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莹终究没有魂飞湮灭凭借着千百年的执念成为耳灵,以另外一种方式留在林兔的身边。
可是林兔分明看到,红色斗篷下的面孔是如妙:“四爷刚才那个女人,是如妙吧?”为什么她会和君离在一起。
“如妙生前就是君离的人。”
如妙竟然是君离的人,而四爷和君离明显是认识的而他早就知道自己身体里的如妙……受到太多的刺激,林兔终于昏了过去……
那天林兔跑出去一夜未归,蓝家人出门去寻却一无所获。
那一天蓝雪妮从外面回来后总觉得有些疲惫便回西屋离间房间躺下了,蓝百农家的瞧见她太累也难得的没有责备她随她去了。
“蓝姑娘……雪妮姑娘……”忽然听见窗外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睁开眼睛看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打开门却并没有看到有人只见今晚的月亮很好,又圆又亮的挂在天上月光洒满整个院子像是铺满了银屑,柔和又美丽。
“蓝姑娘……雪妮姑娘……”刚刚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温温柔柔的好听极了。
回过头看见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在向她招手,那个女人长得很美一头黑亮的长发轻轻挽起,愈发衬得她典雅婉约蓝雪妮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她比自己的姑妈蓝小香还要美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蓝雪妮忍不住朝她走过去:“你是谁?”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往前走去,蓝雪妮只好跟着她走可是走了很久那个女人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痛的双腿心中难免有些嘀咕。
忽然出现一阵烟雾穿过去后女人停了下来,在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这个院子怎么会这么大,她们走了这半天才到,此时她才发现原来这里并不是自己家原来的样子,她们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这么豪华?
面前的房间门上雕着复杂好看的花纹,一看便知道这是有钱人家的房子,那个女人就站在门前朝她笑,让她往屋里进。
蓝雪妮有些害怕:“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你呀。”
“什么?”这个女人究竟在说什么胡话,自己明明好好的站在这里又怎么会是她?
“我真的就是你呀,你看。”女人递给蓝雪妮一面铜镜,蓝雪妮疑惑的接过来却发现自己竟然和面前那个女人一模一样,一样的白衣一样挽起的黑发还有一样惨白的面皮。
一阵风吹过来,吱呀——房间的门被吹开蓝雪妮手中的铜镜哗地掉在了地上,刚刚还站在门口的那个女人现在竟然被挂在了房间里的房梁上,面皮青紫鲜血从眼角和唇角流出来两只眼睛死死地望着站在门口一无所措的自己。
恍惚间蓝雪妮感觉被吊在房梁上的是自己,白色的长绫勒得她喘不过气她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嘴里和眼睛里流了出来,低下头看到一个老妇女正阴测测的看着她,嘴里还露着幸灾乐祸的笑而她的手里还紧紧拉着白绫的另一端。
原来是她,是这个老东西在害她。不知是怎的她突然挣开了白绫一下子掐住了那老妇女的脖子,嘴里念道:“你这个老东西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我,今天我就掐死你,让你死让你死……”
“这死丫头疯了…咳咳…快松手……”忽然蓝百农家的声音传来。
迷雾散开一切又都消失了:白绫、老妇女还有大宅子,一切还是她家原来的样子她还是她没有变成那个白衣服的女人,但是她手里握住的变成了她娘亲的脖子。
蓝雪妮松开手,蓝百农家的看着她一脸惊恐抄起炕边的擀面杖就往她的身上招呼,她无力辩解只能边逃边哭着求饶:“娘,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你可真了不得了,小小年纪不学好,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都做的出来!”说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手上的力道便又重了三分。
“好了,这大清早的吵吵嚷嚷做什么!?”老太太从东屋出来,使劲点了点手里的拐杖:“这老的小的真是不让人安生,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老太太回了东屋,蓝百农家的却余气未消,擀面杖往地上摔得震天响才出来。
蓝百农家的刚刚了西屋,墙边书桌上的镜子里却闪过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而过让人感觉那只是幻觉。
自那天以后蓝雪妮的精神一天比一天萎靡,后来在白天的时候干脆就躲在炕头上的柜子里不出来,她越来越害怕见到太阳。
如今家里就蓝雪妮一个年轻人,蓝百农大小就身体不好很多事就全指着蓝百农家的一个人她也真的是分身乏力,全家老小一大家子要伺候这刚丢了一个难道说还要再病一个不成?
“奶奶,您说这是怎么个事呀?您倒是拿个主意呀,这妮子可不能就这么下去了。”蓝百农家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向老太太哭诉。
“我早就看出来了,这丫头怕是遇到了什么脏东西。”老太太点了点手中的槐木拐杖:“我这几天一直在观察,只怕这东西的怨气太强不好对付。”
“您是说……妮子被冤鬼附身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
蓝百农家的忽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哎呦……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这辈子要受这么多的苦,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
“行了!只是说不好对付又不是对付不了,我这老太婆还在呢用不着现在就哭丧!”
见老太太生气蓝百农家的赶紧止了哭上前赔罪。
老太太吩咐蓝百农家的准备糯米、红豆和符水好施法,却不曾想当天夜里就出了事情,白天一直躲在柜子里的蓝雪妮到了晚上忽然跑到院子里跪在地上哭,一开始只是小声地啜泣后来声音越来越大,边哭边念叨着:“好冤枉,我真的好冤枉……”
蓝百农家的将门锁住,不让她进来:“坏了坏了,这死丫头是被鬼附身了呀……奶奶呀您老人家快想想办法。”
月亮渐渐出来,银色的月光打在地面上也打在了蓝雪妮的身上,她的双眼开始流出血泪,滴答…滴答…滴落下来,双手长出又尖又长的指甲。
一下一下的撞着紧闭的门感觉马上就要被撞开了:“让我进去……我要报仇……我好冤啊…好冤枉啊……”
全家人望着老太太,希望她老人家能拿个主意,望着蓝雪妮的变化老太太深叹了口气:“她这是被冤鬼缠身,这冤鬼怨气太强我也无能为力,只能等那位回来解决了。”
众人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但是:“现在可怎么办,这丫头要是进来我们都会死的!”
老太太从炕头上摸出一个不大的香炉放在门边上,金黄色的炉身雕刻着奇怪的花纹,念了几声咒语将一张符纸在香炉里烧了,黑色的香灰飘飘扬扬的全部附在了门上。
“暂时先将这丫头挡在门外,到了白天就好办了,这个鬼是不能见太阳的。”老太太说。
就要被撞开的门瞬间像铜墙铁壁一般紧紧黏在一起,蓝雪妮见撞不开就开始用尖长的指甲口门框‘吱—吱,扣—扣……’声音很是瘆人。
许久,抠门上消失了换成一阵接着一阵“桀桀桀……桀桀桀……”的阴笑,蓝百农家的本就胆小早就已经吓昏过去了。
阴笑的声音越来越远,顺着窗缝看着蓝雪妮离开的身影,蓝户有些担忧:“若是跑到别人家,他们可就遭殃了。”
老太太点燃桌上的油灯叹了一句:“如今,我们能顾好自己已经不错了,管不了别人了。”
几千年来山还是那座山,月亮也还是那轮月亮一切都如旧;变了的只是世事人心。
当现实太残酷人们总是会寻找一种寄托,梦,就是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