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袁也其实去做了MB，就是他告诉我的，去做**。干这个本该不会和袁也有一点关系的工作，也是间接因为冯睿。
刚和冯睿好的时候，冯睿常带他到一些酒吧玩。本来大学生去酒吧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但有些特别的酒吧就另当别论了，就算是不了解这个圈儿，但至少还是听说过有GAY吧这个东西，据说北京这几年，更是发展的猖狂。给袁也介绍工作的人，其实还在以前他们到酒吧玩的时候就跟他提过。可那时的袁也多么单纯，也没有生活的窘困，断然拒绝了很多次，还骂那人BT。当然，这一切冯睿从来不知道。
但现在，他却自己主动去找了那个人，说自己愿意。
袁也没跟我说，他做MB都具体干了些什么，我当然也不会问，这是心知肚明的事，因为是朋友所以更不愿意捅破那层窗户纸。他只说，干这个那段时间真的赚了不少钱，不管男的女的，玩这个的一般都是有钱有权的人。果然，北京这个看似很**主义的城市却跟日本一样糜烂，充斥着钱、权、色。
他把卖身得来的钱都存了起来，虽然节省，但还是维持正常的生活水平。对袁也来说，这样的日子不会很享受，但至少是可以接受的。可对从小生活富足的冯睿来说，过这样的日子一开始可能是新鲜，劲儿一过就难以忍受起来。没有找到工作的他，整天在家里无所事事，又无聊又颓废。
有一天，他跟袁也说，“袁也，我想回学校上学，我想回家，我想我爸妈。”
袁也发愣，随即又安抚他，“冯睿你再坚持一下，我们现在已经攒了不少钱了，等再赚一些咱们就可以继续回学校把学业修完。拿到文凭就能找到很好的工作，以后生活就不愁问题了。再坚持一下，好吗？”明明是自己更瘦弱，更矮小的袁也，却担负起了照顾冯睿的工作，感觉他更像是个男人，相反，冯睿却是个懦弱、胆小、自私的孩子。
“有天晚上我从酒吧回到家，哦，那儿现在已经不叫家了”袁也哽咽着说，“回到那个租的房子，东西都还在，可是冯睿人已经不在了，他就这样回了他自己的家再也没回来过。”
“就这么走了，连道别都没有？”我简直不敢相信，都坚持了这么久，说放弃就放弃了。
“恩，字条都没留一张。我打电话找他，他关机，再打，后来就变成了空号。我也上他家找过他，但连他家大门都没能进去。”
“那学校呢，他不是说过他想回学校吗？”我提示他。
袁也摇摇头，“学校我也回去找了，才知道他父母把他送出国了。”
“袁也，我真替你不值。你为了他都，都牺牲了那麽多，家，爸爸妈妈，学业，甚至是.....”我实在说不下去了，眼泪是不由自主的留下来的，我也跟他一起猛灌啤酒。就算是朋友，我都替他觉得伤心。
我真的，真的特别没法理解，也许是我脑子不好，是我愚钝。实在不明白，这就是冯睿口口声声对袁也承诺的爱吗，这就是袁也不惜离开父母、妹妹而追寻的爱吗，这就是他连自尊都不要为了俩人的未来出卖自己的爱吗，如果这就是爱，那我只想说一句话，“去死吧，狗屁爱情。”
“姐。”袁也轻轻的喊了一声，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你，刚才叫我什么？”
“嗯，还真不习惯，果然不能叫你姐，感觉怪怪的。”他抱怨，不自觉的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我不服气，抹掉眼角的泪“哪怪啦，再叫一声来听听，快快快，再叫声姐来听听。”我揪着他的衣服，晃来晃去。
“姐。”喊完，这小子竟然脸上染上一层红晕。
看着他不自在的样子，我就特别想笑，“哈哈，袁也你还会害羞啊，没看出来，脸都红了。”说完，忽然觉得心里酸酸，他的样子根本就还是个大男孩，可是心呢，经历了这么多，他早已不是原来那个纯真可爱的**ABY了。
“这是我第一次叫你姐吧，一直想叫来着。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就觉得你很亲，好像就是我姐姐一样。说真的，我要是喜欢女人，肯定追求你，让你当我老婆。”他笑着开玩笑。
我也笑了，心里很感动，他说他觉得我就像他姐姐，他知道我关心他，他知道我们的朋友不是当假的。我说，“既然这样，以后就都要乖乖叫我姐姐，听见没有。”
他忽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头说“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叫你了。”
“为什么？”看他的样子，我感觉不太好。
然后他就笑了，“因为，这样叫你太恶心啦。”
“好你个臭小子，找打是吧。”我打他一下，心里还有有点儿不安，“真的不考虑回去看看叔叔阿姨，看看甜甜？”
“不了，我哪还有脸回去。而且，我一个人挺好的，那时候，”他稍稍顿了下，“赚了不少钱，现在住的好，吃的好，活的好着呢。”说完，还冲我笑笑，已经略微有些醉的样子了。
我还是不死心，“叔叔阿姨不会怪你的，真的，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回去了啊。就算不回去住，也偶尔回去看看他们，杨阿姨肯定特想特想你，你这样叫不孝知道吗。”
他转动椅子，转向我，摇摇晃晃地伸出手，又搂住我脖子，“你别这么唠唠叨叨的，好不好，真成老太婆了都。我的事你就别管了，今天就想跟你聊聊天，回忆回忆咱们高中时快乐的日子，那真是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啊。”
“行了，行了，别拽你那破文采了，已经醉了吧，走吧，咱该回家了。”我欲起身，扶着搂着我的袁也，试图把他也撑起来。
他晃了两下，没站稳又坐了下去，把我狠狠的带坐在椅子上，“YIDEIYIDEI，袁也你能不能站稳点啊。”
“摔疼啦，不好意思哦”看来他真的有些醉了，话说的都含含糊糊的，口齿不清，“我没醉，再喝点，来，咱们再喝几瓶。”
我知道真的不能再喝了，头已经有点晕晕的，再在这里呆下去的话怕是我们俩都得挂在这儿了。起身，从他后面往起托他，“走啦，走啦，改天咱们再来呗。”
“没有改天了，小乔，没有了。”他身子很沉，还动来动去的一直从我怀里往下滑。
“好好好，不改天，我现在送你回家，咱们回你家接着喝好不好。乖，走，咱们先回家啊。”我没有注意他说的什么，因为自己也意识越来越不清楚，敷衍着他的话扛着他离开了K吧。
从醉醺醺的他嘴里问出地址，打了个的，把他送回了家。到的时候，他已经着了。我使足了劲儿，连拖带拽的把他弄到床上，在卫生间找了条毛巾打湿了给他擦了擦脸和脖子，又倒了杯水放在他床头柜上怕他半夜醒了渴，最后给他盖好被子，关了灯离开。走的时候，看了看熟睡中的他，又看了看他现在住的这个房子，不大但是环境很好，家具也都齐全，知道他现在是真的过的还不错，至少在生活质量上是没有问题的，就放心给他关上门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