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征服欲,是报复心,还是兴趣,刘彦青已经分不清了,他只知道,这个叫朱珠的女人,带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好像干涸多年的土地,终于盼来了一场大雨,所以,到底是征服欲、报复心、还是兴趣,都不重要了。
这场游戏,他只需一往无前。
“跟我走。”他霸道地说。
朱珠再也无法伪装:“你放手,很多人看着呢。小心我的画——”
她这么在乎自己的画,他当然会分外小心,这可是他的筹码。
他一手拉着她,一手提着画,毫不费力地朝校门口走去。
她使出浑身力气,挣扎、推嚷,可是无果,男女力量本就有差别,她又极其不爱运动,货真价实的软妹子一个,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早知道有今天,她真应该学点防身术,唉,现在想这些也晚了。
出了校园后,他走到一辆黑色的商务车旁,把画塞进后备箱,把她塞进副驾驶。
“去哪里?”她看着挡风玻璃,问正在启动车子的人。
他回眸,露出胜利的愉悦:“你猜?”
猜你妹呀,她才不猜。
她扭过脸,对着车窗,在到达目的之前,她不想和他说一句话。
车子突然加速,她的上身猛地撞上后座,还没有缓过来,他便猛打方向盘,变道、漂移、超车,动作一气呵成。
她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望着前方的路口,大叫道:“红灯!”
他使劲踩下油门,直接闯了过去。
“姓刘的,你想死别带着我行吗?我是很惜命的!”
他开始使坏:“刺激吗?”
“无聊。”
“那这样呢?”他再次猛打方向盘,车子横冲直撞起来。
“啊——你慢点!这是汽车不是火箭!”
“求我,求我我就慢点。”
“……”她咬紧牙关。
“你知道倔强的后果吗?”
常言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先保命要紧:“我求你,我求你,行了吧?”
“乖。”他慢慢松开油门,让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马路上,“晚饭想吃什么?”
“我不饿。”
他投过来一个凌厉的眼神。
她马上改口:“吃什么都行。”然后在心里,默默地把他骂上一百遍。
三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家会所的门口。
门童弯着腰为他们拉开车门,弯着腰做出‘请’的手势。
他帅气地下车,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这一次,竟然不像之前那么粗鲁,掌心对着掌心,十指交扣紧握,他的大手粗糙有力,把她的小手扣得死死的。
手怎么这么凉?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他把她握得更紧了。
“吃西餐好吗?”他询问。
这人真会装模作样,她有说不好的权利吗?“你决定就好。”不要来问她。
会所的外面普普通通,踏进去后却别有洞天,复古花纹的手工地毯,精美绝伦的摆件,镀金的装饰品,巨大的水晶吊灯,挂满名贵画作的墙壁,每一处,都不遗余力地豪华,可是豪华中又不失精致,精致中又不失大气。
走在其中,朱珠像走在博物馆一样。
电梯把他们带到顶楼,来到一个明亮的房间,房间很大,却只有一张餐桌,长方形,盖着纯白色的桌布,中间摆着一瓶浅黄色的花,淡雅温馨的场面,只可惜,她无感,对人,对物,对这里的一切,都无感。
既来之则安之,她告诉自己。
入席,脖子上挂着蝴蝶结的侍者递来菜单和酒单。
点完菜,他拿起酒单,悠哉地看起来。
对面的朱珠立刻提醒道:“你开车了,不能喝酒。”
他抬眸,视线越过手中展开的单子,平静地说:“没关系,这里有房间。”
多么暧昧的一句话。
她决不能让他喝酒,本来就已经够无耻了,万一喝醉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可是,她要怎么说,他才会听呢?仰头,她看到头顶的天花板居然是透明的玻璃,她感到新奇,便看了一会儿,外面的世界,夜晚刚刚降临,星星稀稀落落……
“你看。”她指着头顶,一板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今晚的启明星黯淡无光,北极星时亮时暗,紫微星不见踪影,这是很不好的星象。”
他朝上瞄了一眼,天空中确实有几颗不怎么明亮的白点,什么启明星、北斗星、紫微星的,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不过星星的话题,倒是挺浪漫的,他喜欢。
“你懂天文?”他问。
很好,他有兴趣听下去,她继续道:“看过几本星宿的书。”
“那今天的星象预示着什么?”
她发挥自己写作文时的胡扯本领,“星光暗淡,说明万物皆为萎靡的状态。”
“哦。”
他似乎等着她说下去。
她清了清嗓子,很认真很认真地说:“世间万物都是相互牵扯的,所以古代才有天启一说,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顺应道:“有道理。”
“所以……今天最好清心寡欲,保持头脑清醒。”
啪的一声,他合上酒单,她一个激灵,以为他又要发怒了,结果他淡淡地对侍者说:“来一瓶果汁。”
她捏了把汗,果然,知识改变命运!
侍者一鞠躬,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拿着单子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