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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是否回得去

女生宿舍楼下,凌晨焦急的打着电话,林晓楠郁闷的坐在宿舍,任由电话的铃声响着,越看越心烦,索性直接关了手机。

“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电话里开始重复的响起,凌晨扔下手机,踱来踱去。终于,凌晨决定,“林晓楠,林晓楠,林晓楠”,一声声的大喊着。楼上开始有从窗户探头出来的,有路过他回头看看的。只喊名字没有后续告白语的情形还是极少有的,大家仿佛都准备好了要看看接下来的剧情,看看女主角究竟是何方神圣。

林晓楠,站在窗前看着这场闹剧般的叫喊,到现在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她不懂为何凌晨身边明明有个乖巧的女生还又要跑出来找她,在她的宿舍楼下大喊,难道她真的对凌晨那么重要?接下来他还准备做什么。

林晓楠想起她走出病房时凌晨的回答,决定无论如何也不能下去做故事的女主角,“凌晨,你别叫了,我困了,想休息”,简洁明了的短信编辑好以后按了发送键。

凌晨收到短信,立刻停了叫喊,将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判断着林晓楠发送这条短信时的情绪。以他对林晓楠的了解,想必此时林晓楠是真的不想见他,更不想和他说话,不然林晓楠的短信不该如此,连个回复的余地都不给留。

林晓楠站在楼上看着凌晨转身离开的身影,落寞而又无助,她何尝不是呢,现在下去,面对面和他又有什么可说的呢。一直担心着他们的友情会走到今天这一幕,但终究还是到了这个时候。

凌晨回到医院,独自办理了出院,背着包回到了宿舍,他必须离唐奕尔远点,不然唐奕尔以她的通情达理不知觉间肯定会拆散了他和林晓楠的关系。果然,一回到宿舍,唐奕尔的电话便催命般来袭,“晨晨,你怎么提前出院啦,都不告诉我一声”。

“一个人住医院无聊,回宿舍养着也一样”。

“那好吧,以后我把粥送到你宿舍去吧”。

“别,这是男生宿舍,你一个女生宿舍上来多不方便”。

“没事儿的,那我挂了”。

不容凌晨多说一句,唐奕尔已经挂了电话,半个小时以后,果然唐奕尔出现在他宿舍楼下。

可惜,凌晨忙着逗林晓楠开心,并没有下去接待她,只派了舍友下去拿了粥便让她走了。

林晓楠难得的上了qq,凌晨一看到提示,消息已经发送了出去,“楠楠,我出院了”。

“嗯,知道了”。

“哎呀,都不关心我一下”。

“关心你的人那么多,哪儿轮得到我”。

“轮不轮得到我说了算”。

“你的二十四孝女友呢”。

“女朋友,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听到林晓楠这么说,凌晨心里窃喜,一秒钟又恢复了不正经的样子。

“那个女孩,你叫奕儿的”。

“人家名字叫唐奕尔,不是不是奕儿”。

“我哪儿知道那么多,听你叫的挺甜蜜的”,听到凌晨的解释,林晓楠的心情舒展了一些。

“no,no,no,我只对你叫的亲热,别人压根不理会”。

“你还有没有个正形”。

“当然有,看来我有必要做个正式声明”。

“声”。

“唐奕尔同学,是我妈单位同事的女儿,从小一起玩过,熟也不熟,在我们学校艺术学院,怎么样,还满意不”。

“基本满意吧”。

“才基本满意,那要达到百分百满意还需要小的怎么做,女王大人”。

看到凌晨这样的回复,林晓楠扑哧一笑,眼前的乌云一扫而过。看来,凌晨是不喜欢那个唐奕尔的,那么即使不喜欢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不管是朋友,还是男朋友,距离在此刻已经不那么明显,曾一度以为要失去,反而一直拥有着。

林晓楠心里渐渐明白,对凌晨是不是有超于朋友的期许,是不是已经和当时喜欢陈嘉年时候一样的心绪。林晓楠不敢再去多想,眼下最重要的事,该是找到工作,留在这个城市,也许其他的,边走会边明了。

等了好久都没等到林晓楠的回话,凌晨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看到手机上跟多未接来电,大部分都是唐奕尔的,还有一个林晓楠的。迅速的起床,清醒一下,回电话过去。

“大美女,刚才打我电话了?”。

“嗯呢,问问你在不在宿舍,我在食堂买了你上次买给我的小米粥”,林晓楠在电话那头嘿嘿的坏笑。

“我可以拒绝么”,凌晨一脸委屈道。

“看来是只喝唐奕儿同学的爱心小粥啊,算了我的小米粥就喂流浪猫算了”。

“别啊,我现在该比那流浪猫可怜吧,再说唐奕尔那个大小姐,她那粥指不定也是从哪儿买的”。

“果然是心心念念的只有大小姐的粥,算了,我打道回府回宿舍陪岳儿同学了”,林晓楠说这话的时候将岳儿中的儿化音强调的很重,凌晨听着竟有些甜甜的感觉,难道这个傻丫头吃醋了?

还不等凌晨回过神来,唐奕尔的电话又铺天盖地的打来,想到她打电话的语气,肯定不是午饭就是晚饭,不是粥就是粥,好像人生病除了可以喝粥没有其他可以吃的,心里的气便冉冉升起,直接关机了事。和舍友叶熙磊商量晚上去哪儿吃顿好的,弥补他这一周来消失的蛋白质,当然还有脂肪。

男生宿舍一般除了拖鞋声,便是打游戏厮杀的怒号声,此时却传来嗒嗒嗒的声音,像极了高跟鞋的声音。凌晨正在和叶熙磊好奇是谁家的女朋友杀上门来,解决内乱的时候,他们宿舍门响起了敲门声,靠门近的舍友顺手开了门。

看到站在宿舍门外的是唐奕尔,不是别人的时候,才明白刚才那嗒嗒嗒的声音是来自谁。此时的凌晨恨不得迅速藏在床底下,让别人看不到,但是,时间已经晚已,只能上门迎战。凌晨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准备将唐奕尔拦截在门口,唐奕尔很识相,只是递上手里准备好的晚餐饭盒和一些水果,转身即准备离开。

都说温柔的女子是一把刀,此时的唐奕尔便是,明明像是捅了凌晨一刀,但他却丝毫使不出气力,甚至找不出任何合适的理由来拒绝她,拒绝她的擅自闯入,甚至是拒绝她笑意盈盈的脸。

“奕尔,你等下,我放下东西送你下楼去”,凌晨迅速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准备送唐奕尔下楼。唐奕尔走在凌晨身侧,踩着高跟鞋,娇滴滴的往下走,即使凌晨前一秒对她不是很友好,也依旧从她脸上看不到半丝生气的样子。对于这个一贯一副好脾气的唐奕尔,凌晨不知该怎样拒绝她以后的好意。她和林晓楠不同,林晓楠把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部写在脸上,弱点一看便知。唐奕尔把一切都藏在心里,即使怒发冲冠也依旧平静的如湖面波澜不惊的水。

出宿舍楼门的时候,凌晨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扶了唐奕尔一下。放在凌晨眼里,此时即使是活泼而又强大的林晓楠走路,他也要去扶一下,更别说看着如此较弱的唐奕尔。然而这一扶,以及两人对视时的笑容,却被另一个人完完全玩看在了眼里,这个人正是林晓楠。

林晓楠打凌晨电话打不通,只好准备在楼下等个熟识的人上去帮忙叫一下,这一等正好,将这一幕郎才女貌的情景剧好好观赏了一番。凌晨看到站在远处的林晓楠,快步走了过去,唐奕尔仍旧一步一颠慢慢悠悠走在后面。林晓楠下意识的将手里的额水果袋往背后收了收,凌晨却一个激灵顺手抢了过去。

“你说打道回府我还有些小失落呢,看来你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啊”,凌晨瞬间掉出一本不正经的情绪,打算趁机让林晓楠忘掉刚才的一幕。

“现在是你没被惊到,我被惊到了”,林晓楠突然发现自己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酸溜溜的感觉,随即改口“正好买了水果,我自己也吃不到这么多,就送过来一点给你这个病人吃呗”。

“哎呀,那我不是要感动死了”,凌晨故作夸张的欣喜道,完全忽略了站在身后的唐奕尔。

“凌晨,那我先回去了,你在这儿陪你的爱慕者”,唐奕尔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我才不喜欢他呢,我现在也准备回去了,你们聊吧”,林晓楠说完转身走开了,只留下唐奕尔和凌晨楞楞的发呆。愣了许久,凌晨才想起去追林晓楠,飞速上楼拿了单车钥匙,追了过去。

林晓楠果然还在那条小路上悠悠的走着,凌晨上去抓着林晓楠的肩膀“美女,介意坐我的车送回去吗”,“可以说介意么”,林晓楠说话时看着凌晨的眼神,有些忧伤。

“介意的意思是让我抱你上车吗”。

“有了女朋友的人也好意思这么浪荡么”。

“唐奕尔不是我女朋友”。

“是不是的,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哦”。凌晨背对着林晓楠,两个人都看不清对方说这话时的神情。

“我们还是朋友吧”,凌晨不知道脑子里受什么控制,竟然脱口而出这句话语,恨不得世界上有后悔药可以收回说出去的话,还没来得及发挥聪明才智解释刚才的话,林晓楠的回复就到了耳畔“嗯”。

一个字,嗯,回答的时候和问的时候一样轻而易举,轻而易举的将感情堵在了这道背影之外。曾经多少次,他送她回宿舍,说说笑笑,小车被凌晨蹬的飞快,而今天,小车似乎要发出它老旧的摩擦声来盖过那些美好过的岁月。以为的失去,在那一刻也开始演变成真的要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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