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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问底

“少主,我……”阿桥有些为难,他想了想说:“我得去看看她,这几天我忧心您的事儿,几乎没去看她,她病了。”

“去吧去吧!”夏如朝抢着说,他挥挥手,要赶阿桥出门:“不管怎么说人家一个女孩子从宫里头跑出来舟车劳顿来看你,怎么着你也不能冷落了人家。”

“夏如朝!”树夏横他。

夏如朝赶紧补话道:“但是我话说回来啊,喜欢人这件事情你肯定要首选我们唤香丫头啦,当初是谁大雪天的给你们送鞋送衣,是谁为你忧心奔走,还陪你去你家乡……”

阿桥答:“是,树夏少主啊。”

“哎你这人,都过了这么久了你就没想起来点啥?你再想想!”夏如朝不甘心,指着阿桥就差骂他没良心了。

阿桥一心想走,只得抓耳挠腮,凝神想了一番,试探着回答:“或许还有唤香?”

树夏打断了他们,放阿桥走了,并说自己随后也去看看小绿。瞧着阿桥的背影,树夏心疼地责怪哥哥多事,他提那些过去干嘛?倘若阿桥反复想,过去的一些片段回忆起来了,想起了唤香对他的种种好,也自然也便想起了流苏,想起了他姐姐惨死的痛苦,被冤入狱的前因后果。那些情,仇,很浓很重,还是让他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好。

夏如朝觉得妹妹说话在理,可他是男子,这几日看到阿桥魂不守舍的样子,他便猜到那阿桥对小绿其实十分挂心。他也是担心唤香就这么失了阿桥的心,太委屈。他也担心,这小绿来的目的不单纯,若得了阿桥的心,这便不好了。

“哥,我知道你有这层担心,所以我才准备等会就过去探探那小绿的来意。你要记得,唤香肯定是委屈的,但,对咱们来说阿桥的感受也很重要。若让唤香选择,她宁可阿桥不记得过去那些痛苦,连同对她的暗恋都忘记掉。她宁可自己看着阿桥为那小绿心动,你懂吗?”

一直偷偷躲在窗后的唤香默默拭去眼角的泪。与少主贴身相伴多年,树夏真的很懂她。

“你们女人呐……”夏如朝叹口气:“”行,行,我不插手行了吧,就如你们的愿。对了,你看过阿桥回来后和我一起去找爹爹,他都快被你最近各种不听话的出格行为气死了,你得好好哄哄他。”

“我走啦!”树夏终于放下碗筷。

“去吧。”

树夏走进小绿房中时,只见阿桥正端着一碗鸡蛋羹亲手喂小绿,小绿半躺着,一脸的高兴。看到树夏进来,小绿礼貌地欠欠身,阿桥也起了身,把碗搁住。

“树夏郡主您怎么来了?”小绿微笑。

“阿桥说你病着,这几日府中忙,也没顾及你,小绿你可莫见谅。”树夏走近了,亲热地坐在小绿床头,仔细看了眼她,笑着说:“没来之前,我还挺担心你身体,没想到你气色不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好着呢。”

小绿知道她被树夏看破,但只能继续演下去:“一直躺着呢,这里招呼还挺周到,有人照顾我,送吃食来。我也只是头晕还没好罢了。”她一阵眩晕要倒下去,树夏扶住了她。顺手拿过鸡蛋羹:“来,小绿,我来喂你。”

“这怎么可以?”小绿和阿桥同时说。

“少主你刚醒,又是千金之躯,我们……”阿桥没说完便被树夏打断:,她却是冲着小绿,和气地说:“阿桥就像是我们的亲人一般,既他对你不见外,我替他喂你也是一样。毕竟,他一个未婚男子,照顾你总归不周到。”她舀起羹汤送到小绿嘴边,小绿拒绝不得,只得低头配合着一口口喝下。

“阿桥,你出去候着,我与小绿有几句私房话说说。”树夏吩咐道。阿桥走出去后,带上了门。府中的规矩坏不得,主人提示说有事要谈,下人是绝不能偷听的,这一点,府中诸人皆十分自觉,他索性站远了些。

“他出去了,你也不用演戏了。”树夏道。

小绿坐起身,笑笑,接过了树夏手中的碗,自己喝了起来。“未知郡主来意如何?”她边喝边小声问。

“我便直接些了,你这次来,是奉了宫里那位的命令,还是别有所图?”

小绿喝完鸡蛋羹,擦擦嘴,这才下了床,慎重行礼,道:“不敢有瞒郡主,这次来,原因有三。一是,苏太后娘娘惦记着阿桥的近况,托我一定要走一趟,亲眼看到他过得不错,回去复命,娘娘才安心。二是,恐怕郡主也看得出我对阿桥的情谊,在宫中时我便对他……眼看着他经历了生死,我更是情难自禁,说难听点,小绿只恨自己是宫中人,不能随便除籍便来此与他厮守,因此,小绿自己也是为他而来。三是,娘娘对此前对郡主包括夏府的种种不满与恶行感到抱歉,请郡主原谅。”

小绿神色泰然,很是认真,树夏点点头。她踱了几步,转身问小绿:“你说的话,我完全相信。但,你,一个御厨红人,却又成为流苏的信任之人,帮阿桥置换出天牢,助其易容,还能长久出宫,这逻辑并不通顺,小绿你绝非普通宫女吧?”

小绿没料到就这么不知不觉间树夏已经把她的底早就摸过,还对她存疑。她弓着身子抱歉。又道:“这一点,我也不想隐瞒,我确实不是普通宫女,但我不能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我只能说,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威胁到你们。我只是,”她顿了顿,“只是比较在乎他。”她说着,深深看了眼窗外。

树夏点点头。她扶起小绿,说:“你有些话不能说透,不表明自己的身份,我自然是明白人各有苦衷,只是,阿桥从天牢被救出来后,你不该谎骗他你就是他喜欢的人,爱一个人,也要坦坦荡荡,正面争取,这,对唤香来说不公平,也是伤害。为了不让阿桥痛苦,唤香从不逼迫他回忆过去……”

小绿眼眶湿润了,她愧疚道:“我,我没有想那么多。可能,爱是自私的,我只喜欢阿桥,我当然也希望他喜欢我。”她突然跪了下来:“只求郡主开恩,等我这次和苏太后娘娘复命后,我便请愿离宫来夏府,我想和阿桥在一起!哪怕,哪怕入不得你们府,在府外和阿桥能有个小窝也行!”

树夏看到小绿眼中闪烁的泪水,既不忍,又心疼。这一刻,小绿的所有都是真情流露。她目光如炬,那样坚定。树夏自然是无限偏袒唤香的,但她不得不承认,小绿的深情,打动了她。

“这个,我不便说什么,其实,这是你和阿桥之间的事。若他爱你,定会将你想法设法留下。一切,还是随他的心意吧。”树夏扶她起来,忽然想起问候流苏:

“她最近情况如何?”小绿摇摇头,又点点头:“深宫女人,哪有什么快活。皇上,待她不薄,但近日她身子……不大舒服,又和那灵芝娘娘嫌隙更深了,日子不算好过。”

“也请她多保重吧。另外,十三成了朝廷钦犯,若流苏愿意,烦请她帮忙走动走动,在陛下处为十三开脱。”

小绿刚才是听阿桥说起的,她点点头。“那,我就回去了。”打开门,树夏喊阿桥过来。她回身看了看房中的小绿,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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