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他们一早就起来了,帮着李阿婆喂鸡,担水。
李阿婆的儿子李贵夫妇站在门前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眼里充满了喜悦,李阿婆看见儿子的眼神,她走到门前对儿子说道:“就怕给你们增添负担。”
李贵说:“只要有我们的一份,就会有他们吃的,母亲,你多虑了,而且我们正愁无儿无女,如今天降一双儿女在眼前,怎么会是负担呢,怎么会不接受呢?”原来这李贵夫妇正愁无人养老送终,如今夫妇都快年近半百了,本想领养,可是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幼儿存活几率极小,如今现成的儿女。当下,立即叫他们二姐弟行跪拜之礼,现在子芊姐弟二人就是李氏家族的人了,领着他们去拜祖宗牌位,问他们二人是否要保留秦姓,子芊知道以后什么事情都得小心翼翼了,现如今已有一户人家收留自己,如果想保留秦姓,自然就容易产生嫌隙。于是她说:“一切都听从父母的安排。”当下,一家人就合家欢乐。
在乡下的这段岁月里,他们二人渐渐地就适应了乡村的生活,宁静且闲适,每天听着鸡叫声就起来,跟着李贵夫妇到田地里面去下地。一次,子漠下水田地里栽秧苗,不料,水田里面有那种专门吸食人血的水蛭,当他在水田里面正在插着秧苗,他感到小腿有疼痛感,他忙把脚抬起来看看到底有什么,等他把小腿从田间抬起来的时候,数十条水蛭吸附在他的脚上。子芊看见数十条黑色的蚂蟥粘附在子漠的脚上,她大声叫了起来,急忙赶到他的身边,让他把腿伸到自己的旁边,随手从身边拔了一把草,往腿上擦。原来这蚂蟥是一种专门以吸食人的血液为主,专门生长在这种有水的地方。
子芊一边心疼的将蚂蟥从子漠的身上移除,一边说着:“看来这次,你是被吸了好多血,下次多注意点,你也不用再次下田了。我去同母亲说一声,让你别再下地了。”
子漠连忙阻止道,他抓住子芊的手说道:“姐,你怎么这么的小题大做呢,既然你这么清楚这蚂蟥的习性,你自然就有多次被这蚂蟥吸食过。想一想,你是个女子,让蚂蟥吸食了都不闷一声,我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能够为了区区点血,就弄得自己好像受了多大的伤一样,这件事,你也不必说,我总要多历练历练吧!我可不想每次都要你的保护。而是换做我保护你才是。”说完后,立刻拉着子芊的手往田地里面走去。
听着子漠的这番话,子芊恍然觉得子漠长大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是要自己护着的那个人了,而是处处为别人着想的那个人。
春风轻轻地抚着他俩的脸颊,他们走着,欢笑着,呼吸着春天的气息,闭上眼,感觉一切都是这么的安宁,是啊,只要自己最亲的人在身边,即使是风餐露宿,即使是衣不暖,食不饱,那也是快乐的,也许这就是亲人为何这么重要的原因。走着走着,他们相视而笑。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这一切都是快乐的!
春天就在他们的忙活中度过了,在这一年里,他们也的确学到不少,田庄里面的人该干的,他们一样都不落下。秋禾成熟的时候,他们也跟着去收割。站在一条条如梯子般一层层的田地,那上面生长着的成熟的稻谷,结着一串串金黄的稻穗,就像是少女头上缀着的流苏头饰,那么耀眼,令人喜爱。假如站远一点遥望这片稻谷,你就仿佛置身于层层锦被之中,好不温暖。
山上还有几棵身躯庞大的桂树,上面的桂花也是金灿灿的,金秋佳节,桂花飘香,一阵秋风送来,也许有人会觉得萧瑟,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中,你有怎么会管它的萧瑟,你的眼中只有这遍布一整片土地的稻谷,在收割的时候,你都能闻到里面的米的香味。即使你顶着火热的太阳,但秋风丝毫不会吝啬给你清爽,顺带着给你夹带片片桂香,抚慰你那疲惫,忙碌的心情。子芊姐弟也在这里领会着大自然神奇造物的天工。
他们的干劲就越大,很快,自家的这片稻谷就让他们二人及李贵家的人给收拾好了,他们又将地里面失手掉落下来的稻穗拾起来,丝毫不懈怠。等这一切干完之后,他们才吃着从家中带来的中饭,这是李贵妻子趁着活快干完的片刻,让他们在这等着,自己回家做好了带来的。
一家人吃着粗茶淡饭,也是很开心。不过即使再怎么艰辛,李贵他们也是非常懂得,在这个繁忙的季节,输出的体力实在消耗量太大了,应该让他们尽量多吃点好的。让妻子多做一些好的,多买些肉,子芊每到这时候,就要把里面的肉尽挑出来给子漠吃,子漠吃着的同时,又加倍的将里面的肉丝挑出来放进子芊的碗中。
子芊这时候就恼怒了:“你怎么这样啊,我给你的,你干嘛全部都还回来,而且还加倍的还,你再这样做的话,我可就真的恼了。”
子漠也不甘心了,也佯装恼怒,先用筷子把陶碗里面的饭给全吃了,装着打了一个饱嗝,说道:“姐,凭什么就你可以给我吃,就不允许我给你吃了,尽尽我这做弟弟的情谊呢?”
子芊看着自己的小漠,心里感动得流下了眼泪,她一把将子漠抱住,伏在他的肩上哭了良久,与此同时,她惊觉,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要踮起脚才能够得着子漠肩了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子漠便时常安慰自己,而自己竟然处处要子漠来给自己增强生活的力量和信心。
当晚,二人便回到了家,那天晚上子芊感到身上一阵不舒服,等到她洗浴好后,她刚好就要上床休息。忽然感觉下身似乎在涌出一股暖流,她到茅厕中一看,天啊!她竟然在流血,她非常的恐慌,不知道该怎么办。糟了,自己肯定是要死了,这下就只能留下小漠一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她在茅房里哭着,她不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办才好,倘若自己先去的话,小漠才十岁,她以后就照顾不了小漠了,答应娘亲的话也不能够完成了。对不起,娘,我不能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了。只怕我也要同您见面了。
她在茅房里隐隐的哭泣着,这时候恰好李贵的妻子前来如厕,她听到了里面有人的哭声,吃惊的侧着左耳往里面听着,她听到了一个女孩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