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琥珀绝非平常之物，你真要拿出来当掉？”
蒋言语重心长的对萧白夜说道，不想他居然丝毫不为之动摇的点点头。
他无法理解萧白夜的做法，若依靠他多年以来阅人的经验，任谁听到他的这番话都应该会沉思一会儿，再做决定才对。
可他何尝可以猜到萧白夜心中所想？
现在的萧白夜唯一想做的便是两字——修仙，不管他现在或者以后，做了些什么都是为了在他化羽成仙的时候，跟老聋子见上一眼，这样他便心满意足了。
“那你当掉这琥珀，准备做些什么？”
蒋言本不该多问，可又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
“我要去药山学习如何修仙！”
若是搁在以前，蒋言定会先是一愣然后大笑几声，在告诉萧白夜药山并非他想象中那么简单。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瞧见萧白夜目光中的坚毅之意，心头已然是热血滚涌，久久不能停息。他无法想象一个仅仅十六岁的少年，居然有如此遥不可及的理想。
“药山在北海的尽头，先不提能否到达药宗山下，就连这行船跨海都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听闻这北海底下的海兽，常年出没，而且凶狠无比！就连那些行船一二十年的人，都不敢驶入临近北海边缘的百米处，生怕那些海兽将船只撞碎。”
萧白夜有些发愣，本以为他是被惊吓到的蒋言，见他有些神色异样，又趁热打铁的劝说道：“就算你们侥幸的去了药宗山下，可药宗戒律严谨，并不是说想入门就让你入门的。”
可就当蒋言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眼眸撇见萧白夜嘴角那点诡异的弧度，仿佛是着了魔似的无法在吐出一个字。
他又看见萧白夜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碎碎念念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北海……”
蒋言伸出手在萧白夜眼前晃了晃，才让他回过神来。
萧白夜一震回过神来，神色茫然的望着蒋言开口说道：“您接着说，我听着呢！”
感情这小子根本没在听我说话啊！蒋言暗自苦笑，如吃了苦胆的他，挤出一丝笑意道。
“你小子！”
顿时露馅的萧白夜，有些羞愧的挠着后脑勺，试着减少尴尬，很显然他并非是一个很会撒谎的人。然而刚刚那句话也是情急之下的反应，算不上是敷衍。
萧白夜转语道：“大叔你刚刚说药山在北海尽头？”
蒋言点点头，默不作声仿佛是在对刚才的事耿耿于怀似的。
“那您能给我讲讲吗？”
瞧见萧白夜那一脸诚意的目光，蒋言也不好拒绝，只得给他讲述药山的来由。
“这药山原先是不存在的，约在太古十六年。原本平静的天空中蓦然不知何时出现一道裂痕，苍穹顿时大惊失色，飓风涌动。就在人们诧异之际，裂缝中飞出一块无字的石碑，落在北冰山将山上的万年积雪都融化，这才形成了现在的北海。石碑坠落的时候，大陆登时掀起排山倒海般的沙尘，巨大的冰块瞬间融化，万马奔腾般的冰水淹没村庄，生灵涂炭，形成了不可磨灭的影响。大地骤然迸裂，千沟万壑的地面形成了许多，河流、山谷、断峰。后来有先人，跨海前去北冰山上去找到了那面石碑，据那时的人说石碑高百丈，几十丈为长，十来丈为宽，很是壮观。”
“每个人都认为这面来历不明的石碑，破天而来，定不是件凡品。也就纷纷大举抢夺。也许是老天爷看不惯吧！一天万里晴空的蓝天，竟然黑电施虐，如一条条河水支流一般聚集在一起，化成一道黑色闪电轰击石碑，白光四溅，石碑须臾便化成一块有一块的巨大石块，大陆也被这巨响，颤动了几番才缓缓停息下来。”
“后来一些修为超凡的人，认清楚，这石碑的危害，便聚集了一批强者，在北冰山上，设下法阵创立宗门，而这个为首的强者药道超群，以药为尊，这才有了药宗的称呼。”
蒋言沉默了，目光闪烁着一点伤感，他长叹一声，很是轻松的说道，“……不过传说只是传说，有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这些后辈该关心的。我只知道这些流传许久的传闻。我只想说一句，药山不是普通人能够进去得了的。至于如何斟酌对这件事的看法，那便是你的事了。”
显然他们的谈话有些偏离了主题，蒋言有些无奈的回归主题。
“你这琥珀，我们不能收。”
萧白夜一下就慌了，他神色慌乱，连忙问道：“为什么？难道是我这个琥珀不值钱？”
蒋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确切一点就是以一种委婉的方式解答了少年的疑惑。
“你将这琥珀拿到镇上的每一家当铺，几乎没人敢收，敢收的人都是些贪图钱财的人，这琥珀世间稀有，根本就是凤毛麟角的东西。我这儿如果受了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岂不是要坏了我蒋无欺的声誉？砸了我永裕当铺的招牌？”
“不要紧，蒋叔您为人正直，您没有欺骗我，我已经十分感激了。况且这是我自己愿意当掉的东西，关他人什么事？”
“蒋叔您就让我把这琥珀当掉吧！”
任萧白夜如何套近乎，蒋言仿佛不吃这一套，实在没辙的萧白夜直接将手中的拍在桌子上，一副嚣张跋扈的冷哼道：“您今个不把我的琥珀收下我就不走了！看您能把我怎么着！”
觉得气势上不够的萧白夜，想要把脚后跟踩在椅子上的他，连连落空。就算让他成功了，也坚持不了三秒以上，看得蒋言暗自发笑，这孩子，脾气真倔。
“你想做多久就坐多久吧！”蒋言一撇衣袖，冷冷的瞪了萧白夜一眼，起身便离开。丢下萧白夜一个人在那而连乞求。
“哎！蒋叔您别走啊！蒋叔！”
一个人待在大厅的萧白夜如坐针毡，很不是自在。他现在坐也不是，躺也不是。
“蒋叔……”
就在他无聊到可以睡觉之际，眼角闪过一丝质疑的神色，直径走到门外的他看见一颗黑不溜秋的小石头，这颗长得丑陋不堪的石头，竟然给他一种亲切感。萧白夜一脸茫然的拾起石头观察了起来，他刹那间被这可石头吸引了去，竟渐渐有种无法自拔的感觉，这一感觉很神奇而又舒服。
轰的一声闷声，没有有人可以听到这简单的声响，因为这是在萧白夜体内发生的，久久回响的声音，直接让他进入了沉思……
不知何时出现的蒋言，瞧见这一幕，目光透出闪烁的精芒，那是一种吃惊的眼神，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看到的情景，嘴唇张合的他低声惊愕的说道。
“观石入神境……”
就在蒋言为此阵阵出神，门外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少年，一脸笑意的叫道。
“蒋叔，好久不……”
不等少年说完，蒋言所站的地方震出一层薄沙，身形便消失在原地，直接出现在少年背后，用手捂着他那张令人厌烦的嘴巴。
蒋言也不管他呜呜直叫，低声冷言道：“小声点！再叫一声，信不信我马上叫雷牛把你五花大绑，扛回家去？”
“你是不是又偷跑出来了？”没法出声的少年只得连连点头。
细细一瞧这少年，竟是原先被徐磊下令捉拿的小乞丐，不过此时他已然换上一套整洁的衣服，脸蛋也干净如一张白纸一戳就破。
蒋言见少年安稳也是没想过收手，并不是他不放心，而是根本就放不了心。眼前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小混蛋，在他眼里少年绝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魔王，调皮捣蛋，套在这小子身上不足为奇。至于那个少年也没有挣扎反抗，就好像是习惯了蒋言的行为。
片刻过后，萧白夜身体淡出许多的白点，在他睁眼的瞬间，那些看似湿润如水的白色星点，眨眼间被抹灭在空气之中。
蒋言跟少年都屏息不敢出声，院中鸦雀无声，许久过后，苍穹响起一声鹰戾渗入天空的每一个角落当中去。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