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丝丝凉凉的风从公交车窗吹在夏荀脸上,路上来来往往的车一辆一辆从旁边开过,透过反光的玻璃夏荀看到了自己的脸,不过十八岁,可是夏荀却从她自己的脸上,眼睛里看到了这样明媚年纪不该有的冷清……
夏荀忽然很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想想未来的时间忽然觉得自己陷入了迷雾中,找不到方向也找不到安身之处,只能在这片迷雾中紧拽着唯一能抓住的手,看着公交车开往医院的路线夏荀收回飘荡的思维。
她发现她现在总在患得患失着些什么,明明最有能安心的人她也总要想是不是真的属于她自己,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剩下的那个唯一就是命!
年末迷蒙的睡着只听见房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他立刻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夏荀回来了,夏荀转头就看见年末乌黑的眼睛正看着她,着实吓了一跳稳了稳受惊吓的小心脏小声的说:“把你吵醒了?”
年末仔细打量着夏荀的脸,任夏荀再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进来,年末还是看到了她有些发红的眼圈儿,心里沉了沉却也若无其事回:“本来就没有睡,只是闭目养神!”
“等我么?”
“嗯,你过来……”
“干嘛?”
“过来……”
敌不过年末,夏荀乖乖走过去坐在床边衣服随手一放问:“干嘛?”
“再近点儿!”
听话的又坐的近了些,年末坐起来将夏荀抱在怀里,夏荀微微一愣接着环着年末的腰,年末将头埋在夏荀的颈肩处,一个无言的拥抱。
夏荀抚摸着年末清瘦的背,一直是年末事无巨细的照顾着,突然转换了角色夏荀也没有不适应什么,这个动作像极了妈妈会做的动作,年末的背明显一僵接着慢慢的放松许久才说:“替我换件衣服吧!”
“好!”没有想象中的害羞甚至也没有一丝犹豫,这让本想只是逗逗夏荀的年末倒有些意外,但也没有阻止已经起身去拿衣服的夏荀。
夏荀拿出一件棉麻质地的黑色短袖问:“这件吧……”
“都听你的。”年末想了想又说:“我……我想擦擦再换,现在我不能冲凉但天气热……总想擦擦汗再换衣服……呃……我自己可以没关系!”
夏荀微微一怔拒绝道:“你自己不可以,我帮你!”
年末看着夏荀眼睛里很是惊讶,惊喜,意外等等的眼神交织在一起眼眸格外明亮。
调适好温度的水冒着暖暖的热气,夏荀将毛巾泡进水盆里拧干,看着赤裸上身的年末极力控制来自一个女孩子内心的羞涩,坐在年末的背后手里握着温热的毛巾轻轻的放在年末的背上:“怎么样?温度可以么?”
略微发热的毛巾和在冷空气里的皮肤一瞬间的接触让年末不自觉的起了鸡皮疙瘩,桃花般的皮肤在灯光下照的更加发白如玉,年末低着头一瞬间说不清楚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扭过头去伸手扣着夏荀的后脑勺,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年末温热的呼吸就围绕在夏荀的脸庞周围……
夏荀握着毛巾的手不自觉的收紧,一滴一滴的水从指缝中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年末开口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却透着无尽的慵懒和性感“可以……只要是你都可以!”
说完就吻上还在发愣的夏荀,年末吻的温柔而霸道,亲吻间都透露着这是不容拒绝的吻,夏荀有些呼吸困难可年末一点儿要放开的意思的都没有,年末从嘴唇吻向脸颊问:“是不是……回家哭了?”
夏荀心里的隐忍一下决堤,眼泪也不受控制涌出,哽咽着“嗯。”
年末接着吻向夏荀的眼镜,灼热的呼吸烫红了夏荀的脸,年末吻的轻柔却坚定只听年末不断呢喃着:“你还有我……你别怕,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这样的呢喃一字一句敲打着夏荀的心,她拥抱着年末开始羞涩的回应着年末的每一个吻,年末赤裸的背越来越烫耳朵脸颊一点一点的成了粉红色,像是要开的桃花粉嫩妖灼。
夏荀轻轻抱住了年末,“嗯!”
是的,不该怕,因为还有你!
年末慢慢的离开夏荀的唇,不自觉的笑出声,“很晚了,帮我擦擦休息吧。”
夏荀的脸还有些烫,毛巾已经在她手里变凉,摸了摸盆里的水也已经变得有些凉,她起身刚要去接点儿热水,年末拦住她声音很是沙哑“就这样吧……我……有些热,就这样挺好的降降火!”
年末说的很是隐晦,隐晦的夏荀根本没有听出来,乖乖的用毛巾给年末小心翼翼的擦着,年末的皮肤好的实在不像一个男生的皮肤,可是肌肉分明身材挺拔的他又时刻透着不容侵犯的凛冽,只是现在这样乖乖的年末只有夏荀看得见。
像是雪原狼突然变成了萨摩耶一般,收起了所有的寒冷温顺的窝在那里,任凭夏荀怎样都寸步不离的守护着。
月光打在年末的雪白的病床上,夏荀睡在一旁呼吸轻浅的像只猫咪,年末用手轻轻的摸着夏荀的头发,夏荀的头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年末看着外面皎洁去雪银的月亮眼角流下一行苦涩的泪水。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永远守护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永远这样让你依赖我,你也不知道你对我已经是生命里无法分割的部分,可是……
夏夜短,凉风珍贵,夏荀每每想起这个夏夜都忍不住流泪,失去一个人有时候真的就是一个念头,失去一个人也真的就是眨眼而已……
早晨夏荀醒来看见正在注视着她的年末,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
“怎么不喊我?几点了,饿不饿?”
“看你睡着没有喊,不饿!”
这样乖的年末让夏荀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这样……真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铺好床铺又看了看年末换下的衣服,拿起来收拾叠了起来,夏荀坐在床上边收拾边想着,下午拿到家里洗顺便做点儿什么给他吃,总吃医院的东西不够有营养!
刘护工准点儿的把饭送过来,笑眯眯的问:“你们的父母呢?怎么也不来照顾?怎么说这伤的可不算轻,我看就总是你们兄妹两个?”
年末颇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刘护工这突然一问,只是眯着眼睛看着夏荀笑,夏荀坐在沙发上接不上这一问,正当窘迫之时门口出现了一个花甲白发老人,他轻轻的敲着房门声音浑厚有力“末末!”
年末抬头望去眼睛里有惊喜,甚至突然闪出的一丝绝望,哑着嗓子哽咽着“爷爷,您来了!”
夏荀立刻起身看着年末的爷爷,轻声的喊:“爷爷!”
年末爷爷立刻打量着夏荀,他的目光平和但是夏荀却仍觉得这目光让她压抑,年末爷爷身后跟了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两人伸手为老爷子引路,另外一个将沙发摆正对准年末,老爷子向两人点头示意感谢,二人点头鞠躬回敬。
刘护工看着气场十足的老爷子,礼貌的说:“我先出去!”
年末爷爷坐下望着年末,“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爷爷……”年末颤抖着哀求。
“我想你该回了,末末!”
“爷爷……你……该问我是不是愿意。”
“不,我之所以放任你在这儿就是为了我们欠下的恩情!现在已经两清,你不需要再为这个女孩子做任何事情了!”
“不是的,我心甘情愿为她做任何事!”夏荀听到年末这样说眼泪打转着老向此刻仿佛囚笼里的年末。
“是!你是心甘情愿的!可你……太自私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有没有想过我这把老骨头?有没有想过我们年家!!从前你为了恩情我可以允许,现在呢?你为了什么?我们已经不欠她任何了……”
“是么?不欠她了?如果……如果不是……”年末挣扎着想要说出真相,可是持久以来隐瞒的真相这一刻要揭穿了,竟然这样难以启齿!
“你可以说出来!”面对年末的挣扎,老爷子并不惊讶他的犹豫,面色没有一丝改变。“如果你没有勇气说,那我来告诉她!她的母亲……”
“爷爷!”
“她的母亲怎么死的?你很清楚,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嗯?”
夏荀听到了这儿,尽管她心里也总觉得这一天会来,早晚会来,早晚要面对!可是这一天来的太快,这个时机她没有做好面对的勇气。
老爷子看着一旁仿佛被抽空的夏荀,仿佛下定决心要将两个人小心翼翼忽略的黑暗放在阳光晒一样,几乎是逼问着“难道你不想知道?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母亲怎么死的?嗯?”
“我……”夏荀几乎崩溃“我……我想……可是……”
“没有可是,如果你想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是他……”老爷子指着病床上的年末,只见年末脸色苍白露出从未有过的惊恐和慌乱!
年末挣扎着想要下床,不停的说:“爷爷……我求你!”
这是夏荀从未见过的年末,那样无力那样无助,现实就是现实,容不得你做准备它就宣告着它来了。
夏荀闭着眼睛眼泪依旧不断滑落,透着绝望说:“我都猜到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我母亲是……”
“夏荀!不可以!”年末嘶吼道。
“是杨茹杀死的!”
小心翼翼保护的一切忽然之间倾倒,一些东西在角落里崩裂,那刺耳的声音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