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对杜轻舞的纵容,再一次震撼了王府的所有人。
没想到连下人碰都不敢碰的荷花也任由杜轻舞折腾,这再一次打破了他们对王爷的认知。
而作为事件的主人,却在打着心思让云深给她下发一道免死金牌,采莲藕的事早已被她抛之脑后。
送走杜元勋,杜轻舞匆匆忙忙的赶回阡陌居。
见云深在书房里一如既往的忙碌,杜轻舞蹑脚蹑手的走进书房,来到他身边,第一次,乖巧懂事,不用云深吩咐的拿起砚台为云深研磨。
“王爷。”
听着她小心翼翼叫唤的云深,其实在她踏进书房开始,他便知道她的到来,只是刻意的不去理会她,没想到,她能安静的时间还真不长。
“嗯。”
“你很忙吗?”杜轻舞无话找话。
对于杜轻舞这样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找虐,云深素来没意见,于是乎,他不动声色人的问道,“有事?”
“嘿嘿,王爷,我能有什么事啊,就是无聊想找王爷聊聊天呗,”杜轻舞漆黑的眼珠子在眼眶直打转,想了好久,才想起她此趟来这里的目的。
“噢,这么说你很喜欢研磨,”云深眼神从面前的宣纸上转移到她手里的墨锭上。
据此,杜轻舞研磨的手更加勤奋,“那是当然,能为王爷研磨,是我的荣幸。”
“好,那从今以后,你就天天为我研磨吧!”
“……嘭……”杜轻舞戛然而止的声音伴随着她手中的墨锭跌落的声音,一同响起。
见此,云深挑眉看向她,“怎么,不愿意。”
“不是,”杜轻舞哭丧着脸,急忙心不在焉的拾起掉在桌上的墨锭,欲哭无泪的磨着。
而云深嘴角则再次噙出一抹笑意,继续提笔在宣纸上写着。
许久,杜轻舞才从打击中重新站起来,“王爷,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如果有一天,我说的是如果啊,”杜轻舞刻意的着重强调着如果,“你发现我无意中骗了你,但那我又不是故意骗你,其实是你自己误以为我骗你,可又是你自己骗你自己,你会不会怪我啊。”
“你在说绕口令吗?”云深看着她。
“那,我不是想说明事实吗,王爷你到底会怎么样?”杜轻舞满怀希冀的瞅着他。
对于杜轻舞口中不停辩解的事,他心里已有了大概的眉目。
这家伙看来也不傻嘛,懂得为自己找铺垫。
“那得看是什么事?若是好事,本王自然不计较,若是坏事,本王定不轻饶,”云深模棱两可的说。
听了他的答案,杜轻舞忽然间很想哭,你这说了跟没说有差别吗?
“可,我也不是故意的呀,”杜轻舞声音不是很流畅的说。
这次,云深彻底放下手中的笔,郑重其事的看着她,朝她招了招手,让她身子凑近些。
杜轻舞虽然怀疑,但还是以言而行,双手趴在桌上,在云深身边蹲了下来,摆出一副格外认知倾听的表情。
“杀人犯在砍头的时候说他不是故意杀人,刽子手会因此不砍他头吗?”
……
杜轻舞无语的站直身体,表情呆愣,目光呆滞的望向前方,充满着无人能懂的凄凉,她怎么总是这么不长记性,老把自己往死送!
见她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云深嘴角微微扬起,“还有问题吗?”
“没,”杜轻舞慌忙的摇摇头,随即敏感的感应到来自云深处的怀疑,使命的摇头,把头摇成拨浪鼓。
“既然没问题,那就专心研磨吧,”云深眼神深邃,富有深意的说。
他深邃诡异的眼神,令杜轻舞很不安。
再一次赔了夫人又折兵。
以往的经验就告诉她,与天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与云深斗则是自取灭亡。
下次在想找他谈条件之时,若没有十足把握前,宁死不开口,免得自找罪受!
她可没有自虐倾向!
“唉……”
想想都觉得悲哀,她怎么老是学不乖。
见杜轻舞一张小脸多姿多彩,变幻莫测,云深颇为无奈的摇摇头,这小家伙,脑子里每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天神神叨叨的,可真是难为她了。
到底,杜轻舞也不是个安心研磨的主,见云深充满埋首案上的宣纸中,无暇顾及她,她心思再次活络起来。
起初,故意压低嗓子咳嗽,“咳咳……”
见云深没动静。
又刻意放下墨锭,装模做样的前后活动左右双臂。
云深依旧没动静。
她胆子也越发的扩大,从原先的只是胳膊活动,发展到全身运动,鬼灵精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刻意留意着来自云深的动作。
见云深写动着的毛笔微微停顿,她立即收拾好所有的暇意,急忙拿起放在砚台上的墨锭,装模做样的研磨。
而云深则装做未看见一般,沾了沾墨水,继续写字。
据此,杜轻舞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过同时也证明了,云深此时没时间理会她。
于是乎,便趁着云深埋头写字间,蹑脚蹑手的溜出书房。
殊不知,她的所有举动都被云深收入眼底,见她贼溜溜离去的背影,云深的视线从宣纸上移开,看向那磨磨蹭蹭到门口的倩影,见她如触电般飞奔而去的身影时,再也忍不住咧嘴笑开来。
“这家伙……”
“爷,”罗刹很不是时候的出现在书房,正好把云深还未收好的笑容收揽于眼底。
见此,云深也未刻意隐瞒,“怎么样?”
“庆四传来消息说,焦国的丞相莫哈里携同太子呼延夜带着焦国皇帝最疼爱的紫金公主一同前往,大概还有三四日的行程到达京都。”
“如此最好,”说完,云深迅速收拢展开在桌边,他之前所写的书写,折叠好递给罗刹,“迅速送往皇宫给皇上。”
“是,属下告退,”罗刹转身消失在书房。
云深看着门口,杜轻舞离去的方向,回想起杜轻舞之前所说的话,如今被证实,心里多了几分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