此刻快速的跳动，脑海中都被心疼声给占据，所有的疼痛感都被遗忘在脑后。
双眼睁着大大的惊慌的说到“奶奶，我还要给我爸爸养老送终的，我爸爸可是你亲儿子啊，我要是死了，他会很伤心的。你就不心疼？”
“哪奶奶带他一起走。路上好有个伴”声音轻微而冰冷，如千年的寒冰散着寒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