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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突破

我从幻觉中惊醒,不由感慨风谣的可憎和薪梧君破局的能力,若是我自己遭遇这些问题,肯定会又掉入一个个的陷阱。难怪我在化梦中根本就瞒不住薪梧君。

“你是如何知道刚才那是幻境的?”

“因为我经历过,我认得。”薪梧君短短的一句话让我不敢再问,他的经历不是我以为的那样了解。也许,很多很多我都不懂,但我还要生生插上一脚,现在想想,若不是我执意要入梦帮他,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安然无恙的出来了吧。

想到此我忽然觉得身上发冷,止不住的颤抖,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了,连手都抖到抬不起来,我张开嘴,却抖得说不出话来。

薪梧君看到我的样子,赶忙把我抱到床上,他的怀里很温暖,可还是没办法止住我的寒冷,我瑟瑟发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薪梧君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直搂着我,直到空炎他们回来。

“怎么回事?”空炎大惊,我知道我自己现在的脸色肯定特别不好,在九天上这么久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那是一股刺进全身的寒气,冷到身上都是痛的,薪梧君搂着我忙叫他们想办法,可是周遭没有一人说话,我在他怀里静静地等着,难道,这就是入九阴之下的感受吗?太难受了,我不想让他们和我受一样的苦。

雪,周围雪白一片,天上飘下来的雪都盖在我的脸上,凉凉的。我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手上沾满了鲜血,院子里都是尸体,小孩子的尸体。二十个孩子躺在这里,耳边回响着他们恐惧的哭喊,他们的泪还没干,沾染着血凝固在稚嫩的脸上。

我大笑着,拿出手上的蚀妖杖,将他们的魂灵一个个地收集在一起,他们的魂灵透过我的身体,冰冷刺骨,每一个魂灵进入我的身体,我就能感受到他们临死前的惊恐,慌张,那种死亡的感觉,我再也不想体会了。

我从床上惊醒,耳边传来空炎的笛声,那种恐怖的感觉慢慢散去,可是我仍然心有余悸,那样的苦痛,是谁的经历呢?二十个孩子的生命,那样鲜活,又那样冰冷。空炎?那是你的记忆吗?那是你为了成魔而拭去的二十个孩子吗?

“我怎么了?”我看到薪梧君坐在床头,看着我说不出话来。

九阴之下,归九阴王掌管,识梦而出的人都要魂灵被困此处,我是最先入梦的人,我的魂灵已经有一部分接近九阴之下,若不是空炎的魔音暂时控制住了我的魂灵,怕是现在我已经是半个九阴之下的神了。

空炎奏响魔音,我们六人都被锁住魂灵,一时半会不会被驱到九阴之下,若是能找到破梦之法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庆幸的是我们没有一人放弃破梦。空炎说这里已经是第五重梦,只是因为薪梧君识破了化梦所以停留在这里,如果能够凑齐往生石,依然有破梦的可能,可我们都忘了,第五重梦需要的就是魔余音。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空炎吹笛奏出魔音,可保我们三日魂灵免于驱逐,时间一到会有九阴之下的魂兵将我们的魂灵强行带走。所以刚才我在梦中看到的场景真的就是空炎的?

“既然如此,我们该如何做呢?”柠沂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可却没想过事情要解决起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魔音与一个魔的生命相连,若想取音必要先取承载音的法器,空炎的就是笛,每个魔的法器都不一样,一旦法器被毁,魔音被取,此魔必将堕魔,遭成魔之时的痛楚,循环往复。”薪梧君说此话时看向空炎,我们都知空炎是魔,而我也因听到了空炎的魔音所以在昏迷中体会了成魔时的痛楚。

“可化梦中的魔,不止空炎一个,还有一个风谣在等着我们呢,如果能取他的魔音,我们就能顺利很多。”我向薪梧君提出自己的想法,怕是他早就想到了,所以很快就达成一致,只不过风谣在暗我们在明,他之前强大到可以给我和薪梧君制造幻觉,我们从此刻开始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我们从魔界中出来,化梦停留在这里,虽然风谣可以控制一切,但他现在仍是陈铎,他是不可能放弃陈国的。所以我们再次踏上前往陈国的路。我们只有三日,不能耽搁了。

“风谣不可能就让我们这么容易接近他的。”我一路上都在想风谣既然能在魔界的时候给我们制造幻觉,那他一定会知道我们的目的,所以我们接近他肯定不会那么容易。

“就算能接近他也不一定有用,他的法器是长琴,他并不常在身边放着,毕竟听到他魔音的人都要承受他成魔之痛,一个魔的痛苦和软肋又怎么会轻易让别人知道呢?”空炎是我们中对魔最了解的人,若没有他我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他如此说后我们都清明多了。

“所以说我们只要找到琴就可以了?”其实仔细想想,并没有必要和风谣正面交锋,他一直在暗中关注我们,我们要做什么他一定一清二楚,所以并没有必要隐瞒,而且他若知道我们要毁琴说不定还会有好处,他若慌乱就必定会露出马脚,他若不慌乱,我们也不吃亏。

所以我们最终决定兵分两路,我和薪梧君暂时分开,我带上柠沂二杀去风谣那里,空炎和薪梧君在外等着,一旦有琴的消息我们就互相通信,我牵制风谣,他们去寻。

行至陈国门口,没有人阻拦,城门打开,仿佛在邀请我们进城一样。城门里,像一处黑色的陷阱,等着我们踏入,可为了破梦,我别无选择。

“请问您是瑶芝姑娘吗?”一个小婢女拦住了我,目光流转冲我问道。

“对,我就是。”再次来到陈国感慨万分,在九天之上的时候我从未下界来过陈国,只有在化梦中来过,我也不知这里是否与现实相同,如此生机勃勃,人们来来往往皆有礼数,民风淳朴,生活舒适。如果陈铎没有背负风谣的记忆,没有如此好战争强,也许他能成为千古一帝,可惜人各有命。

那小婢女听到我是瑶芝,招来马车:“陈君有请。”

“呦,风谣不愧是魔界师祖,胆识挺大,知道我们是前来取他性命的,竟然还敢亲自来迎接我们。”二杀口无遮拦,不知前途艰险,倒也罢了,化梦苦短,何须时时严谨呢?

“不管他安的什么心,我们小心便是。薪梧君他们还等着咱们的消息呢。”我轻声对二杀说道。

这一路上,马车里坐了我们三女两男,那小婢女怕是已经收到了命令要看紧我们,她倒是尽责,一直盯着我不放,还不时露出无法描述的微笑来,我担心她怕是已经想歪了。我看她如此聪颖,怕是陈铎平时的贴身侍女,不然也不会让她来办差事,本来我就是来此打探消息的,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你叫什么名字?”我小心打探到。

“柳儿。”那婢女简短的回到,看起来并不想跟我说话。

“柳儿。。。你今年多大?入宫多久了?”我不依不饶的找着话题聊着,二杀看我跟这样貌可爱的小婢女聊得起劲,也凑了上来。

“我今年十七,在宫里好几年了。”那婢女回到。

“十七,正是贪玩的年纪呢,你这么沉稳倒是不像。”我看着婢女沉稳,说话分寸都很到位,倒不像是个十七的年纪,继续问道:“平日里你可有喜欢干的事儿,譬如弹琴什么的?”

哪知我刚提到琴,她的脸色就变了:“姑娘,看你是个好人我才告诉你的,不管你和我们陈君有什么关系,在宫中我们是不得弹琴的,你可记得,最好连提都不要提。”果然,她知道点什么,看来风谣很是看重自己的法器,宫中连弹琴都不行,那么他的琴又能放在什么地方呢?

说话间,已经到了皇宫,此刻再见到陈铎的面貌,又是另一番感觉了。这次他不是那个任我们摆布的人界君主,如今的他是被槐絮的人神心救活后拥有风谣记忆的陈铎了。同时也是我们在这个化梦中,最大的敌人。

看着风谣坐在大殿上,柳儿轻轻拍了我一下小声说道:“待会儿注意礼节,在陈君面前不比在外头,一定要处处小心,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说完便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从我身边走过,带着我们往大殿里走。

我看到她的背影,回味着她刚才说的话“处处小心、有事找她。”开始说的时候我以为就是几句简单的叮嘱,可是想多了发现话中另有玄机,她知道我要做什么吗?为什么让我处处小心,她又知道我有事要她帮助,这些事我从未提起过,她是怎么知道的?是风谣告诉她的?她一介凡人又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呢。怕是我自己想多了,可还是不安心,又探出脖子往前看去,柳儿在这时也趁众人不注意忽然转身,冲我微微一笑。那一笑那么熟悉,熟悉地让我摸不着头脑,是你吗?柳儿。。。槐絮。。。是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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