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末看到身后的夏荀立刻扔掉手里的烟,地上的烟还剩下奄奄一息的火星子,年末像是被抓到做坏事的小孩子一样,声音没有底气的问:“怎么没睡?不冷么?”
夏荀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年末跟前,一下子抱住年末说:“对不起!”
年末轻轻的环住夏荀,夏荀能感受到年末的血液在极速的流动甚至能感受到他衣服下的温度“对不起!”夏荀再度说着抱歉,年末没有说话低头轻轻的将夏荀的脸抬起看着她,像是要把夏荀刻在心里印在眼里。
“我不该……不该说那样的话,对不起!”
“好了,我知道!太晚了,夏荀!快睡吧!”年末说完轻轻的摸了摸夏荀没有拆的纱布“快睡!好么?”
“你也睡,不要抽烟了……”
“好!”
“你是哥哥是么?”夏荀在进屋内的一刹那回头问年末,“是!叔叔没回来,我们就是家人!”
“嗯!我……从此我们是亲人!”夏荀飞速的回到屋内关起门,留下院子里微微一怔接着终于露出一丝微笑的年末……
夏荀心里无数情感交织在一起,她实在无法入睡心里堆积着所有的话语都写在了日记里:年末!我也喜欢你!可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即使我背负着这个秘密……妈妈的死肯定不是意外,可是……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害怕!害怕这样的家,害怕这样的一切!我不想一个人,可我也无法对你袒露……
夏荀在纠结和痛苦里挣扎不安稳的睡了一晚,当冬日的阳光从微露的帘缝中照射在床上她才意识到已是第二天,像是一夜无眠一般脑子里混沌不宁,夏荀起身去洗漱听见厨房有油声滋滋的响,这样声音多温暖,阳光多温暖,可是家……
夏荀没有再想起身去洗漱,镜子里的她着实有些吓人又恐怖,眼圈儿乌黑眼睛红肿,脸上的纱布被药膏染有一块又一块的色渍,夏荀轻轻用手撕去纱布想要看看自己,当她揭开纱布的一刹那她被自己的脸惊到双手止不住的抖动,已经结痂的疤痕一个一个像是丑陋的虫子贴符在脸上,夏荀盯着镜子看了很久很久,终于忍不住蹲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无声的哭了……
洗漱后的夏荀走到现在厨房的门口看着年末在忙碌,他的背影挺拔头发被阳光照射着显得蓬松又柔软,年末回头看见夏荀正望着自己出神,他笑道:“马上就好了!”
“嗯……你还会做菜?”夏荀看着桌上已经做好的粥问道。
“不会,上网搜的菜谱,勉强吃口吧。”年末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他穿着黑色的毛衣系着刘凝常爱用的围裙显得那么不和谐,他脸上的伤似乎已经换过药了,纱布整齐洁白。
夏荀忽然又觉得自己在拖累年末无法为他做什么,也无法袒露更无法真的让他离开!年末,原谅我!原谅我的自私!
年末并不知道夏荀的想法,只是背负着更严重的秘密,他埋怨自己的自私,埋怨自己没有勇气跟夏荀袒露这发生的一切,因为他害怕这种魔盒一旦开启,就是万劫不复!
年末回过神看着夏荀似乎在想什么也没有多问,专心尽量想把菜做的更好吃,年末低头那一瞬间夏荀看在眼里,这样为她忙碌认真的背影她印记在心里!
“吃完饭我给你换药。”饭间年末说着并没有等夏荀回答又道:“你自己换的肯定有些不仔细!”
“那你呢?你怎么换的?”夏荀盯着年末的脸认真的问,似乎要看到年末的心里。
“一点小伤,自己就可以!”
“是么?可是……”不等夏荀接着说,年末立刻打断:“快吃饭!吃完我们把院子收拾一下,还有那些植物……”
夏荀点点头看了看院子在的植物,她知道年末的意思也知道他们必须好好生活,即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说是一起收拾可年末基本没有让夏荀动手,夏荀像地主家的少奶奶一样坐在客厅落地窗前看着年末似佣人一般忙来忙去,阳光很好把前几日的阴霾和冬雪一扫而去,看着年末忙碌的身影夏荀忽然觉得飘忽的心有些安定,回眸望了望空荡的房间,到底说不出的难受……像是有人紧紧的将心脏握在手里,无法跳动无法呼吸!
“妈妈,我是不是不能这么自私?是不是他走会更好?是不是不能这样把我们都捆在这样的牢笼里?”夏荀看着天外棉花糖一样的白云喃喃自语。
“夏荀!夏荀在么?!”院子外忽然响起似乎有些耳熟的声音,打断了夏荀的思绪和埋头苦干的年末,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觉得声音似乎很像一个人,这样的对视都印证了两个人的想法,是宁恒宇!
夏荀立刻起身走向屋内,年末站在院子里觉得唐突又有些茫然,只听门外低沉有力的还在接着喊:“夏荀!夏荀!夏荀!”这个场景让夏荀响起考试时宁恒宇的告白,顿时更加惶恐,她立刻又出去对年末不停的摆手示意不要回答,忽然邻居家似乎有人出来“你找夏荀?”
“是!请问这是她家么?”
“是啊!不过好像出了什么事家里,怎么?没人啊?昨天……还见有人啊!”
“呃……她家里出什么事了?”
“奶奶去世了,这几天也没见到她父母……唉,现在还闹不清楚!还有个男孩子也在家里呀,你打个电话给看看啊!”
“呃……嗯,好,谢谢您,我再敲一下看看!”
“嗯,不客气!”年末听到邻居家的门关上后,年末从院子门上的猫眼看了一下,果然是宁恒宇!
年末挥手让夏荀回到房间,之后打开门就撞见了正准备摁下门铃的宁恒宇,宁恒宇撇了一眼年末表情略有吃惊不过转眼就恢复了平静“夏荀在么?”
“她不在,你怎么知道她家在这里?还有你找她什么事?”年末语气僵硬且生冷,宁恒宇倒也没有介意,只是抬眸仔细看了一眼年末,发蓝的瞳孔不断收缩……年末的脸上包扎着纱布,宁恒宇目测疤痕长度不小,而此时的年末着黑色毛衣浑身都散发着冰冷。
年末感受到宁恒宇打量伤疤的目光,语气更加冷漠和不善“你怎么找来的?找夏荀有什么事?”
宁恒宇痞笑了一下很是不在乎这不善的语气“有心怎么我也能找到,我只是想确认是不是对的地址,看来……找对了!夏荀不在么?”
“她不在家,你不要来了……”年末说完就要把门关上,宁恒宇眼疾手快的挡了一下道:“那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的事,你没必要知道!”
“有关于夏荀的我必须知道!”宁恒宇不似刚才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狐狸认真起来也是杀气腾腾!
“但这是我的事!”年末随即将宁恒宇的手推掉关上了门,留一脸即将气炸毛的宁恒宇独自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