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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终见黑暗

“快点儿,再快点儿,这样的速度还不够,快快快。”摄政王手持着一柄普通的铁剑不断招架着,在他面前吉赛尔挥动着【灼日】步步紧逼。焰型剑势大招沉,还有着传古级宝物的锋锐和坚硬度,每记攻击都带着绚烂的光与火的元素攻击,可即便是这样,还是突破不了威尔顿手上的普通铁剑。摄政王是一个极高的用剑高手,同样还是一个法力深厚的法师,但这场练习,他全程只用了两个法术,一个是【防护火焰】,一个是【物质转化】,两个法术都是施加给手上的铁剑的,每当剑刃即将相交时,就瞬发法术,将铁剑强化出不惧高温火焰的特性,仅此而已。

每次剑刃相交,那把普通的铁剑都会在【灼日】即将达到最大威力时,击打在它用力最薄弱的地方,逼迫吉赛尔剑势一缓,打不出应有的效果来。但威尔顿也并没有趁此机会反击,而是主动往后退一小步,示意吉赛尔继续发动攻击。练习场早已被炙烈的火焰和猛烈的爆炸,破坏得体无完肤了,但是威尔顿还是一身黑色的练习服,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沾染上。

“王叔,好剑法啊。”吉赛尔打着打着,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感慨。手上却一点没有放松,又是打出了一道【毁灭打击】,在地面上打出一个陷坑来,灰尘四溅。威尔顿面无表情,还是往后退了一步,挑出了两个剑花,示意再来。这只是一场练习,帮助新君掌握他现在的力量,但是如果可以,威尔顿丝毫不介意在吉赛尔最骄傲的地方给他一个教训。

“那我来了,王叔。”吉赛尔咧嘴一笑,忽然变得肃然起来。“这是最后一击。万胜!!!”

【灼日】被高高举起,吉赛尔身后爆射出大量的光芒,【致盲之光】!威尔顿配合地闭上了眼睛,吉赛尔立刻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挥了下来。巨力的斩击混合着惊人的光与火之力狠狠落了下来。【辉煌胜利执剑】!吉赛尔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加大了手上的力量输出。【神力加持】!火焰更盛,光芒再闪,这是没有留手的取命一击。

面对狠戾的一招,闭上眼睛的威尔顿似乎毫无所觉,随意地持着剑,似乎已经放弃抵抗了。但就在【辉煌胜利执剑】快要落到他身上时,他睁开了眼睛,那是血一样的颜色。铁剑被随手丢弃,暗影的王者猛地上前了几步,转身向后,右手早已掏出了【断梦】,只是看似随手一架,又一摆。使出必杀剑技的【灼日】竟然被引导偏了!斩击打向了远处的空地,引起一片爆炸。但威尔顿的反击还没有结束,手中的【断梦】幻化回了黑蛇形态,居然不畏光与火的伤害,伸长身体卷住了【灼日】的剑身!接着右手使力,【倒转】,吉赛尔被狠狠掼在了地面上,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武器,然后又恢复短剑形态的【断梦】架在了他脆弱的脖子上。

吉赛尔咽了一口口水,抬头看着短剑的主人,血红的眸子。短剑晃了晃,最终收了回去,威尔顿的眼睛又变回了紫罗兰色,伸手把狼狈的王者拉了起来,接着低头单膝跪在了吉赛尔面前。“不慎冒犯君威,还请吾王降我冒犯之罪。”黑发披散了下来,露出了摄政王的后颈,吉赛尔眼光复杂地看了一会儿,最终摇了摇头,伸手把他扶了起来。“这只是练习而已。我剑艺不佳,就算是受伤了,王叔又何罪之有?”

“臣有罪,不可不罚。”

“算了算了。”吉赛尔大度地挥了挥手,转而一脸好奇。“如果仅仅是明面上的实力差距,我进行了加冕仪式后,应该只剩一点点了才对,这我倒是有信心和您斗上五六个星时。不过,为什么,和王叔练习总有一种使不上力的感觉。”

“我在教导您战斗的第一课时就说过:战斗的胜负,不是看双方实力的多少。如果只是这样,那么就不存在战斗一说,只要大家比比修为高低就行了。真正的战斗,无论是魔法上,还是武技上,绝不是炫耀力量。而是在合适的时机使用合适的力量。仅仅看重力量的人,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只看重‘武器’的威力,而不是自己的技术。虽然您传承了先王的战斗技艺,但是你终究要开发出属于自己的流派来。”威尔顿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就比如刚刚用出【辉煌胜利执剑】时,用的是初代伊迪尔王的手法,这种手法并不适合小范围战斗和决斗,而适用于大范围的战场。还有【致盲之光】的运用,是三代伊迪尔王的使剑方法,只不过您用的较为死板。三代伊迪尔王,先天肉体力量极大,就算是【灼日】对他来说也不够沉重,所以他委托矮人打造了一把足够沉重的瑟银重剑,但这也拖慢了他使剑的速度,不利于单对单的决斗。所以为了弥补双手重剑笨重的轨迹,才创造出了以在挥剑中附加上【致盲之光】为代表的【双阳流】剑术。”

看着吉赛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威尔顿又行了一礼。“刚刚接到加萨里·傲翼的传讯,似乎有急事要禀报,臣下就先告退了。”

“王叔若有事就先回吧,我还想再练一会儿剑。”吉赛尔摆了摆手,回身挥动起了大剑。

“那就先告退了。”摄政王又施了一礼,化作暗影散去。

舞动的【灼日】停了下来,吉赛尔面色复杂抬头地看了看天空,开口道。

“父王啊,请告诉我,告诉我纳瑟王叔他。。。我该信任他吗?”

吉赛尔身上白色的练功服碎了开来,露出了秘银锁子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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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杰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发疯了,莫名其妙地遭遇了一场车祸,以为自己死了以后,却又被莫名其妙地召唤到了异界,和自己的召唤者喝了顿酒,结果什么都没问出来还喝醉了,醒来后又发现自己居然被一个脑袋绑架了,而且还被带着在地下穿行。这也就算了,但为什么这个脑袋跑着跑着,还冒出地面和别人打架啊啊啊!

林杰小心翼翼地缩了缩身子,周围的短剑也跟着收拢了一些,紫黑色的剑刃上散发着绿幽幽的光芒,明显是涂了毒药。林杰抖缩着身子,仰头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能不能松开一点,姐姐。”

那两个【暗刃】成员瞥都不瞥一眼林杰,反而又把短剑收紧了一点,关切地看着远处的打斗,暗刃部长加萨里·傲翼和杰克的打斗。杰克张开了大嘴,不停地吐出一阵阵冰箭雨,头下的触须钻在地底下,不时窜出来直接抽击敌人的身体或是喷射出一团团酸液球。而加萨里呢?这位暗杀部队的部长不知何时往脸上戴了一个面具,一个似哭似笑的白色假面,遮盖住了他一切的想法;双手还是空空如也,没有拿上任何武器,即便腰侧有一把象征暗刃权柄的史诗级短剑,他还是更加相信自己的双手;黑色修身的袍服,被极速移动带起的狂风吹的鼓胀了起来,却诡异地没受一点伤害。加萨里右手猛出了一拳,打碎了飞来的冰箭,带着余势,左手朝着杰克巨大的脑袋一劈,划出的气浪又被对方竖起的冰墙阻滞。两“人”一攻一守,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但从场面上看,还是杰克占了一点点便宜,林杰一脸古怪地看着看守他的两个暗刃成员,却没有看出她们有一点点紧张之色。“有古怪。”林杰默默想到。

不出所料,场面很快就发生了变化,但却不是林杰想的那个戴着面具的怪人忽然掀底牌,把杰克虐得不死不活。事实上当加萨里突然变招,从面具的开口喷出一道锥形的黑色火焰,逼退了杰克后,打斗就停下了。加萨里脱下了面具,弯身行礼,杰克则飞速收回了所有触须,变回原来大小,一脸愤恨害怕。而就在两人刚刚战斗过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那个一身黑色的华贵王袍,用黑发遮住左眼,带着庞大气场的高大男人,正是赶来的摄政王古德里安·威尔顿·纳瑟。随意地扫视一圈脚边的战场,右手挥了挥,被破坏的地面又恢复了原样,植被也抽出了新芽。

“吾王。”这是加萨里和暗刃全体成员。

“古德里安。”这是咬牙切齿的杰克。

“。。。”这是被震惊的不知说什么好的林杰。刚刚他的左眼又一次主动展示对方的资料。

姓名:古德里安·威尔顿·纳瑟

种族:人类(已觉醒状态)???

年龄:83岁

实力:???

装备:短剑【断梦】(传古级武器,活化黑蛇)????

威尔顿没有任何征兆,直接大步走到了坐在地上的林杰身边,单手把他提了起来。

“小鬼,刚刚是你在探查我吗?身为一个人类,竟然探查自己的王!这是谋逆!”他的眼神冰冷,却又似乎透出一丝悲伤。“加萨里,把名单给我。还有我不管这小鬼是谁,谋逆者都要死。”紧握的手松了开来,威尔顿转身走到了加萨里身边。而林杰已经被刚刚聚敛的意识吓傻了,也忘记了叫救命。

“是,吾王。”

“等等,等等。纳瑟王。”杰克迈动触须游了过去,挡在加萨里面前,高声叫道。

“嗯,地灵?是杰克吗?”威尔顿又转了过来,看了看杰克,开口问道:“你家主人让你来的。”

“是的,是我王。。是我主人让我把这孩子送来的。”杰克低下了脑袋。

“哦,练风居然给我送来了一个人类的孩子?这应该不是一个玩笑吧,杰克。”威尔顿合上了手上的名单,奇怪地挑了挑眉。然后又慢慢走回了林杰身边,弯下腰,用右手把林杰的下巴抬了起来,仔仔细细地端详着,脸都几乎要贴了上去。终于他发现了隐藏在额角的练风独有的封印法式。“这难道是他的私生子吗?”

“咳咳咳。。”加萨里也看不过去了,扭头一阵咳嗽。其他暗刃成员则是全体低头,眼观鼻鼻观心。

“。。。不是,是我主偶尔捡到的一个人类孩子。虽然我主讨厌人类,但是我主相信这就是命运安排的缘分。这孩子出现在冰天雪地里没有被冻死,还被救了回来,那就是他命不该绝。但我主实在无法忍受,看在您与他的交情上,就让我来一趟把他交给您处置。”杰克一本正经地说着瞎话,丝毫不在意周围已经嘴角抽搐的众人。练风是讨厌人类不假,信奉命运也不假,但你说他因为这种原因就放过了一个送上门的人类?谁会信你!

“嗯,好,那这孩子我就收下了。”出人意料的是,威尔顿居然真的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伸手把已经被绕糊涂了的林杰扶了起来。“既然是他请求我,那么我也不好违逆他的面子。这个孩子对元素的感应还好,身体也还可以,我就暂且收下了。杰克,事做完了,你就先回去吧。替我向你主人问好。”

“哦,好。。不对,不行!”杰克立刻反应了过来,不禁流下了一滴冷汗,自己居然不知不觉中了对方的心灵催眠,如果自己这一回去,威尔顿再对林杰做出什么事就说不好了,练风的封印术式虽然厉害,但对于和他实力不相上下的威尔顿来说,也只要稍微多花一点工夫,到时候。。。想到这里,杰克又说道:“我主吩咐我一定要保护好这个人类的安全,不让我离开半步。”

“哦,都已经送到我这里了,居然还不放心吗?杰克。”威尔顿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右手若有若无地在林杰脖子边摆动,“还是说这个孩子身上有什么秘密?你家主人防备的事实上是本王!?看着本王的眼睛!回答本王的问题!杰克。”半神强者的威势降临在了地灵身上。

“。。我不知道。。。我家主人就是。。就是这么说的。。”杰克挣扎着开口。

“哦”地面沙土扬起,凝成无数的蛇头咬了上去。威尔顿不再看着杰克,转而把脑袋贴在林杰耳旁,缓缓开口说道:“看见那里了吗?这个法术叫做【蛇首石林】,那些土蛇没有我的命令的话,会一直咬到目标死去或者自己崩溃为止。现在告诉我孩子,你和练风是什么关系?好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就放了那边的那只地灵,它修行这么多年了也不容易,对吧?如果你一直死撑着,等那只地灵死了,就轮到你了。好好想想,是告诉我呢?还是带着这个秘密下地狱?哦,你好像还没有信仰!那么你连地狱也去不了了,你的灵魂将会永远在世间流浪,直到有一天消亡,或者被一些古怪的家伙吃掉。呵呵呵。”他的眼睛又变成了血眸,随着话语散发着催眠的波纹。

“不,不,不,放过他。求你了,我说我说。”来自和平年代的林杰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几次血,在刚刚的打斗中没有崩溃,心理素质已经很好了。现在,看着堪比凌迟的酷刑,他终于支持不住了。但他心中还是保留了一丝清明,这是练风施加封印的一个正面效果,抵抗威尔顿【心灵低语】的最后一道防线。“我是,我是被召唤过来的,但是,但是他看见我以后很失望,本来要杀死我的,但不知为什么,后来他停手了。然后他给我喝了一杯酒,我就晕过去了,醒来我就到这里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求你了,放过我们吧。”林杰涕泗横流地请求道。

肆虐的群蛇停了下来,过了片刻后,化作了沙土融入了大地。威尔顿觉得自己应该明白了一些:这个小鬼身上没有任何魔法波动,【侦测谎言】也没有激活,说明是真话;而练风施加的记忆封印?看这个小鬼的古怪样子,应该不是这个位面的人类,练风应该是怕异世界的知识扰乱本世界的秩序,给命运带来变数。至于交到我手上?卖一个人情吗?低头看了看已经吓得呆滞的林杰,威尔顿暗自摇了摇头,应该是丢累赘吧,罢了。

“地灵杰克·斯帕多斯,你欺骗了本王。本王本来该就让你就这样痛苦地死去,但是本王刚刚答应了这孩子要放过你的性命,君无戏言,所以你给本王离开,不要再出现本王的面前。不然为了荣耀,本王誓必要取你的性命。”威尔顿骄傲地抬起了头,大声喝斥道。

“可是。。可是。。”逃过一劫的地灵还在想着主人的命令。

“转告练风,本王卖他这个面子,人我收下了,他下的手我也不会做什么,但要在是这样。。本王必再次亲赴北地,和他好好谈谈。”

“是,纳瑟王。”地灵沉了下去,本来练风派它来保护的意思,就是让它保证封印不被破坏,现在既然对方已经保证了,那么也没有正面冲突的必要了。不过在使命完成之前,地灵都不能再回到北地了,它打算挑一个离安索近一些的地域停下来养伤,顺便观测接下来的动向。

威尔顿帮着林杰擦干了眼泪,对着那张还有些呆滞的脸露出了一个微笑。

“欢迎你,迷途的人类孩子,欢迎成为安索补充资料:地灵,死灵系生物的一种,据说是一些被诅咒的人型生物,看上去只有一个长着触须的头颅,以生物死亡后逸散的灵魂能量为食,多数无害。大多数地灵会掌握一些土系法术和一些不伤大雅的死灵小戏法,少数佼佼者还能根据所处地域不同掌握一些其他种类的法术能力。因为头颅下的触须,还拥有一些不俗的近战能力。帝国的一员,加入人类的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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