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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看不过眼的祸水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方向再正常不过了,杨茹自然因为妈妈们之间的友谊把年末安排在了夏荀他们学校,尚高。夏荀全校第一的排名所在的班级自然都是挤破头都想进的,是整个尚高的潜力股,虽然教育宗旨秉着一视同仁,可每个学校总有那么一个班级是令人仰望的,学生私下都给那个考试所向睥睨的四班称之为:潜力班。

学校并不了解年末,自然没有轻易的让年末入驻这个班级,高三的孩子一向是学校的保护动物,年末这个时候转来多少让学校觉得危险。但是年末所在的三班和夏荀也是一墙之隔的邻居。

杨茹的意思是自己儿子不善言谈和交际,希望夏荀能和他做个伴互相照顾,她不知道的是,夏荀也是个孤独的主儿。

夏荀感谢着幸好不是同班,因为她实在不想太麻烦,再说一个男生需要她照顾什么?夏荀在学校几乎没有朋友,她的世界太纯净,有时她对于放学我等你你等我,上厕所你喊我我喊你,上什么课你牵着我我牵着你也实在不能理解,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弄得这么复杂?女生之间又那样爱生气,她也实在不想把心思用在我和谁的关系比较好,谁有我的小秘密,谁讨厌的没有等我这些琐碎且心累的事情上。

夏荀的世界里干净的一尘不染,她把自己保护的太好,自己没有走出去别人也进不来!这样的夏荀处在从来没什么可以等的人,也没什么人会等她的状况内,她自己也习惯于这样的生活,所以让她打破这样的习惯她的心里充满了不安,也实在有些压抑。

夏荀坐在位置上看到窗外走廊上的年末,他一米八的身高加上挺拔的身姿实在惹眼,时不时的就招女生打招呼,夏荀合上书心里印出了两个字:祸水!祸水能需要我照顾?想照顾他的女生成打的。

人对于目光感知力是超强的,年末此刻就觉得后背发凉,他转过头,果然!那汪美丽的湖水正一点一点结冰,年末点了点头,算是礼貌又得体的回应了结冰的目光。

夏荀看到年末转头对上自己的目光并点了点头,这让她觉得尴尬极了,本想立刻拿起书佯装看书,可是接二连三的动作实在麻烦又刻意,他又不是傻子还能看不出?何况这样的小女儿情态她实在不喜欢,夏荀索性也点点头示意。真是令人手足无措的尴尬。

放学这个时刻已经夏荀最不想接受,因为早上出门的时候自己的母上大人已经千叮咛万嘱咐的要自己带年末回家吃饭,想想就觉得尴尬的心不甘情不愿。

杨茹准备开家花店,所以要奔波忙碌到很晚,刘凝立刻表示支持好姐妹并要帮好姐妹照顾好儿子,首要任务就交给夏荀来办,就是带年末一起回家吃饭,在妈妈的眼里年末人生地不熟,换了新环境总要不适应,想让夏荀带他熟悉熟悉线路,熟悉熟悉同学。

可是此刻站在年末他们班门口的夏荀,看了看他身边围了一堆的女生,不断的邀约一起回家并趁着机会带他熟悉校园,夏荀真的觉得自己的妈妈多心了,夏荀心想这么大人也丢不了,地址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么忙还是先走算了。

心里这么想可又迈不开步子,想到回到家妈妈看到自己回家了,肯定会问东问西就觉得忧愁,算了,人散了再说吧!夏荀调头就打算回教室,正要转身只听一声响亮的一句“走么?”夏荀立刻觉得血液都在凝固,整个人都冰在门口,终于知道什么是脚下生根了。

这一句不仅劈的夏荀站在那里进退不是,也劈的年末整个班里未走的人外焦里嫩,时间凝固大概就是这种状况吧,所有人都不知道该不该打破这一刻的凝固,只见支配这一切的“时间使者”脚下生风,动作敏捷的走到夏荀面前“走吧!”

夏荀真的不想承认这是对自己说的,也真的不想跟着他消失在众人眼里,可她还是跟了过去,夏荀已经不想听那些人在身后的议论纷纷了。她觉得自己马上要因为这个“祸水”以后的日子会不太平了,本来就因为自己是常年不败的全校第一外加性格又冷冷静静,如今又添了这么一个幺蛾子,祸水,想象那些学校流言蜚语的八卦,夏荀就觉得一下子不好了,一路上都默默无语。

夏荀始终还是想和这种祸水离得远一些再远一些,因为她不想任何人打乱她自己的生活节奏和平静无痕的日子,但夏荀不知道的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注定没有办法在学校得到平静,毕竟全校第一的名头已经让她不得安宁,只是她自己并不在意而已。

夏荀想到他那么大声的当着众人的面问自己,自己的平静生活可能明天就灰飞烟灭了,她就越想越生气,终于忍不住的问:“哎,你刚才干嘛那么大声?”

“怎么了?”被问得人一脸迷茫。

“为什么那么大声的说话?拜托,你不知道周围人很多么?”

“哦,我中气足。”

夏荀一个白眼翻过去,好气又好笑,这是什么鬼答案“哈?你就不能静静的走掉?非要那么惹人耳目么?”

“惹人耳目?你这么怕注视难道你很不光明么?”年末语气冷冷冰冰,像是不理解又像是生气,他还不曾这么被人嫌弃过。

此刻的二人之间比这冬日的寒风显得还要冷峻,夏荀看着身边这位祸水,算了,带他过了这段陌生时期以后各自安好就是了。

这样的两个人结伴而行这种事情在夏荀的记忆里已经是模糊不清了,夏荀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结伴而行的人是谁了,这种结伴而行从小学就没有了吧。

两个人相识的人走在路上是这样的感觉,像是穿在一条绳子上的两个珠子,离多远挨多近都在一条绳子上晃来晃去。

昏黄的路灯映衬着两个人的影子,走在同一条水平线的影子看起来比真实情况要温暖许多,夏荀也在影子里认识到年末比自己高了出许多她懒得估算那是多少公分的差距,影子里的两个人又看起来格外和谐,正当觉得心里的压抑和不安有所缓和之际,忽然夏荀在自己的影子上面看见了一个狼的剪影,立刻抬头看向身边的人,果不其然!

“你!”年末云淡风轻的说。

夏荀内心鄙视又无语,她一直觉得没有一个脏字句句戳心的骂人方式比脏话连篇但句句不是重点的骂人方式,不仅优雅的多还要解恨的多后面是重点。

夏荀艰难的提了提自己嘴角的那点皮说到“幼稚,你当自己是三岁么?”心里却在腹诽谁是狼还不知道呢!

年末的手瞬间从“狼”直接握成了拳头,真想像敲地鼠一样把夏荀的脑袋也敲到肚子里,但是年末只是轻轻的拽了拽夏荀的马尾辫,轻轻笑道:“狼。”

夏荀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就成了狼?自己是狼还差不多带上我做什么?夏荀一路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可也不想对这种无聊的问题再做追问,索性一路无言的回了家。

吃饭间,刘凝对年末说:“末末,你妈妈最近太忙回不了家,她又不放心你,不然你住我也是家里是一样的,你妈妈也放心些。”

夏荀根本不想往下听了,吃顿饭再住一住,照顾的未免太仔细了!

“谢谢阿姨,我还是回家吧,家里就我妈自己,我回去能陪陪她。”年末的这一句话让在一旁只顾闷头吃饭的夏荀抬头望了望他,原来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体谅,大概是不善言语感情吧。想想自己之前对他的偏见,突然觉得人看来真的需要时间才能订出到底如何的,人的成分太复杂了,所以一下说不全面的也不能一下就给别人定结论。

刘凝也不是那种非要死缠很久才觉得心意到了的那种人,只要真心的都感受的到,所以她不也强留,小区的路有些绕,刘凝怕年末自己绕来绕去浪费时间,便又叫夏荀晚饭送送年末顺便消消食,夏荀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找不到理由。

出了门,冬日的风就像刀一样割在脸上,年末扭头看了看身后缩在自己领子的狼姑娘,“你回吧,我自己慢慢走就好了。”

夏荀从领子里抬起自己的被风刮的睁不开的眼皮,想想自己之前那样腹诽人家,真觉得自己是个小人,又不能直接说表达之前的歉意才来,夏荀左右想了后说了一句并不是多么令人高兴的回答“......送你是其次,消消食是主要。”

“......”

这一路的沉默可要比之前的儿时回忆尴尬多了,想要打破沉默却不知从何开始,最后到底还是男生先找点无关紧要又最适合他们的话题聊。

“你成绩一直很好么?”两人之间只听得见风声的沉默终于被这一句有的没的给打破了,年末没有表情自然也听不出是真的关心成绩的问题,依旧尴尬。

“嗯”夏荀看着路上光秃秃的树,听着冬天凛冽的风声,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麻烦你了最近!”年末低头看着夏荀,他的表情很真诚,毕竟她一个女孩子,近两日确实也麻烦了她不少事,像是在照顾自己。

夏荀有些惊讶,她一直缩在自己的领子不肯伸出脖子,脑子里也一直悔恨自己忘记了带上围巾,听到他的话难免不觉惊讶的抬头看了看他,他的神情很认真,夏荀一时不知怎么面对这样认真的一个人,只淡淡的回了句“小事,不必挂心。”这样安静的小区,这样安静的晚上,冬日的风吹得呼呼响,可似乎并不让人生厌了。

“回吧,我打车。”年末看着只裹着大褂一直缩在领子的脑袋,这样的夏荀显得格外小,格外的单薄。他不经觉得自己应该照顾她。

“哦,记得给我妈妈回个电话她才放心。”最终夏荀还是按照妈妈的习惯交代了年末一句,年末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她快回家。

看着年末上了车,夏荀才往家的方向走,她一路都在想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见得年末,年末的爸爸又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就不要这样的妻子和儿子呢?突然又觉得自己那么幸运,有爱自己如命的爸爸。

这一路走的自然是五味杂陈,有疑虑有好奇有感恩,长这么大她从没有走过情感这么一条复杂的回家路了。年末的出现让她在意了之前从未在意过的东西,她不知道的是年末的出现自然也带给她从未有过的风暴。

到家后夏荀仔细问了自己的母上大人何时见过年末,刘凝笑了笑说:“很早了,你三四岁吧,有照片的,我给你找找。”刘凝起身走向书房,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一个相册,“哎哟,瞧我这记性,不能给你看的”刘凝说着就要立刻把相册藏起来,像是泄露了什么秘密,夏荀立刻起身一把抢过,一个看起来就像大号手帐本的相册,放在书柜里一点也不起眼,夏荀看了看刘凝的眼神像是闪躲又是惊慌,夏荀立刻翻来看了看没想到里面都是夏荀的照片,夏荀从来没有看过这些照片,在她的印象里她似乎并不爱拍照。

刘凝看着夏荀疑惑的眼神,微笑着解释:“有些是你小时候拍的你不记得,有些是你爸爸偷拍的”夏荀仔细看了看相册,手作的疯马皮封面,每一针每一线都充满了爱意,上面精心刻了一行小小的字:记录爱女荀荀。夏荀摸着这手作的温度,心里无限暖意:“妈妈,干嘛藏起来不给我看啊?”刘凝一脸无奈的说:“我怕是要挨骂了,这是你爸爸给你准备的成年礼物,我提前给泄密了,你爸爸不知道又要怎么批评教育我呢。”看着这本并不起眼的相册,可承载的确实满满爱意。

一一翻开里面都是夏荀,从出生到现在,一张张相片陌生又熟悉。夏荀恍惚间觉得自己忽略了很多事,自己似乎从未在意过这些事,她的情感那么隐秘。

院子里传来关门声,刘凝立刻走出书房去往院子,夏元风尘仆仆看上去疲惫极了,刘凝接过脱掉的大衣拍了拍问:“怎么这么风尘仆仆的?老江没开车送你啊?”夏元一脸无奈“别提了,那车半路抛锚了,去工地视察完直接就回来了,哎。”

夏荀一听爸爸回来了,立刻要把相册放回原处溜回房间,她不想让这份爸爸精心准备的礼物没用到该用的地方,可是她忘了自己不知道原处在哪不说,一阵手忙脚乱鬼鬼祟祟更是折腾出了不少动静。夏元文生问道:“荀荀,你鬼鬼祟祟的干嘛呢?”说着就进了书房,这下可好正巧看见夏荀拿着那本相册不知所措的随处准备往书籍里塞。

“爸爸,嘿嘿”夏荀憨憨一笑,连忙又说:“你这礼物我喜欢,准备的好早啊你,呃,哈哈哈,那个,是要我装不知道塞回去呢?还是你提前送我啊?”夏元也被弄得不知所措,毕竟精心准备的礼物被提前发现了,真叫他这个生意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人有些毫无准备,随即他立刻看向刘凝,只见刘凝神色慌张又假装镇静的样子真叫他好气又好笑,一个在平日冷静乖巧的女儿,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都因为这件小事露出了少见的精灵可爱。

“一看就是你妈妈,都发现了还藏什么呀,快看看吧。”夏元无奈的看向刘凝。

“深明大义,有前途,不过我要自己看。”说着夏荀就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她轻轻关上门继而又打开对着客厅里的父母轻轻地说:“爱你们。”留下那对老夫老妻轻笑。

夏荀仔细翻找着相册,从出生到现在都有记录,可她确实想不起这些都是什么时候拍的,老爸偷拍技术了得,点赞!那和年末什么时候见得?照片呢?想着想着就仔细的翻找起来了,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年末似乎真的没有出现过,她不知道自己何时和这位祸水有过交集,翻来找去总算找到了,旁边写着荀荀和小哥哥末末。

照片在这座城最古老的旋转木马上看到了两个小小人的身影,确实只有三岁,年末一个精神的小圆寸,坐在她身后一脸冷漠傲然的神情看着镜头,这是什么表情?夏荀嫌弃的想,再看看自己,算了,似乎自己没有资格去评论对方的表情,因为自己也是一脸冷漠傲然的看着镜头,仿佛并不是两个孩童在旋转木马上开心的玩耍,更像两个国家元首进行了攀谈和会晤。

原来真的见过,自己怎么就忘了?算了,多思无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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