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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这个世界总令人绝望

这世上所有的不公平都是因为当事人能力的不足——《东京食尸鬼》

死去的女孩叫做刘一乐,十六、七岁。

宋轻汶看过照片,眉目清秀的女孩子。微微扬起嘴角,带着一丝腼腆。可以想象她出生的时候,她的父母对她寄予了多么大的希望,希望她可以一直快乐。

父母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虽然不富裕,可是一家人生活地也很幸福。后来刘父生病过世了,便剩下妻子带着女儿与年迈的母亲相依为命。

刘一乐知道全家都只能靠母亲的工资度日,所以学习很努力,每年都能获得奖学金。马上就要高考了,她跟老师说,想考到北川市第一外语学院,她想以后能个做个翻译。离家近,还能照顾母亲和奶奶。

收到通知书的时候,全家都很高兴。母亲还特地提早下班,订了一个大蛋糕庆祝。刘一乐看着母亲与奶奶的笑脸,对自己大学生活充满了向往,她觉得生活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刚刚盛放的花朵就这样戛然而止。

青春期的少年总是有或多或少懵懂的情愫。罗浩就是其中一个。

他是老来得子,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没有经过挫折,也没有经过失败。

高三的时候,父亲找了关系,他被从普通班换到了尖子班。然后遇见了刘一乐。他很喜欢刘一乐那样抿着嘴笑斯斯文文的模样。于是,他向刘一乐表白了,对方却以学习为由拒绝了他。

罗浩心里有些堵。才刚刚冒出来的萌芽就这么夭折了。然而,那时的罗浩并没有生出其他什么想法。

高考结束,父亲依旧找关系让他进了一所三本的学校。对他来说,他的人生从来不用操心,总会有父亲帮他解决一切问题。

他与自己的好兄弟出去喝了一场毕业酒。喝得上了头,说了自己追刘一乐被拒的事情。好兄弟一直做着他的跟班,没有罗浩的家境,也没有那么能干的老爸,高考结束只能去一所连名字都没有听过的专科学校。听到罗浩吐的苦水,他嗤笑一声,“哥们,你这么菜啊,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

罗浩觉得恼羞成怒,他罗浩至今还没有想要什么没有得到的呢。

“你放心,我会把她搞定的。”

“你算了吧,以后你和她又不在一所学校,人家是优等生,理都不会理你。”

罗浩狠狠灌了一支啤酒,拍着桌子道,“走着瞧,我在她去学校报道之前就把她搞定。”

好兄弟眼珠转了转,“哥们,我哥在酒吧上班,听说他那里能搞到好东西,我去找他要点,把那个优等生弄得迷迷糊糊,你想干什么不成?”

罗浩一听,顿时心痒难耐,“好好,你去给我弄点,我不会亏待你的。”

刘一乐不会知道,自己即将掉进了一个万恶的是深渊里。

罗浩以毕业聚会为名,将全班同学全部邀请过来。

刘一乐自然也来了。

吃完饭,说要去唱歌,自然纷纷响应。

这是罗浩阴谋的开始。他订了两间包房。

班上的人多,车子不够坐,只能自行打车过去。

罗浩带着人先过去了。

女生拉着刘一乐陪她上厕所,便掉在了后面。自然而然的,女生带着刘一乐去了另外一间包房。

一进包房,果然,桌上有倒好的饮料,又准备好的水果。

刘一乐到了包房里,等了一会说,怎么他们还没有来?

女生连忙安抚,“你现在这里坐着唱唱歌,我出去看看。”

刘一乐没有怀疑,她毫无防备端起桌上的饮料喝。由于有些渴,她咕咚咕咚喝完了才觉得味道有些不对。她心里还想着,不会已经过期了吧,一会他们来要提醒他们不能喝这个,说不准一会儿闹肚子。

然而,她没有等到其他人,等到了罗浩和他的朋友。

“他们呢?”刘一乐觉得有些昏昏沉沉,她又没喝酒,难道是因为过期饮料中毒了?

“在后面,马上就到。”罗浩敷衍着,看着刘一乐驼红的脸颊咽了咽口水。

“我……我不太舒服,先……先走……”

“别别别,再等等,我让人给你倒杯水,你先休息一下。”罗浩觉得自己的计策快要实现了,竟是难得的耐心。

刘一乐抵不过罗浩的力气,便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不多会,已经不省人事了。

罗浩对着好兄弟笑道,“你哥哥的这个东西可以啊!”

“那是,那是。”

罗浩笑着,向沉睡的刘一乐慢慢靠近……

视屏里的女孩神志不清地躺在沙发上。

同处一间房间的,还有三个男孩,都是一般年纪。

青春期的懵懂与人类与生俱来最原始欲望交织在一起。

三个男孩子已然失去了理智,像三只疯狂的野兽在女孩的身上交替驰骋。

宋轻汶忍不住关闭了视频。画面是在太残忍,她无法再看下去。

即便是赵禾丰,都脱口而出:“畜生!”他抬头看见宋轻汶的脸色有些担心,倒了一杯热巧克力放在她面前,“您打算怎么做?”

袅袅的烟雾温柔地扫过脸颊,带着热可可的浓厚的香味,总算抚慰了她心里的戾气。她该怎么做?她应该将这段视频甩到警局,她应该将这段视频公之于众,她应该让这些人都付出代价!可是……她握紧了拳头,她不能。

罗宇作为一个环保局长,确实不能够一手遮天。可是他是李本民一手提拔的人,李本民是天朝某领导的亲戚,以李本民为中心的利益集团非常的坚固,她不能够轻举妄动。更何况,她还有自己的私心。

“我明天会带着这份视频去见谢宓承。”

“放心吧,我会照规矩备份的。”

夜幕已经降临。不管这个世界发生了什么,总会有一样的日出日落。没有人去关心在他们不知道地方死了什么人,为什么而死。更多的人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忙忙碌碌。可是这些平凡地认真生活的人们,总是被轻而易举地夺取希望。也许是因为他们生活的太认真,所以才这么容易破碎。

宋轻汶觉得很疲惫,她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缓缓叹了一口气,“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想休息一下。”

赵禾丰伸出手,想将这个女人搂进怀里,然而,手在空气中停留了几秒,便收了回来,规规矩矩地回答道,“是的。明天我陪夫人去?”

“不用了,有唐宴在。”

说起来有些奇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唐宴在身边,她就会觉得很安全。似乎是从他将她从车座中抱出来的时候,又似乎是宴会上那杯热水传来的温度。她想起赵禾丰说的话,他曾经是个特种兵……他出事所以退伍了……他那样的男人,究竟出过什么事?

此刻,这个像谜一般的男人正挽着袖子坐在街头的大排档里与龚翔撸串。

“怎么样?去给北川第一名媛做贴身保镖的感觉如何?”

唐宴没有说话,低头认真地啃着一串鸡翅。

“是不是天天都看着各种美女在面前绕啊绕?”龚翔举着一根竹签一边在空中比划,一边兴奋地嚷嚷。

“既然你这么想去,不如换你去?”

“臭小子,你以为我不想啊,是人家指明要你。”

龚翔说完,才发现唐宴一支接一支的吃,他倏而怒了,“嘿嘿嘿,都被你这小子吃完了,给我留点嘿!”

“你自己不吃。”

“你这出去一趟,脾气见长啊。那名媛怎么你了?不好伺候?我给你说,这些有钱人都不好伺候,你呐,就看在钱的份上,忍忍呗。想想彤彤,就什么都忍过来了。”

唐宴拿着烤串的手一顿,淡淡道,“她,很随意的。”

“随意就好啊,哥们我害怕那些有钱人把你当佣人一样呼呼喝喝呢,这样看来,这工作也不错。”

唐宴有些不太想聊这个话题。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他觉得有钱人的世界是他们所不能理解的,复杂、肮脏、贪婪、庸俗。每一个人都在钻营,都很自私,都很冷漠。为什么他们明明有了这么钱,却依然不满足。

混合着调料的油从冒着香气的肉串上滴落到他的手上,龚翔连忙递过去一张纸巾。

“在一个每个人都在算计,都在欺骗,都在演戏的世界里,你相信有人会与别人不一样吗?”

“怎么可能,如果有,早就被玩死了好吗?”

唐宴自嘲地笑了,“是啊,都是一丘之貉。”

龚翔像做贼似的将剩下的烤串全部拿在手里,“去趟上流社会还出口成章,看样子我也应该去。怎么就没人请我呢?我是不是该去打个广告?”

“可以,先去拍个型男的片子。”唐宴拍着对方胸,“露露肌肉。你知道总有人好你这口嘛。”

“滚!”龚翔一把推开他。

唐宴笑了起来。看着不远处老板的烧烤摊上摆满的食物,用刷子刷上酱油,哧啦一声,涌起一阵烟雾,香味也远远飘来过来。透过那些烟雾,他又想起了姚萱。他想,他还是适合更简单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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