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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痴儿

庄周王子,当初投胎转世的时候,希望投生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不要再因为门第观念与梦蝶错失爱情。

看来天庭准了他的愿望,他成了一个平凡的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孩子,我现在就走在去农村的路上。

不过,现在的农村人你也不能小看他,很多城市新贵都是农村出身,而且那个庄周王子确实不好对付。

当年他父亲,仅仅只带了七百藤甲兵,就打败了梦蝶父亲手下大将周弁的一万精兵。檀萝国真是搅得槐安国安不得。

那场大战,庄周王子小小年纪就参加了战争。

不过,梦蝶确实应该恨他。他在战争中出奇招,让梦蝶父亲淳于棼兵败。导致梦蝶全家离开驻守了二十年的南柯郡。

梦蝶真是爱上了应该恨的人。这个庄周王子,真是长得帅有人爱,睃他外才,瞟他内才,真是风流一种自带来。他不但长得英武伟岸,还智勇双全,我还真有点怕斗不过他。孟婆也担心我不是他的对手,给了我三次改变他命运的机会。

面对一个强者,我不能太心软,要出狠招,争取一次置他于死地。尽管我有改变命运的机会。我还是不得不在心里祈求,求天神让我斗的过他。

庄周和梦蝶之间原本缘分厚重。到如今,只剩下细细的线连着。这已经是最后一世,如果我能在今生掐断这根若有若无的情丝,他们的缘分就会断开,两个人从此绝缘。

庄周住的农村看起来风景不错,到处都是大槐树。真是大槐秋色,室外朱尘隔。

庄周王子虽然成了普通人,可他曾经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呀,我真的要小心了。如果打不过,我要马上逃跑,让孟婆来解决。人家堂堂一个带过兵又打过仗的王子,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斗不过也是情有可原,你说是不是?

这个村子里面全是很古老的槐树,除了树上的鸟儿,这个空荡荡的村庄,几乎看不见人。

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头打听庄周的住处。

“全村最大的槐树下那家就是了。”老头这样告诉我。

“他们全家出去打工了,”老头又告诉我,“只有庄周在家。”

“谢谢你!我就找庄周。”我说,然后跟老头再见,去找庄周。

可是老头叫住了我,“你找庄周没用,”他建议,“你要是有事,就去找他奶奶,不过今天,他奶奶进城去了。”

“我就找庄周。”我对老头说。

可是老头用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来找庄周就是傻子的行为。

“傻子。”老头说。

这个老头大概老眼昏花,难道看不出我是个精明人吗?不要理他。我匆匆来到大槐树下,找到了庄周家。

你猜我看见庄周王子是什么情形?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不,我真想大笑三声,我为什么想笑,哈哈哈,我真想躺在地上打着滚蹬着腿笑。

庄周怎么了?

大快人心啊!苍天有眼啊!哈哈哈,我真是有福啊!

笑过之后,我才发现我和孟婆都多虑了。什么爱情啊、缘分啊、幸运啊,这些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庄周身上。我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蹲下来仔细打量庄周。前世文武双全的檀萝帅王子,风流倜傥,英武伟岸,仪表堂堂,怎么会投生成这个样子?

庄周到底什么样子?

哎,我都不忍心告诉你,堂堂庄周王子投生成了一个——堂堂檀萝王子投生成了一个脑子进水的白痴。

刚才那个老头说傻子,原来不是说我,是说庄周的。

真个是堂堂前世俊王子,未料今生是痴儿。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堂堂檀萝王子投生成了一个脑子进水的白痴。是不是因为喝了不纯的孟婆汤?庄周喝的那碗孟婆汤,里面有梦蝶的泪水。

应该不会吧?严格地说,眼泪虽然是液体,但它不是水呀。

哪个读者说眼泪是水?

不用争,我可以教给你一个鉴别的方法。试过之后,你就会赞同我的说法。

一:找个刷牙的杯子

二:找个喝茶的杯子

三:用刷牙的杯子泡一杯茶

四:解开裤腰带

还问干吗?你笨啊!往喝茶的杯子里撒泡尿。现在,两杯液体看起来色泽一样,温度一样。那么,你把茶杯里的喝完,再尝一口刷牙杯子里的。

怎么样,味道一样吗?

谁说我缺德?我还说你偷懒呢,你根本没有做这个实验,就认同了我的说法,对不对?别跑题了,我们正在说庄周脑子进水的事情。

我这一趟来的真是冤枉,根本不需要来人间。我和孟婆都紧张过度了。爱情根本不会发生在庄周身上。别说是爱情,就是最基本的上学和工作都和庄周无关。

你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吗?就像项羽率雄兵百万,挥师渡江,来到战场,以为迎战大名鼎鼎的韩信。没想到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小孩也就小孩吧。可还是个偏瘫加白痴,你说这仗怎么打?

没有对手,高手也感到人生寂寞啊!我满腔热血来到人间,以为要对付武功高强、智勇双全、盖世无双的檀萝王子。给我来一个痴儿做对手,我能与这个小傻子为敌吗?好歹我也是个神仙。

人间,我算是白来一趟。看故事的人,你也洗洗睡吧!故事到此结束。没有办法的事情,还没开始,就要结束,十分抱歉,我也不知道故事该怎么讲下去。

就像写小说一样,你不能一开头就把主角写死了。否则,故事怎么讲下去?但是,你也不能让庄周变成白痴啊。半斤八两才是对手,我堂堂神仙怎么能和低贱的白痴做对手呢?

那个掌握命运的神仙也过分,庄周只是不想做王子,不能代表他要做傻子啊。还有孟婆,明明知道庄周是个痴儿,还让我来。你说,孟婆是不是更缺德?

说起孟婆,我要回去,如何跟她解释。庄周虽然是个白痴,但他是个活的。在孟婆眼里,活的总比死的危险。因为庄周和梦蝶都在这个世界上,我得让其中一个死。和他的魂魄回到奈何桥边,孟婆一定会夸我办事干净利索。不能再像上次那样,想到前,没有想到后,顾得左,顾不得右,好心做了坏事。

这一次我要斩草除根。

来吧,庄周,这一次,你死定了。

你看庄周,这个小傻瓜模样长的还很俊俏,伤痕累累的脸上透出一股青涩的美。脸上擦伤了好几块,可是依然掩盖不了他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墨画,面如傅粉,唇若施脂,本来应该目若秋波的眼睛,现在痴痴呆呆地看着我。

可惜呀可惜!王子变得傻兮兮。

这个小子似傻如狂,行为偏僻,潦倒不通事务。你看他胳膊上伤痕累累,有自虐行为,是个暴力的白痴。傻子打人,警察也不管啊。我还是离他远点,后退两步保持安全距离。可是庄周却指着我唔哩哇啦大叫起来。

不让走的意思吧?我停下脚步。他又指着我的脚大叫,双手乱比划,似乎要我把脚抬起了。看来傻的不轻,抬起脚怎么能站着和你说话呢?

“庄周不是这个意思,阿姨。”多么好听的声音,一个女孩站在我背后,她背着书包,看起来刚刚放学。看见我转过身来,女孩慌忙道歉,“哦,是叔叔!

“叔叔,庄周的意思是,你踩到了地上的蚂蚁儿。”

我踩到蚂蚁,他哇哇大叫,好像踩到了他的肉,十足的傻子。

“庄周心地善良,最喜爱这些个小生命。”女孩解释道。

“你是庄周的妹妹?”我问。

“我是她的邻居绿萝。”小女孩看起来伶牙俐齿,自我介绍道。

邻居,那一定了解庄周,“他天生就是傻子吗?”我问绿萝。

“当然不是了,”女孩从背上放下书包,“庄周小时候非常聪明,在十二岁的时候,发起高烧,得了一场大病,就变得似傻如狂,什么也不知道了。但是他不犯病的时候,都是好的。”

“以前很聪明,后来烧坏了脑子,成了傻子?”

“他不傻,只是痴。”女孩说着来给我搬来一张小木板凳,请我坐下。

“你说痴儿和傻子有什么区别?”我接过小板凳,问绿萝。

“痴儿就是像贾宝玉那样的。”绿萝说。

我惊讶的一屁股蹲在板凳上。嗬,这个绿萝小小年纪还有大见识,把一个贫贱的乡村留守儿童和贾府的贵公子比较,她当我是神仙不读《红楼梦》吗?

绿萝提起红楼梦,我才想起,庄周这小子长的倒是有点像贾宝玉——看外貌是极好的,却难知底细。用《西江月》二词,来描写庄周也是极恰当的:纵然生的好皮囊,但有时候似傻如狂,不通事务。

如果一个又丑又笨的孩子是个傻子,你会说可怜。但是长得像贾宝玉那么好看的人,发烧成了傻子,你就不说可怜,你就会说可惜。

不过确实很可惜,堂堂庄周王子,投生成了这么好看的一个孩子,成了白痴,真是遗憾啊。

绿萝忙进忙出,端出来两杯茶,递给我一杯,放到庄周面前一杯。

“叔叔,你是庄周的亲戚吧?”绿萝问我。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什么身份来这里的,总不能告诉人家我是来杀庄周的吧,“没错,我是庄周的远方亲戚。”

“从来没有见过您?”绿萝问。

“不常联系,今天顺路来看看。”我随口道。

“庄周的家人都到南方打工去了,只有奶奶在家照顾她。”绿萝解释道,“今天,奶奶去城里给庄周拿药去了,托我照看庄周。”

“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庄周以前的生活?”我问绿萝。

等会我可以让庄周不明不白、稀里糊涂死掉。可是我得弄清楚,庄周王子今生是什么样子的。好奇而已,你也想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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