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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下山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焦博涵逐渐恢复了意识,只觉得浑身冰冷,整个身体都被冻僵了。他想要睁开双眼,可是眼皮却似有千斤之重,脑子虽然能思索,但是依旧是昏昏沉沉。

焦博涵几番努力挣扎的站起身,甚至是睁开双眼,可始终是无济于事,他索性不去挣扎,而是想继续入睡。可是已经被冻僵的身子,却让自己极为不适,难以入眠。

焦博涵的身体平躺着,身下的东西似冰块一样无比僵硬而寒冷,一股幽幽的寒气刺入他的脊背之中,那股寒意透过僵硬的肌肉浸入整个脊椎,再戳透脊椎插入心脏。

焦博涵煎熬着,绝望、无助、挣扎、寒冷、痛苦、消沉、麻木、悲伤、愤怒。。。所有的负面情绪与感觉,在他冰冷的跳动的心脏中回旋,这一切生不如死的体验陪伴着他的每一分每一秒地呼吸。

忽然一股莫名的温暖照耀在焦博涵的身体上,他的整个身躯像是被烈火烤化的冰块一样,开始变得柔软,而那似千斤重量的眼皮也开始在意识的支配下缓缓颤动。

慢慢的一丝耀眼光亮射入焦博涵的眼中,“啊!”光明带来的强烈冲击让焦博涵不禁叫喊出声。随着这丝光明的到来,焦博涵的力量开始被唤醒,将一直笼罩在头上的昏沉一扫而光。

他终于睁开了双眼,阳光洒在山林之中,而自己正躺在被山林包围的一片空地之上,空地的面积不大,在最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小土丘。土丘前,也就是焦博涵的面前矗立着一个一米多高的石碑。

石碑是用一整块的汉白玉雕砌而成,看上去由于年代已久,在山中风吹日晒,上面的字已经模糊不清,焦博涵仔细观察半天,只能分辨出“清一教”三个字。这让他想起了昨晚道观的名字——清一观。

再看身后那座小土丘,土丘后面的山林里,隐约能看见一个铜塔。很明显这里是座坟,而坟的主人很可能就是昨晚那个道士。想起来就心有余悸,自己居然和一个鬼独处这么长时间,没被鬼害死真算不错了。不过那鬼道士也不像是要害自己的样子,更像是要救自己,不然在这诡异的地方呆一个晚上,不被害死才怪,而现在自己正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忽然在焦博涵的脑海中闪现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如果昨晚那道士没有带自己来这里,自己现在会不会已经死在那迷宫一样的山林里呢?或许那道士就是为了救自己才出现的,焦博涵开始仔细回想昨晚和道士相处的过程。

越想焦博涵觉越得奇怪,令他奇怪地主要有三点,一是那道士为什么要救自己?二是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迷魂阵?三是这迷魂阵和那老道究竟有什么联系?可是眼下最令人着急的还是自己妻子的事,如果那老道和自己说的都是真的,那自己的妻子还有救,要赶紧下山去搬救兵才是。

于是焦博涵环顾四周,在树林的中间果然有一个明显的缺口,看样子就是老道说的通往山下村落的小路。焦博涵刚要离去,走了两步又调头回来了,面向石碑拜了三拜,自己毕竟是受了这道士的恩泽才活了下来,也是受到道士的点拨才知道如何解救自己的妻子,说不定在给自己妻子招魂的时候还要回来求这道士呢!

三拜之后,焦博涵调头便跑,要知道这地方,他是待够了。这林间的小路直通山下的方向,路很窄,路面比较平坦却已经铺满了落叶,长满了野草,看样子是一条荒废已久的老路了。焦博涵一边走,一边猜想,“几十年前,或许有人经常从这里上来祭拜那道士,不然也不会凭空有这么一条路。可是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这路被荒废了呢?

焦博涵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脚下的功夫却一丁点都不敢怠慢,抓紧时间往前赶路,生怕半道又遇见什么诡异的事。走了一段时间,这山路越来越窄,可能是山脚下的石土越积越多的关系,土厚了,植物张得也就更加茂密,几乎将这条路彻底的掩埋起来。

还好凭借着方向感,焦博涵能自己寻找好走一些的路,摸索着下山。要说这里白天空气清新,枝叶繁密,还真是别有一番景色。忽然一声清脆的鸟叫声在旁边响起。焦博涵一听,面露喜色。

要知到,这样的山林里别说有鸟,就是有野兔子也是十分正常的事,可是就是因为正常,焦博涵才觉得激动。要知道,他之前是连半点生机都见不到啊!此时此刻,终于脱离了那个死气沉沉的世界,头上又有阳光普照,压抑的心情顿时缓和了不少。

大概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路面开始变得平坦,很明显,焦博涵已经下了山来到了附近的树林子里。相信用不了多久,穿过树林,他就能找到那道士说的小村庄。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焦博涵左腿的小腿肚子开始抽起筋来。想想也是,这接连几天休息不好,吃饭也跟不上,身体又过于劳累,昨晚在孤坟头上吹了一晚上的冷风,最后再赶这么长的路,换做谁,身体也吃不消啊!

焦博涵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左腿伸直,用手往回扳左脚的脚趾,这是小腿肌肉痉挛的应急处理办法。扳了一会儿,疼痛有所缓解。可是只要一动,小腿就会接着抽筋。

没办法,焦博涵只有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再做打算了。他点了一支烟,想借助尼古丁的作用缓解一下疼痛。烟鬼们都说抽烟治百病,倒也不假,焦博涵此时抽了几口烟,感觉疲劳感顿时减轻了不少。当然,大部分都是心里作用。

一根烟下去了,焦博涵还感觉不过瘾,想再来一根。可就在他叼着烟卷准备点上的时候,忽然听见不远处“啪”的一声枪响。

要知道正常情况下,听到有枪声,肯定是先考虑出了什么事,会不会有危险。可是此时焦博涵心里却一阵的狂喜。管他刀山火海的,可算是出现活人了,只要是活人就是希特勒在世,他也想马上见上一面。

于是他便提高了嗓门喊到,“嘿!有人吗?听得见吗。。。”焦博涵喊了几声,心想附近没有杂音,对方应该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是等了一会儿,不但没有发现人影,也没有人答话。焦博涵急得想要站起身,可是只要一用力,小腿就又开始抽筋,他只有作罢,继续高声求救。

话说另外一边,两个十来岁的孩子在林子里对话。一个看样子较大,身上还背了个自制的土枪,刚才的枪声,相信就是这土枪发出的。一个看样子比另一个小几岁,手里提着一只刚刚被土枪打死的野兔。

那年龄较小的男孩对年龄较大的男孩说,“哥,没想到,你的枪法还挺准!一枪就要了这兔子的命了!”

那年龄较大的男孩得意洋洋,昂着头说,“你不知道,我经常趁咱们的老爹不注意把这枪偷出来打野物吃!这是头一次带你出来,一会儿咱们生火烤了它,我这烤兔子的手艺也不错!”

那年龄较小的男孩听了直流口水,舔了舔舌头说道,“哥,你这么一说,我都馋了!对了,咱们不给爹妈带点兔子肉回去啊!?”

“你傻啊!”年龄较大的男孩用手轻轻地戳了一下他弟弟的头说道,“要是爹妈问咱兔子哪来的,我偷枪的事不就暴露了吗?”

弟弟一听,拍着自己的脑袋,憨憨的笑了,“对,对,还是哥哥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哥哥又吩咐弟弟,“找块破布把兔子包好,别让村里人发现,等我把枪先放回家,免得时间长了让爹妈发现,然后咱俩再来这里烤兔子吃!”

“哥,还来这啊?这可是咱村的禁地啊!听说前面的山上闹鬼啊!咱不能去别的地方烤兔子啊?”弟弟又追问道。

“嗨!你个傻小子!不就是因为这里是禁地,没人来,咱们才来这里打兔子吗?免得被人发现后告诉爹妈,烤兔子也一样,被人看见了,爹妈知道咱俩偷枪玩,那可就完了!”哥哥说完后,领着弟弟的手转头就要走。

可就在两人转身的一瞬间,依稀听到了人的呼喊声。“哥,你听!有声音!”弟弟听到声音后急忙躲在了哥哥身后,“哥,咱们还是快走吧!”

哥哥仔细一听,确实像有人在呼喊,可是喊的什么却听不清,只能大概判断出声音的方向,“我来这里几次了,从来没听过这里有声音啊!坏了,会不会有别人也来这里打兔子,要是咱们被发现了可怎么办啊?”

“谁会来这啊?这可是村里的禁地,又闹鬼!”弟弟害怕的说,“哥,咱快走吧!”

“嗯。。。”哥哥想了想说道,“咱去看看!鬼长什么样?”

“啊。。。”弟弟一听腿都软了,哭着腔调说,“要是被鬼发现了怎么办?咱会死的?”

“怕什么,我这有枪!”哥哥说着,举起背后的土枪,“要走你自己走,我要去看看!”

“自己走?”弟弟一听猛地摇着头,“不行,我不敢!”

“那就跟我一起去,男子汉怕什么?!”于是哥俩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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