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年进去时陈王刚刚泡过药浴，满室的药草味混着熏香，格外的刺鼻。
“父王情况怎么样？”陈斯年走近，给陈王盖好被子。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泡过药浴的原因，陈王的面色已经稍稍有点血色，嘴唇也变得红润了一些，只是整个人还是瘦的厉害，几乎就是皮包骨头。
“已经有所好转了，但是病情太重，段时间难以痊愈。”陈后牵起陈王枯瘦如柴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旁边，细细摩擦，“快点醒吧，你再不醒——我就要撑不住了。”
“母后…”
陈后吸一口气，道：“都先出去吧，我和太子有话要说。”
“母后，可是出了什么事？”陈斯年被陈后这样一弄，心里没由来的紧张。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说说话。”陈后拍拍床边，让她坐下，“朝廷的事可还顺利？”
“顺利。朝廷里有楚相撑着，不会出事。”
陈后点点头，继续问道：“边疆可还稳定？”
“据递上来的奏折来看，各国都还算安稳，只有与晋国的边境稍有摩擦，但已经解决了。”陈晋边界原本就是摩擦不断，现在陈王病重，他们要是没有什么动作才是奇怪。
“一定要盯紧他们。”陈后皱皱眉头，“各国之中，就属晋国野心最大，而且又是兵多将广，不可不防！”
“是，儿臣一定加紧防范。”陈斯年忽然想到什么，“对了，母后，卫国使臣卫无忧说要等到儿臣大婚之后再走，晋国李朝宗也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现在还不敢和陈后说关于卫无忧的种种猜想，毕竟一切都只是猜测，没有确切的证据。
“卫国…”陈后思考半响，道：“卫国先盯紧了就好，不用多家理会，至于晋国——拖住他们，万一两国开战，扣住李朝宗！”
！
两国开战？又要开打了吗？
陈斯年心里一阵烦躁，但同时也不得不仔细斟酌陈后的猜想。
陈晋两国虽没有陈国和西凉一样水火不容，但关系也不是多好，而且这些年来关系也在渐渐恶化，前段时间的休战虽然换来了短暂的和平，但必定维持不了多久，反而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母后——儿臣想…尽快完婚。”
陈后听到她这话明显一愣，接着道：“怎么忽然这样想了？”
陈斯年看了看床榻上的陈王，“我担心晋国会起兵，早点完婚，军营里就能多一点保障，儿臣…终究是不放心。”
“嗯，也是。”
现在秦雯虽然已经是太子妃的唯一人选，但是婚期未定，婚礼未办，终究还是没有给秦家人最后的定心丸，而且秦家和太师府最近来往频繁，让陈斯年很不安心。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时间紧不紧，婚礼办得隆重不隆重，而是抓紧时间稳住国内形势，不让陈国内部发生动乱。
“过两天你去趟万圣寺，年关将至，给寺里带点炭火棉衣，多照顾一下。”
“是。”
“对了，你可以叫上你外祖母，想来最近她也要去上香了。”
“儿臣遵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