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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篮球赛结束,观众席的人逐渐散去,单蓓雅仍留在位置上不肯离开,她的直觉告诉她,后面绝对有戏,要是和其他人一样立即散场,错开了就可惜。不仅如此,她还不让商琉烨和虞芙走,说是等等。

等吧,她们二话不说照做,可是好戏没看到,却看到一个高个子男生正向她们接近,目标直指单蓓雅。于是两个没有良心的同伴挥舞着透明的小手绢,欢送这一对青梅竹马到潜藏的角落打情骂俏。

耳边终于安静不少,虞芙如释重担的与商琉烨相视一笑,“阿雅这下惨了,我刚刚看到皇甫殇在阿雅大叫好帅的时候脸就变黑了,你说我们这样幸灾乐祸,阿雅会生气吗?”

“放心,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所以我们尽情的耻笑她没关系。”商琉烨与单蓓雅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深知她的底线在哪里。“啊,鱼豆腐你看,王子在看我们誒。”

顺势潮流,商琉烨和别人一样称乎张俊毅为王子,触不可及的童话王子殿下。

“真的,他一定是在看我。”虞芙害羞的甩动两条麻花辫。

商琉烨听后嗤笑,“你在做梦吧,就你这德行,王子难道会看上你,灰姑娘的故事再怎么虚幻也不可能沦落到我们身上,所以别想太多。”

她只是觉得张俊毅长得帅,也只有这样而已,纯属欣赏角度,更何况她有自己的男朋友,不稀罕除他以外的男人。

虞芙被商琉烨的话浇了一盆冷水,兴奋度瞬间下降,“我知道了,做梦都不行吗,琉璃酱我讨厌你,别以为你有伴了不起,迟早有一天我要找一个又帅又有钱的男生做男朋友。”

商琉烨皱眉表示那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又不是小说,也不是电视剧,高富帅怎么可能看上鱼豆腐这样的乡下丫头。

“厚,你不相信是不是,我一定要你对我刮目相看。”虞芙比出小拳头跃跃欲试,显然这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志向。

“不是我说,你要改掉自身很多毛病才有可能达到那百分之一的要求,像是你说话的语气,土包子的发型,丑陋的黑色眼镜,以及对于时尚的审美观。鱼豆腐啊,你还是简单点,随便找个人嫁了,以免出来丢人现眼。”

商琉烨一向直言直语,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从不考虑有没有伤害到对方的脆弱小心脏。虞芙若不是和她相处久了,会以为她在骂她。

这次虞芙没有回话,保持傻笑大概维持了三十秒,直到商琉烨再也看不下去只好停住这个话题。

所以商琉烨不可能成为虞芙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一个连本质都无法看清的人,如何称得上朋友。

张俊毅不经意的看了眼观众席,那里已经没什么人,发现眼熟的身影,他又看了几眼,直到听见邵雪催促的声音,张俊毅才收回依依不舍的目光。

他不会认错的,那个动作夸张的女生就是虞芙。

“毅哥哥!”

“嗯。”

“你很喜欢篮球吧!”

“一般。”

“不对哦,如果只是一般,你的脸上为什么会有那么灿烂的笑容,说明你在乎,我们的篮球队胜利,你感同身受,所以心情很好。”邵雪身为张俊毅的青梅竹马,这点事情她还是知道的。

“也许吧!”张俊毅没有反驳,只留下了引人遐想的空间。

虽然她说的完全不是事实。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两个月过去,虞芙的校园生活正在逐渐递减中。安稳的日子依旧,她的日常并没有发生多大变化,如果非要在鸡蛋里挑骨头,仅有一个地方令她叹息。

自从张俊毅知晓虞芙的住址后,隔三差五出现在她的家门口,美其名叫恰巧路过,其实就是故意的。第一次,虞芙同学爱的把他请进家门。第二次虞芙打电话说这里有变态,谁知管理人一见到张俊毅二话不说用备用钥匙打开了虞芙家的大门。第三次张俊毅蹲坐门口等待虞芙回来,邻居看到他落寞的样子对着采购晚归的虞芙大声训斥,说她心太狠。第四次虞芙嫌麻烦叫了外卖,打开大门一看,不用多说,那个眼熟的男生一定是张俊毅。第五次乃至第八次,张俊毅每每换着花样且不重复的进入虞芙的地盘。

第十五次的那一天,张俊毅早早结束社团活动来到虞芙公寓前,他看到一个打扮另类的女人从出租车上下来。

夏季初,温度适宜,那人却把自己包成了粽子,就连唯一露在外面的双眼也用墨镜遮住,勉强可以从她的身形看出是个女人。进入公寓,她和他共用一个电梯,电梯门开,他们到达自己的目的地。

女人和张俊毅对视,紧接着他们的目光一致转向眼前的大门,里面是虞芙的暂住地,而她现在不在家,也正因如此张俊毅跑来等人。

只是不知另一位又是什么情况?

女人淡定的从包包里掏出钥匙插入钥匙孔,旋转,咔擦,大门解锁。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仿佛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收好那把贵重的钥匙,女人开始说话:“你不会是我女儿的男朋友吧!”

张俊毅毕竟是聪明人,从一些蛛丝马迹判断眼前的女人极有可能是虞芙那个与她相差无异的母亲。

他赶紧弯腰鞠躬,“阿姨好,我叫张俊毅。”

“你这孩子真有礼貌,瞧,我们站着说话多累,进来吧。”虞芙的妈妈热情的把张俊毅招呼进房内。

直到张俊毅喝完一杯茶水,他还是没有看到虞芙妈妈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当他默默数着杯中的茶叶时,听到了大门开启的声音。

虞芙拎着一大袋东西,回家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惬意喝茶的自家母亲,要问她为什么能看出来,还不是因为习惯了她出门的装备。

发现大门口摆放的行李,虞芙自然的知道是谁来了,所以她全然没有在外人眼中的活泼样,话中的语调略显冷硬,“妈妈你又带了什么给我,我不是和你说了,什么也不要。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听不懂我说的话。”

当然,说完这段话的时候,虞芙已经发现房内不只她们母女二人,张俊毅对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仿佛没听到她说了什么。

“小芙儿你回来了,让妈妈看看。”虞芙妈妈从沙发上起身,“瘦了不少!还记得你以前多可爱,胖嘟嘟的,粉嫩嫩的,总喜欢做妈妈的小尾巴,不理你还生气,耍着赖要妈妈抱。”

“你说的是我小时候的事情,现在我长大了,瘦下来很正常,难道你要我永远胖胖的,嫁不出去?”

“倒也不是那么说,妈妈只是有感而发啦,哈哈,天气真好啊。”

看来,虞芙的家庭位置比较偏于重心,她妈妈最后无话可说,只能把话题引向屋内的另一个人。

“小芙儿你还会不快点介绍你男朋友!”

“他不是我男朋友,所以请你别再瞎想,还有,有必要轮到最后出场的我来作介绍,恐怕他的祖宗十八代都被你摸光了,不准哭。”虞芙大声说道。

张俊毅听着前半段,还能听懂,但是最后一句话是……?

花色的丝巾覆盖了虞芙妈妈大半张脸,轻声啜泣的声音便是从这张被掩盖住的脸上传来。

张俊毅大赞虞芙,她竟能发现其中的不同,看来是习惯了这一类的变故。

“你不准我哭,我偏要。呜呜~~伪娘伤心啊,你说咱俩孤儿寡母的,为娘只是对你稍加关心,可你做了什么,居然不写信回复,最短的只有两个字解释,安在,天哪,为娘要知道的是你过的好不好,虽然那个解释为娘勉强接受,但你也可以再长点啊,比如每天过得很幸福、大家都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之类。”虞芙妈妈掩面哭泣,神奇的是间隔中还能不带停顿的说完一段流利的话。

然而她的哭腔对虞芙来说并没有用,“假哭的时候请你多少表现出一点擦泪的动作,戏份太少,感情不到位,回去重新来过。”

“好的,导演。”

虽然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但张俊毅选择保持沉默,毕竟他的家庭也不是很正常,没有任何理由来说她们。

“好热,我可以把脸上的丝巾拿掉吗,小芙儿。”虞芙妈妈征求女儿意见再做决定。

“可以。”

陛下恩准了。

虞芙妈妈这时候还没有摘下墨镜,张俊毅只能看到她的大半轮廓,第一感觉就是有点眼熟,在大脑运转十秒后终于想到了,虞芙妈妈很像电视上的某个女星,也许是他误会了。

“我说小芙儿,我们要把你男朋友冷落多久!”

“他不是。”虞芙不紧不慢解释。

“咦,可是上次是他接的电话,没错啊。”她仍然记得当时张俊毅报上名字后说是自己男朋友的那种感觉,感觉女儿要长翅膀飞了。

虞芙冷然的脸上出现细微的皱眉,下一秒她的表情又恢复到了那个傻傻的乡下丫头,“妈妈你说的那天刚好下雨,张同学路过,我就借他一把雨伞,只是这样子啦,人家张同学有女朋友,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

带着墨镜的脸令人看不清她的喜怒哀乐,“是嘛!那他为什么自称是你的男朋友?”

“男朋友指的是男性朋友,我们是异性朋友,对不对啊!”虞芙笑脸看向张俊毅,希望他配合自己,张俊毅立马收到。

“阿姨,对不起,都怪我没有说清楚,我和虞芙是好朋友,所以就不自觉的让您误会了,但是我们关系非常好这点是真的,不信您可以问问这附近的居民和管理大叔,我经常来找虞芙玩,他们也都看到了。”

一个帅哥摆出一副忧郁的样子,任他说什么都是对的,虞芙妈妈哪还管中间的详细,瞧着张俊毅的帅脸就是舒服。

“不能怪你,是阿姨不好,时间不早了,你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吧,正好尝尝阿姨的手艺,给点意见,我家小芙儿总是嫌我做的不好吃。”

虞芙插嘴:“妈妈,他还有事,马上就要走了,我送送他。”

不给张俊毅任何反驳机会,虞芙抓过他的手臂就往大门口拽,看在虞芙妈妈眼中这对小年轻真对味,不一会儿又叹气连连,不禁感叹,为什么帅哥都是人家的,她家的小芙儿何时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

大门外,原本应该被虞芙牵制住的张俊毅反立场的把虞芙压制在墙上,强势的模样完全看不出平常的校园王子就是他。

至于另一个当事人内心表示,别问她,她也不知道情况会变成现在的状态。只不过是拉着张俊毅出了大门,就被他猝不及防壁咚了,还好四周没人,不然丢脸丢大了。

脸凑那么近干嘛,想吓死她吗!

“你说我有女朋友,告诉我,她是谁?”张俊毅轻声在虞芙耳边低语。

说就说,有什么好怕的。“你的青梅竹马,邵雪。”

原来是她,“雪儿是妹妹。”

“我只知道她是大家最认定的,你的,女~朋~友。”即使面对张俊毅霸道的气场,虞芙仍然没有退缩。

张俊毅忽然笑了,虞芙不解,她讲的话有那么好笑。

“我以为做了那么多,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心意,看来是还不够啊!”

还不够什么,听不懂,虞芙跟不上张俊毅的逻辑思维,睁大的双眼慢一拍的表现了一个情节,她被一个男人吻了,还是学校最有名的帅哥,问她心情如何,一个字形容--惨。

虽说他们做过十八以上的动作片,但那时她醉了,完全处于放飞自我状态,哪还记得点点滴滴。

这时虞芙脑中闪过的是,还好她选了离学校较远的公寓,还好这里没有学校的住宿生,还好他们是在大门外,还好没被她妈妈看到。

“啊~你们这是……?”

惨了,还是被看到了。

被虞芙用眼神强烈拜托后,张俊毅没有留下。

室内,虞芙妈妈已经摘掉了挡住她大半脸的墨镜,与张俊毅在场时相反,她表情冷淡的注视以跪姿坐在沙发上的虞芙。

“说吧,到底什么情况,你为什么要骗我。”

同样摘掉玻璃眼镜的虞芙露出她细致的五官,细看果然母女两人长得极为相似。

“我和他不可能。”

“不可能,你们还亲上了!”虞芙妈妈破功,音量立马飙升。

“强吻的,你信不信。”不冷不热,这才是真实的虞芙。

“不可能,那年轻人多有礼貌,明明是个谦谦君子。”

“人面兽心,世故的你应该见过。”虞芙在妈妈面前从来不懂委婉为何物,直言直语,想说就说。

虞芙妈妈轻声叹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小芙儿,妈妈知道你是为了妈妈好,但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代表坏。为了以后好,你一定要抛下这股成见。更何况,你爸爸并不是错的,他只是因为有事需要长时间的离开我们母女,等那段时间过了,他就会回来了。”

“时间飞逝,岁月如梭,那时的你青春正茂,却必须独自一人养育孩子,他在哪里我不清楚,几年过后孩子长大成人,到了爱问问题的年龄,父亲,跳过这个名词我一样过得很好。妈妈,你给我的母爱虽少,但是我懂得知足,对于那份神秘的父爱并不感兴趣。”

“那你什么要选择这个城市?”

虞芙浅浅一笑,冷硬的五官一下子变得柔和不少。“理由你知道,因为他在这里,我的亲生父亲。”

“小芙儿,妈妈不是说了,你爸爸现在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们不应该来打扰他,那你还……”难道是她做错了。

“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还有他现在的家庭,所以我说了和张俊毅是不可能的。”没有表情,仅仅只是在叙述。

“这件事和他有关系?女儿,你千万别做傻事。”早知道就不应该告诉她真相。

“他是那人女儿的青梅竹马,论关系我们萍水相逢,他们感情深厚,所以我就算想拆也不会成功的。更何况,我从来没有那种想法,你应该知道我喜欢单身。”

身为虞芙的妈妈,当然知道女儿说的的确是事实,只是还有一个很大的疑问令她不解,“你们……”

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虞芙快速回答:“错觉,刚才我睫毛掉眼睛里了,他只是想帮我吹出来。”

听她完全否定的样子,虞芙妈妈也不好继续下去,突然双手一拍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女儿,家里盐没了,我正想找你补货呢!”

对了,她就是因为发现橱柜里没有备用的盐,才想着找大门外的女儿问一下,然后就看到了令她产生“错觉”的场景。

“我忘了买,你等我一下,还得去一次超市。”

看着虞芙匆匆甩上大门,虞芙妈妈摇头,女儿的演技还是欠缺火候,说是普通朋友,可那年轻人看向女儿的眼中明显流露的是爱意,那种感情身为过来人的她明白的很。

只是又能如何,年轻人的世界就让他们自己去挑战,要知道的是,失败过后父母是最温暖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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