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屑。
南宫殇雪并没有感到很意外。
她又不是没听过四大家族的名声,而那百里钦好歹也是一族长老,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被她杀死,那这也太可笑了吧!
不知来人是敌是友,总之南宫殇雪就是看不透眼前此人的修为。
手里凝聚起一团水元素,白衣男子笑了,走近南宫殇雪:
“别一上来就动手,多不文明!”
他指了指南宫殇雪手里凝聚起的水元素,南宫殇雪在那一刹那间,感觉手里蓄势待发的能量瞬间被抽走。
这是什么情况?
自己的力量怎么会......?
明白自己实力不济,干脆回身帮他们处理伤势。
白衣男子有些呆住了。
按一般人来说,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与对方殊死一搏,胆小的可能会直接跪地求饶。
但...这种特殊情况却是没遇到过。
不过,这才是伯母的女儿,与伯母当年的脾气性格有得一拼!
白衣男子也没干什么,径直坐在了残破的石桌上,像一团空气一般,毫无存在感。
院子里的人,处理伤口的处理伤口,消毒的消毒,没有一个人理会白衣男子。
太阳沉下西山,白衣男子都把一壶茶喝完了,南宫殇雪他们还没有动作。
“走吧走吧,快点走!”
院子里静得可怕,依旧没有人搭理白衣男子,处理完伤口,回到里屋,南宫殇雪收拾了一下东西,插了门,独留白衣男子在院中独坐。
白衣男子无奈的瘪了嘴,放下茶,毫不客气地破门而入,两扇如奄奄一息蝴蝶的翅膀一般,摇摇欲坠。
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摆件,不咸不淡地夸了一句。
“我说,你现在能走了吧?”
听到这话,屋里的所有人站起来,不动声色地把南宫殇雪护在他们身后。
不远处的一个暗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斗胆来到他家少爷跟前,说:
“少爷,您倒是给小姐说清楚去哪儿啊!”
白衣男子不理会暗卫的话,凌波微步轻移,如鬼魅似的来到南宫殇雪的背后,击中睡穴,去了她身上的武器扔到地上
南宫殇雪的意识模糊了,不由得沉沉睡去。
把南宫殇雪打横抱起,白衣飘飘地出了门。
“喂!你给我站住!”苏隐枫大怒,追出门。
拉住白衣男子的袖子,双目好似要喷出火。
挥开苏隐枫,暗卫上前抱拳鞠了一躬。
“你给我站住,把小雪儿放下......噗!”
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这一片狼藉之地!
“冥主!”
众人齐喊。
御信堂对面一酒楼临街的雅室里,两人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不为所动。
“季黠,你就这样看着,不管你徒弟了?”
“唉!你不都说了吗......”季黠目光转向一片狼藉的御信堂,“你我都知,小雪她!......”
又是一声饱经沧桑的叹息。
另一个老人轻笑,摇了摇头。
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慢慢下了楼。
入夜,街上一片寂静,连蛐蛐都不再鸣叫。
苏隐枫缄默,走进南宫殇雪的屋子,坐在那铮亮的红木桌旁,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一幕幕他和屋子主人相处的情景。
那女子,明眸皓齿,容颜绝色倾城。
他守候了三年的心上人儿,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他的心,又怎能平静?
冷羽墨闯进来,拎起苏隐枫的领子,一字一句地说:
“南宫殇雪在哪儿!”
苏隐枫瞬间明白了冷羽墨口中的“南宫殇雪”是谁。
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也许,“南宫殇雪”才是小雪儿的真名吧?
自己跟她在一起了三年,居然连她的真名是什么都不知道。
呵,真是讽刺呢!
“说话!南宫殇雪在哪儿!”
傍晚得到消息,那个家族要来抓黎家的大小姐,而南宫殇雪恰好是黎家的大小姐。
得知消息的他几乎想都没想,立即启程从千里之外飞奔回了京城。
苏隐枫不冷不热的瞥了冷羽墨一眼。
“你凭什么!”
一言不合就开打,两个男人厮打在一起,苏隐枫疯狂地对冷羽墨使出杀招,消磨着心中的愤恨。
看苏隐枫的态度就知道,南宫殇雪肯定出事了。
“你看看你那副样子!”
苏隐枫腥红的双目包含着诸多情绪,在这一瞬间,全都暴露无遗。
两人对峙着,渐渐地,苏隐枫眼里出现了晶莹的液体,冷羽墨从戒指里拿出两壶酒,给苏隐枫一壶,坐在屋顶上,两人没有任何言语,只是一个劲的喝着闷酒。
酒意泛滥之下,冷羽墨朦胧着眼,手指向天上某个方向,呢喃着:
“她就在那,她就在那,但是,我们是无法触及到那一片土壤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
今日之事,几家欢喜几家忧?
今天下午之事,何尝不是如此?
三年前,同样的夜晚,南宫殇雪离开了他,今日,她再一次离去,同样的人物,谁都无法改变这个残局。
这个夜晚,令每一个人都铭记在心,所有人都把这一份哀凄深埋心底,不说出来。
又是一个美好而残酷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