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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邂逅雨燕

科尔曼洛夫帝国三大势力:雾月大公爵、罗格公爵、尼兰公爵。雾月公爵势力最大,控制着包括帝都在内的帝国北方五个行省(珈尼蓝尔行省)(雷特行省)(伦斯亚特行省)(菲尔行省:帝都所在的帝国直隶省)(加里福尼行省)。尼兰公爵世代承袭帝国中部的三大富饶行省(库吉塔尼亚行省)(新威尼斯行省)(尼洛科行省)。这两大势力就控制了帝国的三分之二的疆土,剩下的三分之一都落入了罗格公爵家族手中,(莫干达行省)(布加林行省)(南缅茵行省)(墨尔本尼行省)。南方四省地形多以河川大泽,因此罗格家族主要以海军力量为主。海军战舰占整个帝国海军力量的三分一二。三大势力盘根错节地盘踞在帝国庞大的疆土上,科曼洛夫皇族已经无力再来掌控整个帝国。

威兰特子爵虽然在罗格公爵势力范围内,但其家族仍然是坚定的保皇派。这也就在所难免地受到了南方贵族的打压与排挤。

威兰特家族秘密产业基地曦月岛海图被沙盗获取也是迟早的事。周边的南方贵族的暗箭防不胜防。是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珈惜知道冤家路窄这种说法。

但没有想到,居然在今天无比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要知道头等舱这边座位远不比其他舱层座位那样的密集,这里铺着厚厚的地毯,每一个专座都有相当的容积率,而这些座椅的共同点就是,整体的朝向都是面对着入口。

所以珈惜就这么正正的坐在入口视线最好的位置上面,在也梯门打开的那一刻,和蕾莉安娜的目光正面对视。

蕾莉安娜身后那三个骑士模样的男子,也有些始料不及的诧异。那个之前威胁着再见到珈惜他就死定了的白银头盔骑士,带着些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换了一身衣服的珈惜。

他们外出旅行乘坐的都是头等舱,已经司空见惯,在头等舱的人没有下层舱室那样的复杂,而且大部分都是有些来头的,但让此时四人有些发懵的是,他们从货舱逃避那些狂热粉丝的时候,所见到的珈惜,是穿着橘黄条纹制服的一个货运员。

而现在像是一转眼之间,珈惜就脱下了制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坐在了头等舱的位置上……

珈惜这时才暗忖这个纰漏,毕竟如何计划,他也想不到,会在货舱撞见这蕾莉安娜一行人。无论怎么说,一个货运员,现在却坐在头等舱的座位上,怎么看怎么古怪而令人疑惑。

蕾莉安娜身边的年轻军官第一时间发现了蕾莉安娜的神态异样,随即也看到了珈惜。

年轻军官见多识广,察觉出珈惜眉宇问的一丝坚毅,神态里自发有一股气度。再联想到自己身边这个女诗人很多时候连自己都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很难有人在她眼睛里激起这样的涟漪……

军官的双目突然微微聚缩,对珈惜生出了一种戒备和敌意。

而投资商沃斯特在微微的愣神之余,大踏步上前,来到珈惜面前,嗓门立即大了起来,“你还有完没完?先是在货舱,接着在这里,你就这么想追踪过来?你到底什么目的和居心?”

还是吉亚在关键时刻拦了一把投资商,毕竟一个真正的货运员是不可能购买昂贵头等舱船票的。他倒是没有怀疑珈惜另有目的,而是想到一些人行事难免有些古怪。说不定真有穿着送货员制服来头等舱的人。再说,从之前在货舱里这小子的表现来看,他不像是那种狂热的粉丝。

看到投资商沃斯特的兴师问罪,年轻军官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一回事?”

沃斯特大致将在货舱的事情说了一番。军官反倒是释然了,他原本还以为这个青年和偶像蕾莉安娜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纠葛,却没想到似乎只是不小心冲撞到了她。这样她表情上的异样也就说得过去了。

勃朗宁对珈惜戒备的眉宇在此刻舒展,但此时为了此刻的蕾莉安娜,他自然还是需要展示一些威信。

“麻烦,请出示一下你的魔晶身份卡。”

珈惜抬头看着这个军官,又看向那个气冲冲的投资商沃斯特,耸了耸肩,一副不理解的样子道,“我的座位在这里,难道碍着你们什么了吗?”

勃朗宁原本只是想在蕾莉安娜面前展示出一些威风,听到这番话也不免微微皱眉,看了看沃斯特道,“这位先生怀疑你身份有些问题,我作为外面那艘护卫舰天星号的副舰长,负责这艘船的临时安全,所以请你出示你的身份卡……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

最后这句话有些不客气,有些威严,且他身旁的两个军人,已经上前站在了珈惜左右,一副挟制的架势。

珈惜抬头,和勃朗宁寸步不让的目视,同时心底已经有了几分火气。如果仅仅是怀疑自己威胁到了他们要保护重要人物的安全,就对他再三质疑和警告。这样的待遇,任谁都会无名火起,“要想检查我的身份卡,请先出示你航船警卫的证件,不要给我看你的军衔,据我所知,护卫舰的军官是录属于军方系统和民间船只的监管,完全是两种系统毫无关系。你可以检查你护卫舰上的人员,但这艘船,你没有资格。”你没有资格!你一个军官在民用船只上要什么威风?你这是在擅越执法吗?头等舱不少人已经竖起耳朵尖着眼睛看了过来。勃朗宁完全没料到,这个看上去平静的青年,这样恼怒起来的时候,言辞会这样处处掐中他的要害。

天星号护卫舰的确是他收到了命令,为保护蕾莉安娜而护航的。话说回来,的确没有管控雨燕号客船秩序的资格。只是当着蕾莉安娜的面,竟然被对方如此顶白。勃朗宁的脸面又该往哪里搁去,所以他的表情渐渐阴沉下来。

还是蕾莉安娜动听的声音打断了这场僵持,“够了!”

她淡淡扫视了珈惜一眼,又看向沃斯特,勃朗宁等人,道,“你们很有闲吗?一直这样吵下去不无聊吗……我有些困了,想休息一下。”然后径直走向了自己柔软沙发的位置。

蕾莉安娜觉得自己身边这三人真是不省心,当你面对一个会勾起你不愉快的人,只需要漠视就好,还要去与对方争执个没完,岂不是给自己添堵吗?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个没事喜欢穿送货员制服,却坐头等舱的神经病!

听到她语气里明显的不耐和不满,勃朗宁对两人的怀疑也释然了,也暂时顾不上珈惜,只是狠而厉的看了他一眼,传达了一种“你小子好自为之!”的警告,又随着蕾莉安娜而去

珈惜终于记起来这个蕾莉安娜到底在哪里听说过,在苍狼佣兵团里,他好像就和她的粉丝佣兵发生过剧烈的争执。原来这个女孩是一个著名的贵族诗人,不过长相靓丽,谈吐如兰,难怪会被那么多人狂热的喜欢。就是脾气臭了点,不过话说回来,任哪个女孩被撞到那里,估计也不会给自己好脸色,更何况她还是个万人拥趸的名人。

所以珈惜到能够将刚才她身边人对他质问和威胁的郁结一扫而空,专心的透过舷窗,扫视舷窗外的海上风景。

头等舱的客座远不如其他经济舱室那么密集,但好歹也有不少人,而这些人几乎是发现了蕾莉安娜和那个年轻军官之后,便都会前去打招呼,或是介绍认识的,或是表达钦慕之情的,或是以外面那艘天星号为话题向勃朗宁套近乎的,流水席般络绎。

名人走在哪里都是名人。珈惜到能够理解在货舱为什么他们一行人那么形色匆匆急怕被那些粉丝们追上的样子。

舷窗之外,海面上倒映出天色的深蓝背景,莫干达行省大地在视窗中越来越看得到行省的轮廓,船舶正在远去,整个大陆的边沿渐渐在视网膜下的苍穹里拉出跨度巨大的弧线。太阳像是在弧线的那头点燃,放射出十字形的光芒,映照出那艘护卫舰富含金属质感的光泽。

“天星号护卫舰是科曼洛夫帝国的海防舰队主干力量之一,而其中这艘护卫舰的舰长勃朗宁则是帝国防卫部上校格尼的左膀右臂。所以当副舰长勃朗宁出现在这艘雨燕号客船的时候,难免会成为一个风云人物。”就在珈惜尽情欣赏风光的时候,身边隔了个走道的座位上坐下一个双眼很明亮的微胖的青年。

能够如此年轻便乘坐头等舱进行国际旅行的青年在这艘客船上倒是不少,实际上在帝国之中这样的人也非常多见,大多都是家境很好的贵族世家,不在乎头等舱比普通舱普遍高五倍差价也要图个旅途舒适的主儿。

然而眼前的青年之所以不一般,则是因为对方并没有像是其他在头等舱的年轻人一样去往后方向蕾莉安娜要一份签名,仿佛对蕾莉安娜这样的帝国偶像并无浓厚兴趣,也没有被勃朗宁这样的军方护卫舰副舰长的身份激起半点心绪。

而且,珈惜觉得这个青年很面熟,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他的记忆力极好,但那仅仅是对知识的记忆,人说上帝给与你什么,便会相应收回一些什么,所以珈惜记忆的天赋是在那些繁琐的结构图和资料上面,对他不是太关心的人和事,倒是有些健忘了。

“刚才我来早了,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怎么,彼此之间有矛盾?”这个头等舱大多数人都奔着蕾莉安娜和勃朗宁去了,就唯独珈惜和这个青年相隔而坐,所以珈惜似乎成了胖青年唯一的交谈对象。

“有点误会。”珈惜点头。

青年笑了笑,朝他主动伸过一只手来,自我介绍道,“杰克。我们应该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看到珈惜的疑惑,他补充道,“斯图尔特战争学院的招生测试,当时我就在你旁边……你是第一个进入武技测试环节的人。”

珈惜恍然,伸出手和他一握,淡淡道,“珈惜。”

“后来怎么样……你考上了斯图尔特战争学院了吗?”

珈惜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虽然你很奇怪的被分在了平民考区,但你是第一个做完的,考上斯图尔特战争学院,应该不会困难……这样一来,日后我们就是同窗了。”

“你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杰克微笑,“能够和军方少校勃朗宁如此顶牛,整个帝国都少能找到你这样的年轻人。”

“勃朗宁……很出名吗?”珈惜愣了愣。

“何止是出名,贵族圈子里,属于一等子弟吧。勃朗宁家族是帝国将军世家,祖辈曾经是帝国大贵族。勃朗宁家族和勃朗宁家的拱卫一直持续至今。勃朗宁家被誉为帝国项梁支柱之一,如今的后辈勃朗宁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五岁,就已经身背不少战绩,被帝国防卫部授予准将军衔,在帝国那些边境冲突和剿灭叛乱势力的战争中,勃朗宁星睿的名字,已经开始继承了他祖辈那样的耀眼。哪怕是帝国首都星的那些一线成名子弟,也很难望其项背!可以说,勃朗宁星睿已经逐渐走向了帝国将星之路。”

杰克淡淡一笑,“因为勃朗宁家族和帝国大贵族们的关系,勃朗宁可是王权的坚定拱卫支持者,同样也和他是自小关系密切的好友。兴许有勃朗宁家祖辈的护荫在起到推波助澜,勃朗宁家族这些年在科曼洛夫帝国的军部势力倒也很有力量,是勃朗宁派系在帝国的重要组成力量,这个勃朗宁星睿倒也是勃朗宁家族年轻一辈佼佼者,年纪轻轻便送到了天星号护卫舰镀金,兴许再过不了三年,经过这个过渡的他就能顺利成为天星号的舰长。如此年轻便能担任护卫舰舰长,再给他个十年时间,恐怕就能领导一支舰队了…

珈惜很想说那又怎么样,这个勃朗宁哪怕来头再大,但始终还是不能违背最根本的规则,哪怕是想逾越给他个下马威,他也不会让对方得逞。如果对方想用强用拳头解决,他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人。

杰克续道,“刚才他为了蕾莉安娜难为你,其实也不怪他。“

“男人喜欢女人天经地义,想要为此表现出什么肌肉也是天经地义,所以我没必要往心里去。”珈惜一笑。

“并非如此。”杰克摇了摇头,“勃朗宁可能对任何女人产生好感,但惟独不可能针对蕾莉安娜……因为蕾莉安娜,是注定要成为别人的老婆的人……她是帝国罗格大公爵继承人的未婚妻,这是很早以前就决定的。虽然蕾莉安娜以吟游诗人的姿态出现在民众视野之中,但知道她这桩事的少之又少,否则帝国民众们知道蕾莉安娜已经有了未婚夫,恐怕有不少人会悲痛欲绝了!当然,这只是个过程,兴许等民众缓过来之后,会像是一个朋友般坦然接受也不一定……但似乎目前这件事,双方都没有打算曝光。而且蕾莉安娜本身还有抗拒的意思,只是碍于勃朗宁家,没真正的断然拒绝。”

蕾莉安娜,未婚妻?那个戴着兜帽瓜子脸深黑眼瞳的女人?那个语气和外表一样清冷的刁蛮女?听到杰克的这番话,饶是珈惜和她不过只是短暂的交集,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所以是啊,勃朗宁家族就拱卫着在帝都的主要势力。而勃朗宁更是视罗格公爵为自己的上级。这种关系下,他当然要帮大公爵家看好未来儿媳,当然要如此着重在意她的一举一动,以至于任何要求。”

“既然这些事帝国民众里知道得极少,但你的消息到好像很灵通?”珈惜抬起头看着他。

“因为我的绰号就是“miniidea”,这帝国贵族圈内许多秘辛许多事,极少有我不知道的。很多人想从我这里获得情报,都要看看够不够资格。”

“那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看你很顺延,觉得你很亲和,所以担心你一不小心犯下些不该犯的错误。总之……离那个女人远点。”杰克微笑着,一双锐目似乎想要把面前他极感兴趣的珈惜研究个通透一般。

珈惜哑然失笑,耸耸肩道,“我不觉得除了彼此看不顺眼的误会之外,还能和她有什么交集……?”

杰克放目朝着后排望去,看到被一众头等舱热情乘客围住要签名的蕾莉安娜,似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这可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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