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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鲜花、美酒与赞美诗

“亲爱的艾米丽小姐,你又睡过头了。”

艾妮在朦胧中听得出这是她的精灵侍女伊瑞萨的声音,她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朝窗外望去,果然,太阳已经高高挂在天空上方。

侍女为她拿来了今天她将要穿的衣物,那是一件蓝色与白色相间的长裙,她在侍女的帮助下心怀感激地穿上了这件裙子。距离月光节已经过去了一周,今天她要去见卢西亚女王,她并不了解自己将会听到些什么消息,但对此她仍然充满期待。她很享受待在精灵之都的生活,这里的人们热爱魔法,不仅如此,他们还把魔法实实在在的结合到自己的生活中。她沿着卧房外的螺旋楼梯缓缓走下,那楼梯就像卷曲的藤蔓一样向下方延伸开去,没走几步,她就已经到达了地面。维罗妮卡早已等在那里了。

“午安,懒虫。”维罗妮卡俏皮地问候道。“你看上去一天比一天漂亮了,天哪,怪不得我那可爱的哥哥会对你动心。”

“你别乱说。”艾妮涨红了脸,“我们只是有一面之缘。”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在过去的一周里,她始终没能忘记月光节那晚的那个吻。她对此感到深深地不安,毕竟人类与精灵相爱可是一件很受非议的事,但是那个吻留给她的感受却是那样真实。她回想起他那双紫色的眸子,银金色的头发,那坚定而又英俊的脸庞,她的心已经被他所占据。

“你的表情出卖了你,女孩。”维罗妮卡的嘴角弯成了月牙形。“来吧,我们去见我老妈。”

艾妮已经习惯了对方的直白与“豪爽”,她想想自己如果叫了母亲一声“老妈”,不知道会被关几天禁闭呢。两人坐上了皇家马车,马车沿着街道向王宫缓缓行驶。

“我希望你喜欢在这儿的生活。”维罗妮卡在车上对她说。“如果我能做决定的话,我一定让你一直呆在这儿。”她抓住她的手,看起来无比真挚。

艾妮能感受到她们之间的友谊,她也握紧了对方的手作为回应。“如果将来我的国度恢复了和平,我一定要请你去看看。”她说道。

两个女孩一路说笑着,马车毫无预感地突然停了下来。她们下了车,走上前往王宫的石桥,石桥两侧的旖旎湖水依然是那么美丽。

“我一直有个疑惑,关于这儿湖水奇特的色彩。”艾妮的好奇心促使她问出这个问题。“为何旖旎湖的湖水是青蓝色的?看起来真美。”

“这个问题也许要从很久以前说起。”维罗妮卡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向后走着。“你看到了我背后的梦幻之树了吗?那儿就是这一切的源头。”

她开始叙说精灵王国的历史。“在一万多年以前,那时世界上还没有我们精灵、人类和矮人这些种族,生活在世间的最强大的生物是一些身材高大的巨人。他们被我们称为泰坦(1)。他们的身体如岩石般坚硬,他们的智慧无人能及。他们无比骄傲地生活着,拥有着强大无比的力量。他们认为自己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种族,其他的物种只是他们的附属品,在当时也的确如此。但是有一天,他们发现自己的力量会随着时间的消逝渐渐流失,他们也会因此变得越来越虚弱,最终,直至死亡。”维罗妮卡停了一下,望着桥边的湖水。“骄傲的泰坦们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他们想要永远地活着,成为永恒的存在,于是,他们想出了一种方法,来想方设法把自己的力量保存在一些别的生命体中,这样他们就可以一直存活下去了。”

“他们成功了吗?”艾妮问道。

“一开始,他们选择我们。”维罗妮卡说道。“精灵、矮人、人类等等,那时我们都还是没有智力的低能物种,他们从我们这些低等生物中抓来一些个体,试图把自己的力量传输进这些生物的身体内。但结果是不尽如人意的:绝大多数实验都失败了,那些个体悲惨的死去,因为躯体无法承受强大的力量而被炸成碎片,但是极为少数的却活了下来,这些人就承载了泰坦们的力量,而他们,就是传说中的众神们。”

“你是说,那些传说中掌握各种力量的众神其实是我们的祖先?”艾妮惊讶地问道,这是她从来没有听到过的。

“没错,至少精灵的史书历史这么记载的。当然我对历史真的不怎么感兴趣。”维罗妮卡苦笑道。“众神们自己也会老去,最终面临死亡,不过他们和泰坦不同,他们可以生育,于是他们就繁衍出了了无数的后代,这些后代们并不会拥有像他们那样强大的力量,但是他们也可以继续繁衍生息,于是就有了许多不同的种族,精灵、人类、矮人还有别的一些更小的种族。这些种族都多少继承了众神们身上的优点,于是他们也逐渐变得充满智慧、充满力量,并逐渐建立起自己的家园,后来就渐渐演变成一个个美丽而又富饶的国度。”她又停了一会儿,仿佛在回忆些细节。“然而,众神们繁衍出的其中一个种族则与其他种族相反,他们继承了众神们所有的缺陷,残暴,贪婪,邪恶而无情,它们的外表也极其丑陋,它们就是恶魔。”她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恶魔们仇视一切其他种族,它们的天性就是要毁灭所有一切生灵,并夺取它们的生命和力量,哪怕是面对自己的父母,众神们,他们也绝不留情。许多力量弱小的神祇被自己的孩子残忍的杀死,而许多其他种族,人类、精灵、矮人也都遭受了堪比灭绝一般的屠杀。于是就有了那次惊天动地的魔神之战(2)。”

艾妮并不敢出声,她入神地听着这段几乎被所有吟游诗人传唱过的历史。“这场战争毫无疑问是一段史诗,无数的神灵、恶魔和英雄的故事都出自这场战争,最终的结局当然是众神和凡人们胜利了,恶魔们被驱逐到了另一个世界,炼狱之中去,但代价是所有的神祇都在对抗恶魔的战斗中失去了绝大多数的力量,他们剩余的力量也已经不足以维持他们的生命,所以,他们也要像泰坦们那样,为自己的力量找到新的载体,从而使自己活下去。于是他们也开始寻找力量的载体,但是留给他们的时间远远少于泰坦们曾经拥有的时间,他们只找到了很少一部分载体,但是他们体内仍然有相当一部分力量。于是,没能找到载体的众神们在整个世界生命力最旺盛的地方,也就是这里,卡萨纳利斯,在自然之神洛林的帮助下,种下了一棵巨大的树,他们把自己的没能找到载体的剩余的所有力量全都汇聚到这棵树里,强大的能量被巨树转化为了碧蓝色的清流,流向四面八方,这些清流就是最早的魔法,而喜欢生活在树边的种族正好是精灵们,于是逐渐的他们拥有了魔法的力量,这也是他们能够几乎永生的原因;又因为梦之女神伊莉丝把她几乎全部的力量都放进了这棵树里,所以她在这棵树中留下的力量是所有神祇中最多的,因此这棵树就被后人们称为梦幻之树。”维罗妮卡说完了这段长长的历史,叹了叹气。“这就是魔法的由来,以及梦幻之树和旖旎湖水为什么是碧蓝色的原因了。”

艾妮感到浑身上下彻彻底底的震撼,她仿佛感受到自己就站在历史的长河中,回顾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之前发生的事,她甚至能感觉到体内涌动的魔法里充满着来自远古时代的传奇力量。

“如今那些英雄与恶魔都早已逝去千年。”维罗妮卡打量着艾妮呆滞的双眼,饶有兴致地说。“能够让人们偶尔想起他们的也就只有那些吟游诗人口中的赞美诗了吧。”

她们又一次走到了通往王宫的阶梯上,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铁链的束缚,艾妮上到顶层就轻松多了。王宫里,卢西亚女王早已在等待着她们,维罗妮卡的姐姐们和两个哥哥也在那儿。艾妮尽力不让自己的目光向兰斯洛特那儿落去。

女王挥手示意她们不用行屈膝礼,维罗妮卡回到了她的兄长和姐姐中去。“亲爱的孩子,你不必在意那么多的礼节。”女王亲切地说道,“你一定很想知道关于你的家乡的消息,我想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些。”

她从王座后拿出一卷羊皮纸,然后施展魔法让它平稳地飘到了艾妮手中。从那蓝色的令人可亲的封蜡来看就知道是爱德华大师的信。艾妮很想念这位可敬的老人,同时他也是自己的导师,她迫不及待的打开羊皮纸,信的内容映入眼帘。

亲爱的艾妮莉亚:

我很高兴你安然无恙,请代我向卢西亚女王问声好。我已经将你的未来托付给她,我相信你可以度过这段艰难的日子。我希望你能跟你父亲一样,坚强,勇敢,对身边的人充满信心。你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相信总有一天,你能回到家乡,结束这一切,但是现在,你需要做的是磨练自己,不断成长。小心身边的环境,你可能会遇到许许多多的挫折和危险,无论遇到什么,你要记住,力量纵然强大,也要向智慧低头。

愿你永远坚强快乐!

爱你的

爱德华.魔法至尊

艾妮的泪水早已萦绕在眼眶,她仿佛看到爱德华大师就站在自己面前,她太想念这位和蔼的老头了。她手中的羊皮纸突然飞起,然后爆燃成了一团灰烬。

“我想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信息了不是吗?”卢西亚女王笑着说道,“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偶尔开个玩笑。”艾妮也笑了,只不过她并不能阻止眼中的泪水留下。“他将你的安危托付给了我,孩子,所以我想我必须为你安排你接下来的生活。”卢西亚继续用亲切的语气说道。

“她会留下来的,对吗?”维罗妮卡突然说道。

“安静,小妹,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大哥劳伦斯严厉地说道。

“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下,和我们生活在一起,你将会非常安全,但代价是--”女王顿了一下,说道。“你的王国将由别人掌管,并且很有可能你再也没办法回去了,你的人民将会经历难以想象的痛苦和磨难。”她等了一会儿,让艾妮承受这段话的分量。

“另一个选择,你将离开我们,去离这儿很远的一个魔法学院,在那儿你也会很安全,我会派最好的护卫护送你,你在那将会学习更好的魔法课程,帮助你挖掘自己的潜能,你也许将会有能力帮助你的人民推翻现在那位暴君的统治。”

艾妮站在那儿,她对这两个选择没有任何疑问,她的心中也早已有了答案,究竟是要鲜花与美酒,还是选择成为一首赞美诗呢?她的目光再一次投向了那个紫色眼睛的精灵男孩兰斯洛特,然而这一次,他的双眼没能改变她心中的决定。

(1)泰坦:造物主,世界创世之初的伟大种族;

(2)魔神之战:史前战争,一场传奇的史诗之战,最终以众神及人类、精灵和矮人胜利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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