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把夏荀送回家,自己独自踩着月色又出了门,还没走几步远远的就看到老槐树下站着的高挑身影,不用猜想看那宽阔有型的背影就知道是谁了,走进去看到宁恒宇抱着一个篮球在手里不停的转。
听到脚步声的宁恒宇转头,年末就看到宁恒宇嘴里叼着一跟棒棒糖棍儿,显然咬了许久了,这和他那个桀骜又英伦的脸看起来反差极大,接着看到宁恒宇长臂一伸说:“打个球儿?”
年末接过宁恒宇手里的篮球拍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在刚过完冬的深夜里依旧显得唐突寂寞,年末开口说:“不太会!”
“嘁……教你!”宁恒宇嗤笑了一下,将嘴里的棒棒糖棍儿拿出来说到。
年末摇了摇头说:“我不太感兴趣……”
“呃……那就言归正传?”宁恒宇略显迟疑的问。
“等的就是你的言归正传。”年末依旧不经心的拍着手里的篮球,他还是比较习惯这样的交流方式。
宁恒宇倒也不再掩饰什么,也直接爽朗的说道:“年末,我在这个地盘儿要想查到什么并不难,可是唯独你我查不到一点儿有用的东西,我就猜想你来头八成不小!”
“你能查到这里的一切你也不普通,大家都不过是刚成年的高中生而已,却有能力去查这里你想知道的一切,谁也别谦虚!”年末没有接过宁恒宇的话,绕开自己说起了宁恒宇。
宁恒宇忽然很严肃的说:“我们也别说什么废话了,我只想问你和夏荀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不是查的到么?再说夏荀家的事几乎人人都知道几分,说不定你知道的已经有六七分了……呐,你的球!”年末把篮球拍起,接着抱在了手上递给宁恒宇。
宁恒宇接过篮球单手转了起来,又回道:“我知道的五分都不到,夏荀爸爸生意场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就算他处理再仔细,卖掉公司怎么说都是大事!”
年末认真听着来自宁恒宇的分析,低头沉默,只听宁恒宇继续说道:“我关心的是夏荀!还有……为什么你的脸也受伤了?”
“我的伤我自找的,宁恒宇,如果你关心夏荀,我劝你不要去了解了,或许就会消散……你如果执意查下去对夏荀来说是种残忍。”年末每一句每一字都说的认真的让人沉重,是啊,有时候糊糊涂涂的反而幸运,一些事情弄的太清楚仔细反而让人绝望!
宁恒宇沉默许久,他思索着这件事的复杂性,又从年末的话语里觉察出年末肯定有所隐瞒,可是……年末是对的,如果查下去不见得对夏荀有好处,或许对夏荀来说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的沉默维持了很久,宁恒宇最后说到:“其实,我没有把你当成敌人,但是我们也做不了兄弟。有点儿遗憾,毕竟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有型!”
年末笑了一下说:“我不如你坦荡!亦敌亦友也不错。”
“好了,劝你守好夏荀的心,哪天我抢走了,就不要再想能回来了!拜了!”宁恒宇霸道的说完抱着篮球向小区门口走去,年末留在原地看着宁恒宇的背影,他羡慕宁恒宇的坦荡,悲哀自己背负着一个无法与夏荀言说的秘密,这个秘密说不定会让他和夏荀的一切都土崩瓦解!
年末心里自然忧虑,忧虑或许有一天夏荀的心真的会被宁恒宇带走,或许这个秘密有一天真的会被发现,但……把握好眼前的一切也够了!
回到家里看着客厅里的灯光依旧亮着,年末敲了敲门夏荀的门问:“睡了么?”
过不多久听见脚步声走近,夏荀打开门说:“怎么了?”
“没什么,看看你睡了没有,早点睡吧,晚安!”
“你们说什么了?没有打架吧?”夏荀上下打量了一番皱着眉头问。
“怎么会打架?斯文着呢……”或许只有面对夏荀,年末才会流露出偶尔的调皮和正常高中男生有的率真。
“你斯文也罢了,看不出来他也会斯文!”夏荀不以为然。
“你这是有色眼镜啊!”年末调侃。
“我?他斯文我想像不到而已,毕竟……他做事风格霸道又招摇,你现在告诉我他很斯文,就是颠覆我的三观。”夏荀深度剖析中……
年末双手捧起夏荀微微皱眉的小脸儿,用手捏了捏笑着说:“你三观不正,颠覆一下正好!”
夏荀眼镜瞪了圆溜溜不可思议的说:“你现在和他一条战线了?你的立场未免也太不坚定了!”
年末的眼睛里满满的宠溺和温柔,只听他说:“我从来都没有什么立场,只要对你好我都可以!”
夏荀觉得自己被这温柔的目光融化了,脑子转动速度也慢了下来,只静静看着年末,他的脸上疤痕明显但依旧没办法遮掩他的好看,桃花夭夭,灼灼其华……
年末用手指轻轻的拂过夏荀额头上的疤痕,然后低头吻了夏荀的嘴唇,柔软甜蜜……
“睡吧,晚安!”年末放开一脸懵懵的夏荀说到,夏荀觉得年末变的越来越不一样,她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但是却感觉的出,这让夏荀略微有些不适应但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她自己也越来越依赖年末!
宁恒宇坐在车里望着回家的路,路灯一个一个从他的眼前划过,像是天上的流星,像是飞舞的萤火虫使他的眼睛迷离着……脑海里一直都在回想年末的话,这使他很纠结,他想为夏荀做点什么但是现在却不知道要不要做,虽然从年末的话里察觉到了年末对夏荀有所隐瞒,但宁恒宇的潜意识却告诉着他年末的隐瞒对夏荀来说确实是好意。
宁恒宇确实想要帮夏荀做点儿什么好拉近他自己和夏荀的距离,可是如果这个拉近距离建立在让夏荀痛苦或者是接受不能接受的事,对夏荀太残忍他做不到,而他自己不就是希望夏荀一切都好么?她的好是不是自己给的这个问题虽然心有不甘,但只要她现在目前是好的,不也很好么?
宁恒宇像是给自己洗脑一般的不停告诉他自己,谁带给的快乐不重要,只要夏荀快乐!他极力压抑着他的渴望和不甘,极力劝他自己现在就是最好的情况,自己不要再去打破!
可是又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像压了块儿石头,想搬开好让自己轻松,可石头的对面是夏荀,搬开了意味着石头要砸向夏荀,那……还是让石头压着他自己吧!
或许现在真的是最好,最好的状况和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