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在这京城有名的CBD商务区的某幢写字楼里当一个OL，这曾经是我向往的，尽管工资不算高，但我依然充满激情。
做广告没我想象中的轻松，我一直以为这一行只要有点子，有创意就能很快出位。但新人就是新人，新人就是用来被人欺压的。那些曾经也是从新人过来的老人们，把当初受的气和委屈一股脑的照搬在我们身上。
所以，虽然我的职位是文案，但第一份工作不是配合其他人做一份广告策划，而是去给老总新出版的书做推销。公司的主页上把该书的宣传画摆在最上面，底下是各界人士对该书的评论，不用问，全是吹得天花乱坠的说怎么怎么好，我就不明白了，真要是写的那麽好的东西还用得着推销吗？估计，老总自己都心虚，怕销量不好，才让底下员工去推销吧。
原本我多么满怀激情的准备在广告界大展拳脚来着，来了几天，就彻底丧气了。这跟街上那些拉保险，搞促销，发小广告的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在街上跑，我在各种大大小小的公司、单位、书店跑。这活儿，比在街上遭路人白眼儿还丢人还悲惨，因为你不仅得昧着良心的把这书夸了一遍又一遍，还得谄媚的对着各种阶层的男人笑，说些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恭维话。再遇上几个脑满肠肥的色狼，被眼神猥亵就算了，还毛手毛脚的摸上了身，觉得自己都快跟高级小姐差不多了。现在这男的都怎么了，是太久没碰女人内分泌失调了，还是审美能力下降，饥不择食也不用对着我这种女的YY啊。
我自认是没什么女性魅力的那种人，衬衫不能太紧，裙子不能过膝盖，没穿过热裤，不知道何谓能露沟儿的大低领，用颜子墨的话，这叫非现代保守女性。他说，“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有人跟我抢。其实你是性感而不自知，你的性感是渗在骨子里的。”我不知道自己整天牛仔裤和T恤是不是性感，我只知道，我非常讨厌那些穿着暴露的女人们。如果她们的本事就是靠抛胸**，露大腿的话，我只能想到一个词，下贱。
我们公司客户部有个女的，就是这么下贱。都入冬了，她还穿个束腰一字裙，7厘米的细高跟儿扭来扭去，最要命的是，她上身永远都是那种快要炸开的紧身衬衫。衬衫对女性来说太不是好东西了，我没有一件是可以穿到不走光的。当然，这必然不是因为我某些部位发育的很好，这是不论发育好坏，只要是女的穿就一定会走风。而这位姐姐，更是把衬衫穿得露到了极致，一般都是从侧面看能看到里面的BRA，她是上下左右，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就是随便一瞟就春光无限呀，简直就是横看成岭侧成峰。尽管她这么无私奉献自我，不仅没让男同胞们倾倒，反而让他们都敬而远之，当然，外面的就不清楚了，反正我们创意部的男士们都对她嗤之以鼻。
有一个还开玩笑的对我们说，“哎，知道为什么她就总能拉到生意，而你们就不行吗？”
我们问“为什么？”
男同事笑嘻嘻的说，“那是因为你们不会，这个。”说着就用手揪揪衬衫胸前的扣子，然后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其实我们也可以啊，你看，我这也有扣子，我也能露。”说完，大家都哈哈的笑，我也笑，看着刚刚远去的那个女的，真替她感到悲哀。
不管怎样，我还是该怎么穿怎么穿，但是偶尔因为见客户，不得不套上别扭的西装。自己倒是觉得挺不自然的，但同事都说还不错，有点儿职业女性的味道了。
我依然过着我形我素的生活，每天，挤公交、挤地铁的去上班，倒也过的挺好。唯一困扰我的是爱睡懒觉的习惯，因为家离公司比较远，每天天不亮就要在手机和闹钟的双重轰炸下充满怨气的爬起来。
老爸说“这样太辛苦了，要不给你买个车吧。”
我摇摇头，“不用，就北京这交通，自己开车还不抵坐公交地铁快呢。况且，你们要有那闲钱，留着给我付首付。”
“什么首付？”这是我妈**来问的。
“房子啊，我要买房。我现在屈居人下，努力工作，那麽爱睡懒觉都不在公司附近租房为什么，还不就是为了多攒点钱买房吗。”我委屈的说。
我妈不理解，看着我，“你买什么房啊你，家里又不是没地儿给你住，嫌离得远就租，你现在的收入又不是租不起。”
我搂着老爸看着老妈，“你不懂，我就是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地，不用很大，几十平就成，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想买什么样的家具就买什么样的，想不收拾就不收拾，想不叠被子就不叠被子，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事，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哪像在家，这不能贴那儿不能挂的，还得天天叠被子。”
老爸笑，老妈却怒了，“说了半天，你就是懒，就是嫌在家被人管着，嫌我们老两口碍着你事儿了呗。想不叠被子，想乱放东西，行啊，反正被子到了晚上还得睡还得拆开，你就别叠，那吃饭还是今天吃完明天还得吃呢，有本事你一辈子别洗碗啊。”
我笑笑，“我本来就不洗碗。”冲我爸吐吐舌头。
这老太太还真是较上真儿了，还想说，还是我爸好，及时拦住我妈对我说，“算了，算了，多大个事啊，一人少说一句。乔乔，这样吧，要不你就在公司附近租个房，天天这么折腾我跟你妈也担心你身体扛不住，要不就我们出钱给你买房。”
老爸是真了解我，我是天生大脑供氧不足，总睡不够。以前上学的时候，一到周末或寒暑假，天天睡到中午才起，起了还跟没睡够似的，哈欠连天的。谁要是不着调儿，想让我早起，那起床气能让我闭着眼睛上去就抡一拳，我爸我妈都曾是受害者。
他们为我着想我知道，也特感激，但我挺倔的，“不是一码事，这房子我是想靠自己买，让你们出个首付就够勉强的了。”
一听我这话，我妈吵架的劲儿又上来了，“说什么呢，死丫头。我们给你花钱，你还勉强，真是个白养儿狼。我看养个狼崽子都比你强。”
我一看这架势，立马换个笑脸，“得得得，那什么，我先租个房子，行了吧。省得你看着我闹心。”老妈还想说，我赶紧抓了盒酸奶，丢下句‘我上班去了’就奔出了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