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丁宇照阿九的吩咐,找了一家服装店。老板很热情,一见我们,二话不说就把我们拉进了小店:“二位要没新衣服,来得正好,本店刚到了一批新货,无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是最新潮的。”
我心想,再怎么新潮也是汉服,走路都不方便。看着大街上那些女子挪着小碎不的样子,我就不想换衣服。可低头一看,自己裤子的裤腿早在洞中被那些稀奇古怪的鱼咬成了碎布条,不换也不行。
我挑了一件白色蓝边的曲裾深衣,下着蓝色罗裙。穿上之后,我总觉得不自在,腰间系带棒紧了觉得不舒服,绑松了又怕衣服散开来。不过对镜端详了一会儿,发现我还真有点古代美人温婉恬静,贤良淑德的好品质。
想当初我和洛新拍婚纱照的时候,就想找一件这种素色一点的汉服,冒充一下古代美女,结果倒霉催的影楼,都是些不古不今,不洋不土的便宜货。到现在,没拍一组美美的婚纱照,都是我心头的痛。
我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试衣间,朝丁宇行了个礼:“怎么样,比得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了吧?”
服装店的老板给丁宇试穿的是一件淡灰色的布衣,不显华贵,但也清雅别致。他一看到我,就邹了邹眉,“你还真敢说,就你这样还闭月羞花了。”
我白了他一眼,“在我还活着是时候,在网上看到一组大清后宫嫔妃的照片,那样子实在寒碜。按达尔文的进化论来说,清代的妃子就长得那么寒碜,汉代的女人不是更加寒碜。所以我这长相,要在汉代,绝对艳冠群芳!”
“你可真够自信的。”
我小声咕哝着:“我洛新就说我最美。”
丁宇淡淡的说:“那是你洛新的不对了,这样催眠你,是在害你啊!”
我突然伤心了,活着的时候,每次买了新衣服换上之后,总是跑到洛新面前,满怀期待的问他:“怎么样,好看吗?”
儿子在一旁拍手,他总是毫无条件的站在我这边,“妈妈好漂亮!”
“好看!”他在玩电脑,根本没看我。
“你都没看,怎么知道好看不好看?”
“你穿什么都好看。”
知道他是在敷衍,那时候很生气,总是把衣服一扔,表示我的不满,“你一点都不关心我了,我穿什么你都不关心。”
“我看看。”他转过身,上下打量我,“是好看,真的好看,我老婆穿什么都好看。”
还是在骗我,我心里的明白的。
我不免悲凉起来:也许,世间的所有丈夫,都和妻子说着同样的谎言,妻子是甘愿被骗的。嘴里说着不高兴,心里却是快乐的。可如今,连个愿意骗我的人都没有了。
丁宇看我垂头丧气,依然淡淡的,“在想什么呢,时候不早了,别磨蹭了。”
我们往荼蘼宫走去,天上已经彩霞满天,把整个荼蘼成映得通红通红的。
路上有一个书上模样的人突然拦住了我们,在我们面前嗅了嗅,很气愤的说:“你们是刚死的,身上还有人气,怎么会来这里?”
我和丁宇都吓了一跳。阿九说过,这里的人都是等这投胎的,无常也说过,看个人世间言行,最无辜善良的也要干一年苦力才有投胎的资格。我和丁宇死了不到一天,就挤进了投胎的大军,占用了他们的名额,肯定让人不平。
我急忙解释说:“我们是被派来给余美人做侍从的。”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刚死就要投胎。不过刚死,就能谋得这么一个差事,一定有后台吧?”
我说:“我们这么先生在世时,极其懂得修仙缘,各处布施,在这九幽也存了好多钱。”
那人点了点头:“家有千金,行由止心啊!”
丁宇不耐烦他拽文,拉了拉我衣服,催促着:“快走。”
我一路小跑,才追上丁宇飞快的脚步,这该死的衣服实在缚住了我的手脚,要不怎么说古时候的女人心急深沉,手脚施展不开,自然心就活泛起来了。
我们到了荼蘼宫前,两个守门侍卫两把明晃晃大刀挡在了我们面前。
“尔等何人,这荼蘼宫岂是你们来的地方,快快离开!”
我从小就懂得一个道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可惜我懂得的道理,丁宇不懂,他不明白两个守门的为什么可以在他面前这么扬威耀武,我看他脸色铁青,自己他心里肯定一肚子气。虽然我很乐意看他生气,但此时此刻,我还是要以大局为重的。
我点头哈腰的和两侍卫说:“劳烦两位大哥通秉一声,就说崔主任派给余美人的侍从已经到了。”
其中一个侍卫伸出了头,邹着鼻子,我知道他一定也闻出了我们身上的问道不像久死之人。不是久死之人,能来到这,必有猫腻。无论什么原因,大都离不开一个钱字。此时他们必定认定我们是两个有钱人,既然是有钱人,自然不能少了他们的好处。
两侍卫的神情,我也看出了几分,县官不如现管,我们要不给点油水,估计进不去这道门。
我悄悄拉了拉丁宇的衣袖,丁宇很不屑,但是也很无奈。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了两个侍卫。上面写了多少数字,我没看见,但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出,这足可以使他们灿烂一月的数字
进了荼蘼宫,我尤为赞许地对丁宇说:“你怎么知道我拉你衣袖是让你给他们钱的意思?咱们这算是心有灵犀啊!”
丁宇看着我,“你一个已婚妇女,老是想和一个未婚男人套近乎,是不是??????”卡在了是不是那里,他一个劲的打着手势,苦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代替潘金莲,或水性杨花之类。
我气得跳脚,瞧他高傲的样子,好像我上赶着要和他传出点绯闻似地。想我还在世间的时候,也是被洛新碰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的。要不是看在我们有着同一个目标,我还懒得打理他呢!
在我手舞足蹈,不知道拿什么洗刷我的清白的时候,两个宫女朝着我们走了过来,“你们就是崔主任派给余美人的侍从?”
我怕露馅,急忙整理衣裙,对着她们盈盈一笑:“还请两位姐姐带路,引我们去见见班婕妤,然后到宇美人那里去报到。”
宫女说:“如今班婕妤不太管事了,我们领你们直接去见余美人就好。”
我口里称谢,心里却不免狐疑,不管什么说,班婕妤才是这里的主人,我们来这领一桩差事,不通报主人,好像说不过去。莫非这余美人怨气重得连班婕妤都看不顺眼了,把她给谋害了?
不对,阿九说过,余美人在九幽最信任的就是班婕妤和崔主任。
这余美然,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我实在很好奇。
两个宫女引领着我们进了摘镜殿,宽大的房间里有一男一女跪在青石地板上,俯身哭泣。
我偷偷瞄了两人一眼,真是一对璧人,一个轻花嫩笋欲凌空,一个空谷佳人抱幽独。如果这两人是清以前的人,我不由得要对我自以为的进化论产生怀疑了。
两个宫女对我们说:“你们在这等着,我们去秉告余美人。”
我马上说:“有劳两位姐姐了。”
两宫女进去没多久,我听到有人喊了一句:“余美人来了!”
我和丁宇都不免紧张起来,这是关键的一个人,如果在她面前露怯,我们就玩完了。
只见从珠帘后面,走出一个华服美人,秀魇堪比春花娇,眼比清波更清澈,指如葱白唇如朱丹,一袭红衣,动人心魄。可是就这样一个美得不近情理的人,出现在我眼前的一刹那,我几乎吓得晕了过去,这实在是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