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焦阳话中有话,言外之意无非就几字,我我在什么话都给我吞回去!
朱定心头的石头登时减轻了九分,其余的生怕齐焦阳怪罪。毕竟自己差点就将主导权拱手让出。
齐焦阳别过身,面对着朱定,颇有些责怪的斥责道:“卢兄大驾光临,你怎么还楞在那儿,还不快快准备宴席为卢兄接风洗尘,去污沐浴!”
朱定如去磐石,机灵的掐媚道:“卢兄方才是朱某失礼了!还望海涵才是!我这就为卢兄备上上等酒席,咱们斟酌两杯,你看可好?”
卢辉自然是看出这两人这出戏码,一唱一和,默契得让人生不出一丝半点的厌恶。
卢辉倒是大度得很,并无当场发作,她和颜悦色的作揖道:“齐兄有心了,不过卢某不胜酒量你是知晓的,然之无需大费周章了!至于朱兄,你看这件事如何该定夺?撤与不撤仅在承兄手中。”
这番话一出口,朱定目瞪口呆的凝视卢辉许久,转而无力地望向自家大哥,请求给予台阶下。
“哎呀!卢兄哪里话,你一路风尘仆仆而来,想必也饿了,先让小弟摆些接风酒,无碍时候,至于这两小孩,与我有些误会,现如今也无从询问,为何诋毁小弟,话说我与他们互补来往,更别提说有何不解渊源!哪能让手下人看了笑话?”
齐焦阳这般,已经表明了立场,明显是护犊子。卢辉已不见怪,对方无非是寻个借口,让后来个先斩后奏暗杀了萧白夜与徐小丰。
卢辉谦推道:“真就不必了!即时我是来寻着两小子的,其中一个乃是我恩公,曾出手救我一命,我卢辉生平磊落光明,不做忘恩负义之人,所以这两人我必须带走!还望齐兄退让才是。”
齐焦阳一副恍然大悟,连声笑道:“原来如此,卢兄恩人,就是齐某的朋友,来者不拒,那还请卢兄跟恩人一起用酒席!”
卢辉松了口气,道:“真就不必了!我家恩公不胜酒量!”
齐焦阳冷森着脸,目光清明道:“哦那……朱定送客!”
前后大转变,足以让卢辉面似猪肝,心中压抑着可以燎原的星光,仿佛在一阵风就该将绿洲一把火燃尽。
“不必了,就不劳烦齐兄多多款待!若有下次定与其续上几杯酒!”
卢辉本想携着两小子,飞离去,回首间礼貌十分的道:“小弟先走一步!”
齐焦阳颦起眉头,有些漫不经心的发出鼻音,不知是回应,还是疑惑。
“恩!?等等……这人你可得给我留下!”齐焦阳指着萧白夜,面露火气的开口,轻淡的语气中竟有强势的意味惹人深长回味。
唐突间,卢辉愣了神,疑惑不以的问道,“莫非齐兄临时作悔?不放卢某离去?”
齐焦阳已经不耐烦,跟木鱼道再多也是徒劳无功,还不如挑明了讲。“将这人留下,你跟你恩公可以离去!莫非这人也是卢兄的救命恩人,再造父母?”
此番让卢辉左右为难了,“这……若是本某人不愿呢?”不过论起两面交情,卢辉还是力挺徐小丰这方。毕竟几顿酒菜,跟一条性命比起来可谓一个糟糠弃之如履,一个山珍海味爱不释手。
“朱定看来卢兄是饿晕了,说话有些糊涂,你快去斟酒宰畜,好生款待才是!快去快去!”
“得令!”朱定嘻嘻一笑,恭敬的请卢辉前去自家船上共饮温酒,“让小弟给卢兄带路,还请到寒舍一叙,交错几杯!不醉不无归路,请……!”
“看来齐兄还是不肯放卢某远去?”卢辉颦眉,眸子光彩四射,恍惚间闪过一抹冷漠无情的冷血,那是不留痕迹的肃杀光亮。
电光火石间,齐焦阳盛盛气撑炸开来,顿时浓重的火药味弥漫,杂揉在空气中。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你卢兄,自称侠义忠仁之士,却仗势欺人的打压我们这些修为低下的盗匪,你可真是侠义人士啊!几杯酒水喝了下去,便遗忘了旧时承诺?果然是对我们这些亡命暴徒冷眼相待,无愧是有可琴胆剑心的英雄啊!哼!呵呵……”
“当日之事,我定不敢遗忘半点,若不是你齐兄割爱,将三海铁转让于我,哪能成就本某的惊海剑?”卢辉态度极好,不过手两手环着两小子,这才没作揖道谢,不过这也合了他的意,紧接着义正言辞道:“我自礼让三分,你齐兄却吃了我七八分,奈何我如何舌灿莲花的请求,终究是不愿让我等离去,这不叫我难堪不是?”
“我前个道了,你将那小子放下,自行远去,我定不多加阻拦,可否?”
“你这是陷我于不义之途?”卢辉颇有些为难,反着问道:“我今日能来此全托,完全仰仗恩公厚恩!这几百里长途心中反复推敲着,你知道是为何?”
齐焦阳漫不经心的道,“为何?”仿佛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在提不上任何兴趣。
“当年恩公救了卢某,我为报答,倚天地青气自身一滴血精,耗了四十年修为,这才成就了一丁点的神念。今日我接到这一神念也是诧异,毕竟这一神念回归原位,我损失的修为也一一回来。只因当年恩公道了一句:‘若真有那么一天这一抹神念现世现世了,定不是我为了自救!可懂我意思?’想必说道这齐兄也应该明白其中因果关系了吧!”
“恩……”齐焦阳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是笑非笑的开口说道:“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今日你不把人留下,任由你三寸舌头说破了天也不能放你通行!这是我的地盘,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雁过拔毛,兽走劙皮,我的地界,容不下污垢!还是那一句话,人留下,放你走!其余的免谈!除非你自认为能从我镰刀手里夺人,施施然的离去!否然,都是在浪费星沫!”
“就真无转圜的余地可寻?”
齐焦阳漠视,有种目中无人的回答:“人留下,这便是你所谓的余地!”
卢辉无力地轻摇头,下一刻间,浑身上下由上至下显露出盛气凌人的模样,宛如一柄还未出窍就锋芒显露,惊骇万物的长枪白刃,冷冷的悬在半空,一身的袍子扑扑打响,好似出战的擂鼓气势非凡,一对眸子空前绝后般的清明。
卢辉落了地将萧、徐二人放在栏杆下,倚在上面。转身之余,只听得铮的一声,那一把惊骇剑猛然抽出,而一股寒言冷语轻淡而出,却饱含了无尽的杀意。
“事已至此,卢某愿不吝赐教了!”
齐焦阳袖口亮过强烈的寒芒,一把白骨骨的镰刀出现在他手中。月牙一般的刀尖露出森凉的反光,细看刀面几条银白的纹理在阳光下变得无比的清晰,显然这是被数次再造的利器。
“卢兄好魄力!哼!”
话音未落,齐焦阳落坠空而下,手中镰刀往上一挑,一道白光划出极美的弧度向前推进。
卢辉轻哼,散开修为,一剑挥洒而出,紧接着青芒毕露,直直碰上白光。
砰地一声,两道威能碰撞擦出不可言喻的灿烂火花,撒在空中,空气好像烧起来一般,闷热了许多,余温过后则是黑烟施虐。
卢辉又是一剑,将青光砍去黑云之中,又是一声浑厚的大钟鸣音。
一阵微风散开黑云,拉出一条黑布块,齐焦阳身影依旧如前,手中的镰刀微微一收,狠狠地扫出又一抹光彩。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抹亮光更加阴冷寒气逼人!
卢辉自然是乱不了阵脚,左腿一踏,面朝刀锋上碰去,临近至于,身体轻轻一侧,用剑锋接住了那白光,没错是接住的,并无发生任何爆炸。
他轻喝一声,“去!”白光顺路回归,齐焦阳目露惊色,馭气之能?
齐焦阳吃惊归吃惊,却也是百炼成精之人,这点危机还动摇不了他的心神。转而倒飞而去,如海豚般翻了个身,躲过了白光。距离十几米开外才化成红色花火燃烧着一处。
卢辉回身飞出百米开外,齐焦阳见势奋起直追。
唐突而停的卢辉扔了惊海剑,任由他沉入海去,齐焦阳竟不吃惊,全身修为极限爆发狠的咬破舌尖,向着镰刀直吐出一丝精血,朱红如有灵性一般,顺着银白的纹理,蔓延开来,好像一条河流,分出许多的支流,一泄而下。
那惊海剑悄然无声的沉下去,静得有鬼,突然,惊海剑一震,高速旋转起来,周围的水被它带动形成漏斗形漩涡,流水声越发强烈仿佛与惊海剑有共鸣一样。
镰刀也丝毫不逊色与它,一身的刀面赤红如火,外面裹着飘忽不定的火光,夺眼的光比起骄阳有过之而无不及才是。
“起!”
“去!”
卢、齐二人皆是一喝。
只见白浪条席卷而起,抛出璀璨的弧度,有蛟龙出海,猛龙过江的气势。
而那镰刀被扔出之际,也是转起圆来,其周身的红光剧烈的翻滚起来,极速成了个球形,饱含着披荆斩棘,摧枯拉朽的能力,飞驰而去。
两道威能,竟仿佛天龙吐珠,直径的撞在一起,双方都不甘落后,浪条、火球左右来回的摇摆不定,不相上下的抗衡着。
就在两人斗法之际,惊余过后的二当家,突然想到什么,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诡异的恶笑。
“去!把两小子擒来!”
“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