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猴子该死
人说壶中日月短,原来这赌场的时间也不慢。
三人走出“不死不休”赌场,已是夕阳西下,这才才觉得肚子有此饥饿。
“师傅,不如找个地方先填饱肚子?”
“好。还去‘逍遥居’。”
天舒也不待二人答话,迈步就走。
不大一会,“逍遥居”已到。
“公子爷,请!”店小二见财神到了,慌忙迎了上来,将三人引到楼上一间雅座。
“今天不会没银子付帐了。”
“公子爷开玩笑了,怪小的有眼无珠。”
店小二连忙赔不是。说话间倒上一壶上好的“碧罗春”:
“公子爷今天吃点什么?”
“红烧熊掌、爆炒驼峰、冰糖燕窝、清沌鹿尾各三份,外加十斤三十年陈酿花雕,再来一些时令野菜。”
天舒想也不想,随口要了上次一样的酒菜,只是份量上增加了。
店小二和“长白双英”同是一愕,怎么又要这些?天舒见店小二怔在那,以为又怕自己赖帐,便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啪”地一声放到桌上:
“看看够不?”
晕,一千两银票。
“够够够!”
“拿去吧!不用找了,多的赏你。只是快些上菜。”
天舒拿起银票一弹,银票象长了眼睛一样,径直飞到小二手中。
店小二忙不迭抓住银票,宛如做梦一般下楼去了。
闲来无事,“长白双英”哪里还憋得住:
“师傅!晚上又吃这个?”
“不吃这个吃什么?”
晕,吃这些山珍海味好象还是被逼无奈。
可不就是被逼的吗。
“师傅没吃过别的?”
“长白双英”见师傅反问,心下大奇。
“是啊,从小到现在,我餐餐吃这个。吃得我都眼冒金星。”
天舒认真的说。
“这是为何?”这么好的东西,餐餐吃,还没办法。“长白双英”哪会不好奇?
“师傅们说,吃这些东西,然后运内功吸收,就会有熊的力量、骆驼的耐性、燕的轻灵、鹿的敏捷,给我增加本事。”
奇闻!真是奇闻!江湖上还有如此增加功力的。师傅的趣事真不少,索性今天好好问个明白。
“师傅贵姓?”
“不知道。”
“师傅在哪学艺?”
“神仙谷。”
“好象江湖没听说过啊?不知在哪座名山?”
“不知道。”
“师傅下山所为何事?”
“奉师傅之命,查探十六年前“龙凤镖局”“神笛”楚鸣峰和“魔琴”白如雪在峨眉山鹰绝崖双双被杀一案。”
“可有线索?”
“正在查。”
“长白双英”只道师傅有的不愿说,自然也不好多问。正好小二将要的酒菜送了上来。
三人边吃边聊:
“师傅和‘万剑庄’有过节?”
“没有。”
“那师傅为何独闯‘万剑庄’?结下这天大的梁子?”
天舒一听,呵呵一笑。
亏他笑得出来。
“我这是敲山震虎,浑水摸鱼。”天舒言及,不免有些洋洋自得之意。
“愿闻其详。”“长白双英”听得如入云雾之中。
“那天从你二人手中抢下那位姑娘----也就是如梦后,不久我们分了手,我信步在白龙江边走着看着。”
天舒话匣子一下打开。
白龙江畔。
雨过天晴。
落日余辉把江岸点缀得绚丽多姿,万道霞光斜照,江面恰如一幅飘舞的红缎,随风荡起一道道金赤色的波浪,让人心旷神怡。
江边一个白衣少年缓缓走近,不时将头扭向后边。
不用说,来人正是天舒。
“怎么就将如梦的裙子尿湿了呢?师傅让我下山的事一点眉目都没,却无端惹上这等麻烦。”
天舒不知如何是好,漫无目的的在江边度步,却没有半点心思欣赏这难得的人间美景。
不一会,天舒行至一个山弯,只见一个老者手执一根长竹杆,不停地在一个小弯里来回拍打,直弄得水花四溅,本来清澈的江水被他搅得黄泥翻滚。
天舒看在眼内,心中不觉纳闷:
“老伯,这是为何?”
“呵呵!我把水搅浑了,好抓点鱼儿吃。这就叫浑水摸鱼。”
老人呵呵一笑,看看水浑得差不多,便卷起裤腿下到水里抓起鱼来。
鱼儿本来躲在暗处,抓起来比较难,把水搅浑了,鱼就会因缺痒而将头伸出水面,抓起来就容易多了。乡间好多小孩都深谙此道。
天舒本是聪明绝顶,见状脑中灵光一闪:我何尝不能来个浑水摸鱼?
十六年前“龙凤镖局”“神笛”楚鸣峰和“魔琴”白如雪在峨眉山鹰绝崖双双被杀一案,毫无线索。而今时过多年,凶手潜在暗处,偌大个江湖我去哪里寻得?那天在“辣辣香”有人说到中秋节当今武林盟主、万剑庄庄主周方正要举行什么“金盆洗手”大礼,届时天下英雄齐聚,我不正好在那里搅搅水,也好让这些人帮我传传信?我也少跑不少冤枉路,静待鱼儿浮出水面。
天舒少年初生牛犊哪怕虎?八月十五这天便如期而至闹了那么一幕。
江湖中天大的事,原来仅仅因为鱼儿冒了个泡。
“长白双英”不由佩服天舒的胆识与睿智。
“师傅举手投足间大败群雄,怎么后来弄了个虎头蛇尾?”
“唉----”
天舒一声长叹:
“哪知半路如梦冒了出来。”
天舒满脸疑惑,若有所思。
“听说如梦小姐是周庄主的千金。”
“哦!糟了。”
天舒一听如梦是周方正的女儿,心中暗暗叫苦:如梦要是将那事告诉他爹,那整个武林不都知道我尿了他女儿的裙子?想到这,脸上不由一红。
“长白双英”哪明就里,当下即把个沙锅打破:
“如梦小姐武功平常,师傅缘何会惧怕于她?”
天舒见问,本不想说。但一转念,自己的徒弟也不是外人,说出来让他们参谋参谋,也好谋个解决的法子。
闺房之事本是二人隐私,只可意会不能言传。可天舒长自山中,对这些隐讳哪里晓得?
“长白双英”听了天舒描述,早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个肚子直叫“痛”。
天舒见“长白双英”不但不帮自己出个主意,反而狂笑不已,不免火冒三丈,当即“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们……”
“长白双英”见师傅发怒,心下早已着慌,但哪里停得下来,只急得双手乱摇。
俄顷,“长白双英”总算忍住了狂笑:
“徒弟哪敢取笑师傅,只是事情太过有趣。”
原来天舒将自己和如梦如何在洞中偷吃禁果一事,点滴不漏地一一讲了出来,关键处还不停地比划着。
及至天舒说到将如梦翻过身来,如此这般,“长白双英”哪里还忍得住?
“怎么个有趣?说不出个真章来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长白双英”也不敢卖关子,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便将男女之间的基本动作、初夜“见红”、个人的感觉等说了个唾沫横飞。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猴子该死!”“呯”地一声,挥掌将桌子击了个粉碎。
“师傅!”
“长白双英”只道师傅恼恨自己说得下**秽,慌忙跪倒在地。
“猴子误我。待我回山全杀了你们!”天舒狠狠的哼了一声。
好好的,关猴子何事?
读者哪知道,天舒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当日情急之下本不知如何操作,却突然想起山中的猴子交配情形来,便依样画葫芦,来了个“后庭花”。
真是郁闷。平生第一炮居然打飞了,积攒了十多年的宝贝偏偏浆洗了裙子,还被如梦追得满天飞,你说冤也不冤?
天舒想着,好生懊恼。
“师傅!”
“长白双英”也不清楚天舒为何要杀猴子,为何会生如此大的气,当下怯生生地叫了一声。
天舒也不答话,拿眼盯着二人。
“桌子也打坏了,饭也吃不成了,我们去哪里?”
“你们说去哪里?”
天舒觉得自己对这人世间的事实在知道得太少,生怕再弄出乱子来,便叫二人拿主意。
“要不去活动活动?”
“什么活动?”
“听歌、洗澡,要不就‘一条龙’?”
听歌、洗澡天舒明白,可对‘一条龙’不知就里。
“什么是‘一条龙’?”
“‘一条龙’就是既可以听歌,也可以洗澡,应有尽有。”“长白双英”不敢造次,含含糊糊地答道。
“那就‘一条龙’。”下山这么久了还没洗过澡,身上确实有些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