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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掉牙

在滚滚红尘里,我们都在遵循着自然的法则生活着,变化着自己的人生,就象成蛹化蝶一样,在成熟与成长中,质变成另外一个自我,从懵懂少年的恐慌到垂垂暮年的静心处之,我们都在变幻着一种人生态度,也在演绎着自我的历史,其实我们由人生之初的缺失,又缝合着心口的门,使我们懂得痛并快乐着,希望着是一种生命的过程,也真心释然自己随着时光的流失,有些心扉的门是无法去弥补,就象空洞一般,自然的永远才着最真实的感动。

但从我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我们留下的不仅仅是人生残缺的门槛,而是经过我们反复修饰过的美丽的窗。

记得小的时候,全然不知道完好无缺的牙齿还会脱落,让我疼痛,六岁的那年,我象往常一样吃着豌豆,只听嘣咚一声响,牙齿从我的嘴里掉落出来,而且流着血,还夹杂着疼,我不知所措,飞快地跑到妈妈的面前,哭泣地对妈妈说,我的牙掉了,我该怎么办啊!妈妈马上拿出了药棉,轻柔地对着我残缺的牙洞为我擦拭了伤口,爱抚地对我说,儿呀!别怕!也别担心,掉牙是说明你慢慢在长大,也是生命旅途中必不可少的人生经历,掉落的是你柔弱的嫩牙,就象自然的风雨一样,总会坠落,也会升华着自己本该成为的本我,放心啊!你很快就会长出新的牙齿,但同时伴随着你的另外的牙齿的脱落,直到有一天你置换你所有的嫩牙,你会发现新生的牙齿才会更美丽,更持久,更健康地陪伴你生活的每天。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忍受着疼,体会着初生羽翼的丰满,也渐渐地懂得人生的残缺在生命的开始就已经形成,当我看到有些牙齿并没有以前脱落时好看,我又忍不住问妈妈,你看我这颗牙齿怎么向外倾斜了许多,而且多长了一颗,不成型了,我不要这样的,我要我以前的牙齿,妈妈哈哈地笑了,那怎么可能,不管是好看,还是不好看,都是你的,其实实用才是最好的了,等你大了,如果你不喜欢你的龅牙,那就做个美容的手术,但千万别把牙齿弄没,因为假的牙齿再漂亮都是假的,再美也会是心生残缺。

随着时光的浸染,岁月的江河洗涤我心的堤坝,我才发觉我如秋天的落叶凋落着我心生的绿,掉牙又一次袭扰着我,虽然已经找不到年少时的惶恐,但也真实的感觉到人在中秋,人生的月圆总是交融在月缺的光影中存活着,衍生着新的人生轨迹。

在月伴树梢的宁静中,我会小心地拿起镜子,仔细审视着自我,我看到镜中的我,已经渐渐模糊真实自我的存在,我看到几许花白的头发,也找到岁月的沟壑留在我的眉宇间,更找到了我心扉的门,已经不再象青春年少的闭塞,我尽情地敞开着牙的缝隙,那掉落是钣牙,实际上是内心阴影的空洞,我惧怕着岁月的老去,我希望自己能更坚强点,坦然点,乐观点,自然点的面对生活的得与失。

去年,我回到家乡看下我的家人,我发现父亲身体还是那样硬朗,但让我唯一感到不放心就是他老人家牙齿掉落的已经不成型了,就象挖土机里的窟窿一样,要想填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惋惜地对爸爸说,一段时间不见,你的牙齿又掉了好几颗,你还是找个时间镶牙去,爸爸会心地笑了,好呀!找个时间去缝补一下自己,年岁大,岁月不饶人,就象数九的老屋,不是这块漏雨就是那块朝天,掉牙对我来说已经是很自然的事情,但在我心理还是希望能在残缺中找到生活的真实,在真实中弥补生活的残缺,掉牙,然后再去补牙,是一种人生积极的生活态度,因为我还需要实在的生活,我还希望在生活中让疲惫的身躯还能支撑着我走好我人生的每一段路,虽然掉的是真心的,而缝补的不是那样近乎完美,但实用才是真实自然的,儿呀!你现在也掉了牙齿,也赶紧补上,让心灵不再有空洞,让人生能在不无遗憾中走完全程那才是最好的了。我说好呀!父亲,我们明天一起去镶牙啊!

掉牙是生活的锤炼,也是自然生活中每一个人心灵的开启与关闭,当我们不经意地掉落,当我们小心地缝补,其实我们都在装点着我们真实的生活,都在自然世界的窗上装饰着我们人生的色彩,当我们一路走过,掉落的是我们昨天的历史,而不掉的是我们永远对生活的热爱与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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