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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心房,主人

于雨朋在新洛总公司办公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坐着,他刚跟龚兴龙谈了‘新洛时代花园’的广告问题,让他明早带广告公司的负责人过来开会。

于雨朋叫助理倒了一杯黑咖啡喝着,想起了杨洋,心里不免一阵酸楚,脑袋里净是以往的片段,想到了‘心房’,想起了无可替代的‘羊妹妹’睡衣,手里的笔很自然地在便签纸上写下几个字:羊妹妹,我的‘心房’永远属于你!忽然,脑海里闪出了‘忘情谷’几个字,不由得站了起来立刻下了个决定:去一趟忘情谷,说不定能找到她呢!虽然问过了黄雯和赵全安,也哀求过了钟氏兄弟,都没有丝毫她的消息。

“雨朋,”婉玲忽然推门进来,新的面貌和衣着把于雨朋吓了一跳,“咋了?一阵子不见,我是不是老的认不出来了?”

“哦,没有,没有!”于雨朋手足无措,连忙拉着婉玲到沙发坐下,“我真怕你这辈子都不肯见我了!”

“对不起,是我自己钻牛角尖儿了,害的你和全家人操心,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婉玲说着两只手搂着于雨朋的脖子,深情地望着他。

“不不,一切都是我的错!”于雨朋对婉玲的转变还真有点不适应,“只要你不要再封闭自己,无论怎么惩罚我,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婉玲轻轻笑了一下,头略微低了一点。

“当然是真的!”于雨朋不住地用力点头。

“亲我!”婉玲轻声说,接下来几十秒于雨朋都傻楞着,婉玲又说:“雨朋,亲我!”

于雨朋如梦初醒,一把揽着她的腰,在她的额头、眼睛、脸颊、鼻子、嘴巴亲了十几下,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过了一会儿,婉玲轻轻推开于雨朋,娇嗔说:“傻子,这是办公室,别让人家看到!”

“啊!”于雨朋心里又是一个忽悠,这变化有点快了吧,“婉玲,刚才是你让我——”

“我可以,”婉玲伸手捂住他的嘴巴,“你不能!”

“好吧好吧,你说咋样就咋样吧,”于雨朋心里已经舒服很多了。

“我还有个要求,你必须做到!”婉玲收起笑容说。

“嗯,说吧,我做就是!”于雨朋心里不免一沉。

“我要你去把杨洋找回来!”婉玲看到于雨朋一脸的诧异表情,轻轻摸着他的脸,柔声说:“我知道她比我更爱你!但我不会把你让给她!我要她跟我一样拥有你的一切,做我的好姊妹,如果她不介意名分的话!”

“这,我,我这,哎呀,我,”于雨朋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脑袋一片混乱,就如同左脑的水冲到右脑的面粉里,满脑子浆糊。

“怎么了?是不是幸福来的太突然?无法适应?”婉玲脸上又满是笑容,如绽放的粉玫瑰一样,“之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今天老舅来了,说了一堆话,让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杨洋能为了爱,让你回到我身边,为什么我不能为了爱,让三个人都快乐地生活呢!”

“可是,可是,”于雨朋听明白了她的话,可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想的这么通透。

“可是什么?这不符合我自私的性格,是吗?”婉玲脸色绯红地笑着,更美更迷人,“明天就开始找去,找不到就别回来!她一定在为咱心酸难过,知道吗?”

于雨朋用力的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光华。

“能走了吗?”婉玲拉着于雨朋的手说,“咱们去好好吃一顿吧,我好久没有开心地吃饭了!”

“行,咱去吃牛排!喝红酒!”于雨朋拉着她站起来,“等等,我先打个电话!”说着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号。

“黄雯,是我,帮我订明早去淮南的机票?”

“啊,雨朋,你要去哪?”黄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淮南有机场吗?

“淮南呀,你不知道吗?杨洋的家乡!”于雨朋解释着。

“我的老板呀!淮南建机场了吗?”黄雯啼笑皆非,“还用你告诉我杨洋的家乡吗?那也是我的家乡!”

“呵呵,那最近的机场在哪?你帮我订一张票,要明天上午的,”于雨朋不好意思地笑笑。

“那就飞合肥吧,我帮你订明早上九点半的,你早点去机场换票,挂了啊!”黄雯说着挂了电话。

有好长时间没有二人世界了,于雨朋和婉玲在某大学旁边的一家西餐厅坐着,两人很享受难得的烛光晚餐,惬意地吃着著名的西冷牛排,喝了一瓶红酒。

刚吃完,于雨朋母亲打了个电话给他,“朋啊,你还回不回来吃饭?永成过来吃饭了,还带了个小妞,恁家里晌午出去了,黑了半晌都末回来咧!”老太太还在担心婉玲。

“嘜,我不回去了,跟婉玲一块儿在外面吃了!”于雨朋说,“恁自己吃吧,挂了。”

“那中!”于雨朋母亲说着又对电话那边的说话,“俩人给一块儿吃饭咧,没事儿了!永成啊,恁爷俩也喝几盅吧!”母亲内心的喜悦不言而喻。

牛永成带着的女人是李英楠,前几天他路过洛河边,见一群人围着看什么,走近了才看清楚是李英楠在桥头要轻生,就在跳下的一刹那,他过去抱住了她,苦口婆心地劝了一会儿,才说服她,可是她说钟燕珍把她撵出了绿柳城,她已经无路可走,又没脸回香港。牛永成见她憔悴的样子,额头也破相了,再流落街头真的挺可怜,就带他回家,还为她租了房子。

于雨朋牵着婉玲的手往车跟前走着,婉玲一边走边晃着她的胳膊,脚还在地上跳来跳去,到了车跟忽然抱住他,“雨朋,咱今晚不回家,好吗?”

“哦?你想看电影?”于雨朋借路灯余光看着她的眼睛说。

“不是,我们去开房吧!”她也看着他的眼睛,“我们去香格里拉,开个最好的房间!二人世界!”

“好!”于雨朋欣然同意,两个人有好几个月没亲热过了。

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总统套就是漂亮,在客房的玻璃窗可以鸟瞰整个城市的夜景,步行街、新洛百货大楼、市政厅尽收眼底;连开发区‘新洛大酒店’的围墙都看的清楚;整个房间装修风格是典雅的欧式,有宽敞的客厅和卧室,还有小型厨房,卫生间里有个温泉池子,小吧台上放着一瓶红酒几个杯子,还有一个大水果拼盘,唯一让婉玲不舒服的就是四千八百块的房费。

于雨朋打开了红酒,一边泡温泉一边喝着,婉玲也倒了一杯,和他一起品酒泡温泉,享受着久违的浪漫,醉意渐渐在她的脸上凝聚,那红晕恰似一朵灿烂的红海棠,将一团火从她妩媚的脸颊扩散到脖子到全身,迷醉了她和他的心,弥漫在整个房间,浸透整个柔美的夜…

天微亮,于雨朋牵着婉玲的手匆匆走出酒店,他要先送她回家,然后拿上行李去机场。

秦玉柱睡得正香时手机响了,他揉揉蒙松的眼睛,一看是个从小玩到大的哥们儿王二辉,在香格里拉酒店做保安主任,说了几次让玉柱帮忙给介绍到新洛集团上班,玉柱说等酒店快开业时给姐夫说,可最近姐姐两口子又在闹冷战,所以没好意思开口。

“二辉啊,干嘛啊?一大早不让人睡觉!”秦玉柱没好气地说。

“柱子,我看到咱婉玲姐了!她跟一男的到这儿开房!”王二辉担忧地说,他从玉柱那里知道最近婉玲姐正跟丈夫闹矛盾的事。

“啊!你说啥?”秦玉柱压根儿就不信,姐姐那是多么贤惠本分的女人啊!

“真的!我亲眼看到的,刚走一会儿!”王二辉煞有介事地说,“那男的可面熟了,对,在报纸上见过,百货大楼的老板!”王二辉已经肯定就是他。

“你,你丫有病!”秦玉柱已经被他前几句话惊得睡意全无,听了最后半句又想笑,都想伸手暴揍他一顿,“大早上不睡觉,发神经病!”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信?”王二辉信誓旦旦地说。

“你瞎掰啥呢?百货大楼老板就是我姐夫,俩人都闹了一阵子了!咋会去开房?”秦玉柱气的想爆炸,“我都想扇你几个耳刮子!”

秦玉柱把电话挂了,仔细一想,这事还备不住是真的!感紧给老妈打个电话,老妈听了高兴地合不拢嘴,说了几遍‘好,这就好!’全家人都为他们重归于好开心。

‘忘情谷’的风景真是特别美,初春的山谷,已经是漫山遍野小黄花了,溪流鸟鸣不绝于耳,石壁上的浅红色手书‘忘情谷’三个字,显得特别刺眼,好像经历了无数个伤心人泪水的洗涤;镌刻进石头里的不止是字迹,还有狼藉斑斑的心酸苦楚,尽管被风霜雪雨磨砺了千百年,却掩不住那难以忘却的款款痴情。

顺着弯弯小路走了好久,一个人都没遇见,想打听个路都难,走到太阳下山时,走到一个山梁上,四野无人,周围除了鸟叫虫鸣,就是风吹草叶的声音,再有就是远处传来的溪流声。

于雨朋手搭凉棚,向周围仔细观望,忽然有个明亮的颜色跃入眼帘,像是个橘红色的树叶,又像是飘落的风筝,又或者是个彩色的蝴蝶。不,都不是,他又定睛仔细看,是一件衣服,确切说是件橘红色的秋款风衣;啊!是的,那就是杨洋在广州买的那件衣服,婉玲有一件同款,不会认错!衣服旁边是个简易房子!

于雨朋疯了似得向下跑去,看着很近,可一路走来来却是那么远,走到天大黑了都没走到,却远远看到了那边亮起了灯光,灯光渐渐近了,近的就在咫尺了,于雨朋却犹豫了,如果不是她怎么办,自己就在这大山里呆一夜吗?

唉,先看了再说!

于雨朋站在门口,看到微弱的烛光下,一个身着奶白色羊绒衫的女人,围坐在一个小炉子跟前,她齐耳的剪发头,背对着门口,小炉子上煮着东西,锅里‘咕噜噜’地响着,还有火苗‘嚯嚯’的声音,她大概正注视着锅,没有留意有人来到门前,热气一串串向上冒着,到了空中消失掉。

她好像感觉到有人站在门口,蓦然回头想看是谁,四目一对,两个人都是一惊!

“朋,你——”

“洋洋,真是你!你的头发怎——”

两人抱在一起,激动地哭出声来,她本以为离开后就能习惯没有他的日子…她本以为这里能够忘情忘记他…,她本以为剪短了长发就不再牵挂……她肩膀抖动的非常厉害!她要哭尽这些日子以来所有的心酸!悲苦!思念!无助!孤独!凄凉!

他哭的是对她无尽的思念,哭她对自己的痴傻,哭她所受的委屈,哭她偏执的选择,哭她转身的决绝,哭她被岁月蹉跎的容颜,哭她憔悴的样子……

房顶和屋外忽然响起了‘啪嗒’‘啪嗒’的声音,‘忘情谷’也有眼泪!天空下起了雨,他们相拥着从哭泣变成了热吻……

雨越下越大,房顶已经变成了‘呼啦’‘呼啦’的响声,简直是洒水,锅里还是‘咕噜噜’‘咕噜噜’地响着,冒着水蒸气已经不再是上升,而是胡乱摆动,宛如它的主人摆动的娇媚身姿……在这荒山的小房子,在这方圆数公里没有人烟的美丽山水间,在这令人忘情的‘忘情谷’深处一个美丽冷雨夜……

季维斯一大早就来找于雨朋了,他听说杨洋回来了,急切想看到她。还有就是大哥季维新要到洛城来,听父亲的口气是要在洛城乃至全中国建立起超市王国,挤垮新洛百货大楼;还要再开几个大的楼盘,让于雨朋的地产梦也破灭!

‌;于雨朋召开了紧急会议,杨洋、龚兴龙、刘云、秦玉柱、柳红玉、黄雯都参加了,还有牛永成带着李英楠来了,于雨朋让他们先到办公室等着,开完会单独说话。经过大家商议,他们决定在季维新来之前把百货公司做个调整,以免到了遍地是超市时手足无措;由柳红玉出面跟各大供货商洽谈,要求把他们按高低档分类,提供最低价格独家供货,签五年合同,条件是他们很快要为全国十五家新洛百货大楼供货。秦玉柱陪着百货公司采购经理小甄去趟欧美,回来再到韩国,多代理几家国际品牌。让杨洋找设计部会同百货销售部重新调整销售结构,把日用百货,生活消耗品压缩到一楼和负一,二楼以上逐渐调整为精品区。让龚兴龙留意其他发展快的城市,多买一些地皮,短时间内把地产扩散到全国各大城市。

‌;散会后于雨朋和刘云边往出走边谈,“刘云,投资部的事情咋样了?”

‌;“雨朋,都好了,就在楼下四十楼,十个专业会计师,十五个股票、基金操盘手,十五个金融专业高材生,两个专用出纳,四十台电脑,四十部电话,”刘云熟练地说。

‌;“好,行政部把投资部的管理制度拟好了吗?有没看过?”于雨朋微笑着说。

‌;“好了,感觉还行,但是每个人一开始就控制五百万会不会有点多?要不要适当调低点?”刘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顾虑。

‌;“没关系,用人不疑!控制资金太少了不便于他们发挥,你给他们调拨两亿,每个投资者五百个,剩余的留在出纳那里,可以随机运用;让他们用陌生对手先熟悉着,目标自己选,保密工作要做好,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存在!”于雨朋笑着说,忽然话锋一转,“西雅图那边最近咋样?”

‌;“从前阵子取过几次全额以后,几乎没什么动静,”刘云说完,人却站着没动。

‌;“你继续留意吧!有事情即时告诉我,”于雨朋微笑着说完,看刘云站着没动,随便翻了翻手里的会议记录,“还有事吗?”

“周六晚上你有事吗?想请你吃个饭!”刘云说完转身就往财务部走,没有等于雨朋回答。

“有什么特殊意——”于雨朋说着话一抬头,人已经不见了。

“大哥,你先出去!我跟李小姐单独谈谈!”于雨朋到办公室,见牛永成和李英楠并肩在长沙发上坐着,“李小姐喝什么?咖啡还是红茶?”

牛永成悻悻地出去了,看见老三季维斯和杨洋正在杨洋办公室门口聊天,也凑了过去,没说三两句季维斯走了,他只好向杨洋助理要了杯咖啡,坐在她办公室闲聊了一会。于雨朋的助理过来叫牛永成,刚进房间门,于雨朋已经跟李英楠谈完了,李英楠正笑着往出走,和他擦肩而过时低声说:“我先去忙事情了,晚上去你家吃饭!”

“雨朋,你们刚聊的什么?”牛永成直接在于雨朋办公桌前面的椅子坐下,“她怎么走时还笑呢!”

“聊得跟爱情有关,你感兴趣不?”于雨朋笑呵呵地说。

“你会跟她谈爱情?”牛永成眨巴眨巴眼睛,诧异地看着他,“怎么可能!”

“怎么不能?现在说说你想法吧!”于雨朋笑着说,“有没有喜欢的姑娘?你家咱爸妈可早都急着抱孙子呢!”

“我的事过些日子再说吧,今天不是开紧急会议吗?咋没我事?”牛永成还真相中了李英楠,却没胆子提。

“你要不说,过几天人走了,可别说我没给你机会呦!”于雨朋笑着看牛永成,想逗他。

“啊,英楠要走?咋没给我说!”牛永成立刻就沉不住气了,再看看于雨朋笑着,感觉被耍了,“雨朋,这可是你不对了,你可不能拿英楠跟我开玩笑!”

“我是在笑,可没开玩笑,李小姐是这几天要走!”于雨朋靠在椅背上笑,“英楠、英楠叫的多顺口,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哎,雨朋,你回去给婉玲讲讲,让她给做个媒人,你看我这三十好几的爷们儿,老光着也不是个事儿!啊?”牛永成这下倒是直接。

“不用找婉玲,红鲤鱼送给我就行了!”于雨朋依然笑着说,“我已经替你求过婚了,一会儿去百货公司选个钻戒送给人家就算订婚了,呵呵。”

“真的?”牛永成歪着脑袋问。

“好了,说正经事,你这两天跟老龚下广州,在那边选几个好盘子搞地产,再办个分公司,要快、准、狠!钱不是问题!”于雨朋一本正经地说,“我正计划着百货和地产分开上市,你可千万别拉后腿!”

“上市可不容易啊!咱洛城一家上市公司都没有呢!”牛永成‘呼’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精神一振。

“是啊,所以比较难,以后还有不少硬仗要打!”于雨朋走过来扶着牛永成的肩膀,“大哥,要是暂时让你和英楠先隐婚,你同意不?”

“我跟英楠都还没成呢!”牛永成不好意思了。

“大哥,我说成了就是成了,我意思是你们这两天把证领了,该咋咋,就是先别公开,你们俩暂时都有事要办,等忙完了再补办婚礼!行了,去选你的戒指去吧,”于雨朋说着又笑了起来,“记着给老龚打个电话约好去广州的时间!”

牛永成半信半疑地下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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