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屁股上覆盖上好的锦缎紫袍被随意的扎在腰上,垂下一块碧绿的纹饰繁复做工精致到极致的玉。
一双不大的却白皙精致的手百忙之中抽出来把碍事的玉佩随便塞到腰间,又专注的撅着屁股埋头在草丛中。
身后不远处,站了一位头发花白的管家,更远处是一群家丁围着一辆马车,那马车原木之色,上面雕刻了繁复的镂空花纹,花纹底层还有一层原木隔板,马车顶部紫色的流苏随风飘动,即使边城风大那流苏也流畅如最美的笔画,丝毫不乱,马车之前的马儿深情悠哉,深情傲慢,苦寒之地丝毫未影响它丝毫。
老管家心肝抖动苦大愁深的望着那撅起的屁股,那家伙动一动,老管家就颤一颤,整个过程欲言又止,却丝毫不敢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那屁股终于被锦袍盖上,直起身来。
一个六七岁的小公子眯着一双桃花眼,笑嘻嘻的看着手中一株刚挖的开着紫色花的植物。
老管家终于松了一口气,上前来躬身道,“公子快上吗吧,别在外边着凉了!”
小公子丝毫没有听见老管家的劝说,满手的泥土捧着那朵紫色的花,映衬着白皙的脸,乌黑的眉,艳红的唇,锦缎般的头发,小小的年纪生出一种惊艳之美。
“这北地之花果然与众不同,如此寒冷居然能开到如此明丽。”
“是,是,公子把花放到这花盆里,净手吧!”
小公子这才笑眯眯的把那朵花放进盆里,又捧了些土,交代管家浇了些水,自己三步两步向马车走去。
马车之后早有侍女准备好了温热的水和皂角,小公子伸手,一名侍女小心的挽起衣袖,一名侍女拿了毛巾细细擦拭,外边的家丁一动不动,等待水换了九盆,侍女终于吩咐,可以启程了。
管家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家的小公子最爱干净,这突然心血来潮挖坑刨花实在让他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平时他用的东西可是纤尘不染的,衣服饰物都是专用的盒子盛放,侍女若是不洗三次手根本不敢动他的衣物。
还是赶紧去城里吧,以防小祖宗又出幺蛾子。
然而,刚走了几丈,老管家汗流浃背听见他家小祖宗道,“管家,去哪里?”
“自然是去城里。”城门口的那些人估计等了快一整天了。
管家自然不认为让他们等着有什么错,能够等他家小公子是他们的福气,有机缘看他家小公子一眼都应该烧高香。
“哦……”
管家刚要松口气,听见马车里小祖宗又道,“这条路不错,走起来别有一番风味,调转车头继续往前走吧!我要去采花。”
采花……管家眉头皱了皱
小路蜿蜒,距离小公子所在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土坡,恰好隔断了此处的视觉。土坡之下,一抬大红的花轿出现在荒芜的小路上,轿子很大,八个人抬,蜿蜒跟着十几个陪嫁的箱子,怪异的是前方的乐队却没有吹打,安安静静在跟着领队的走在队伍的前列。
根据小学初中做过的无数数学题,小明小红相对而行,某个时刻,必定相遇。马车与花轿相遇。马车在土坡最顶端,花桥在土坡最顶端的下一方。
远处望去,似是两只吃菜叶的虫子吃到了同一根菜叶的末端,大眼瞪小眼,蓦然相遇。有点险峻的小山坡,不容易让路,一旦让路便是要后退半里地儿。
媒婆是什么人,一眼便看到对面的马车不是俗品,骑马的那老管家虽然衣着简单,那气度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可是咱们又是什么人,那是边城一霸啊,就连县太爷都要给三分面子啊,只要在这座边城周围一带,就没有敢拦路的!
媒婆立即谄媚笑道,“贵人您看咱们今儿是迎亲的大事儿,姑娘一辈子就一次,没道理出了门子再退回去是不?”
“夫人,我们公子也从来不走回头路。”
“这……”媒婆子眼中滴溜溜的转悠,这又不是真正的娶亲,不过是文老爷无数次找了个小童玩弄的手段而已,自然没有那么多讲究。
这事说好办就好办,说难办嘛……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伙人果然是外地来的,不知利害。
管家怎么会不知这妖婆子想的是什么事情,随手扔了一大锭银子给媒婆,“给伙计们喝酒的。”
“唉,唉……”媒婆笑眯眯的接过银子,啃了啃,急忙塞到袖子里,刚要招呼人后退,但听到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媒婆大妈,不要退!”
“成亲的?我来看看新娘子!”
一道稚嫩而略显笨拙,一道清脆稚嫩带着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