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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顾浅忆

你爱我不如我爱你,这样你才会珍惜我。

——《青春回忆录》

2010年3月25日,那是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

那天中午,我和宿舍的几个同学刚打完篮球,准备回去洗澡换衣服。就在回去宿舍的路上,我遇见了好久没见的夏陌。她还是一样,喜欢自己一个人坐在树荫底下静静地看书。正如我第一次见她的那样,依然如此。

第一次见夏陌是我转学去学校的时候。我向新班级走去,看见树荫底下有个女生低着头看书,仿佛这个世界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朵白色的小花悄悄地从树上落下,掉在了她的头上,而她却浑然不知。我轻笑一声,走过去帮她把头上的花拿了下来。她抬起头看着我,表情很迷茫,明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但却跟我说了声“谢谢!”

她合起书,抱在胸前,向一间教室走去。我来到了新班级,才发现原来她叫夏陌而且还是班长。不知道也许是从那次开始,还是也许是从之后才开始,但是一直以来我都知道我喜欢夏陌很久很久了。

“顾浅,这里!”夏陌放下书向我招手。

我撇下几个一起的打篮球同学,跑过去坐在夏陌的身边问:“有事吗?怎么想起来见我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应该记得的吧!”夏陌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我笑眯眯的。

“记得,当然记得。你的生日,4月5日。不是还有一个多星期吗?”我有些疑惑。

夏陌的生日刚好是清明节,所以她一般都喜欢在生日前和我们一起出去玩。

“不是,去年我生日是你说过的,要在今年我生日前带我去玩。”夏陌嘟起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件事啊!你想去哪里玩,我随时奉陪到底。”我拿过夏陌的书,看了起来。

“顾浅,刚好明天我没有课。要不就明天,你陪我出去逛街好吗?”夏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

我思考了一下最后决定说∶“嗯,好吧!”

“看你这样子,好像很不情愿哎!”夏陌瞪着我说。

“不是啦!能和l大校花一起逛街是我的荣幸,不过我明天有课。但您都发话了,我怎么会有不去的道理呢?”我把书还给夏陌,又加了一句,“别再把‘summer’写成‘below’。”

“知道啦!我大学选的主科是法律系,又不是外语系。不过你要记得,明天早上八点来我宿舍下面等我。”夏陌拿起书,向女生宿舍走去。

“知道了。”说完,我赶紧跑上了宿舍。

走到宿舍,一开门,气氛由于我的到来变得死气沉沉的。大家全都阴着一张脸看着我,眼神好可怕。

“顾浅,什么时候和l大校花勾搭上的啊!”

“说什么勾搭,一个是高考状元,一个是l大校花,这不是郎才女貌吗?”

“就是,重要的是,顾浅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高中啊。”

“死咯,那不是你们已经在一起有三四年了?”

“我们不是那个关系,朋友,但也许以后会……”

“顾浅,这么久了,你都没搞定。咱们宿舍里就你一个帅哥,你可得给我们挣点面子啊!其他宿舍天天跟我们炫耀他们的女朋友,看的我们这些单身狗都眼红了。”

“切,洗澡去了。明天我要出去,点名的时候记得帮我应声啊!不然要是被那位‘灭绝师太’知道了我没去上课,还不骂死我。”

“你要翘课?不会吧!”

“嗯。我明天要和夏陌出去逛街。”

“好吧,但是要是被发现了不怪我啊!”

“知道了,我当然是不会怪你的。但是我不确定我要是把你们开学到现在一共翘了十八节课的事情给‘灭绝师太’说一下,你说她是惩罚我这个初犯呢,还是你们这些重犯呢!重要的是,其实‘灭绝师太’是我的小姨,所以我才不敢旷她的课。就算她发现我旷课,也就是骂几句而已,但你们可就不同了。”

“顾浅,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大boss。”

“就是啊!这世道不但要拼爹了还要拼亲戚,没人道啊!”

“那不就是!顾浅脸上写了一句话,那就是‘有亲戚就是任性,不服你咬我啊’。”

我笑而不语,拿起换洗衣服走进了洗手间。

远离神经病舍友,珍爱生命。

2010年3月26日,我和夏陌约好了今天出去逛街。

我穿好外套,走到了女生宿舍楼下等夏陌。

“顾浅!”我抬头看向了楼上,夏陌兴奋的在向我招手。

“快点下来。”我催促道。

“知道啦!我现在就下来。”我看着夏陌向后面的楼梯走去。

夏陌从后面用手蒙着我的眼睛说∶“猜猜我是谁?”

我拿开夏陌的手对她说说:“别闹了,夏陌。”

夏陌哼了一声,说了一句∶“一点都不好玩。”

跑到了老远,才对我喊道:“快点,顾浅我要去吃早餐。”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知道了”

吃完早餐,夏陌和我一起在街上乱逛。

“你要去哪里啊!”

“不知道,看到哪里好玩就去哪里。”

“要不,我们去溜冰。”

“不喜欢。”

“做陶瓷。”

“不要。”

“买衣服。”

“哎呀,顾浅你能不能想一些好的建议啊!”

我想了一下,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我一打响指,拉起夏陌的手就跑了起来。夏陌也不问我要带她去哪里,就跟着我一起跑。

来到我的出租屋,我走了进去,夏陌也跟在后面进来了。夏陌好奇的到处看看,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惊叫一声对我说∶“顾浅,这是谁的?”

“什么是谁的?”我看向了夏陌。

“这个,香水。”夏陌拿起我放在沙发上的香水说道。

“哦,你说克莱夫基斯汀香水‘皇家尊严’啊!”应该是上次我妈来的时候落下的吧!

“为什么你这里会有女人的香水啊!”夏陌好奇的看着手上那小小的一瓶香水。

“这是我妈不小心掉在这里的。”我从房间里拿出了吉他。

“哦,那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夏陌坐在沙发上,把香水喷在手背上,闻了闻说,“好香啊!”

“你猜。”我冲夏陌挑了挑眉,一副神秘的样子。

我拿起吉他,拉起夏陌跑了出去,不知跑了多久,我终于停了下来。

“地下通道?”夏陌疑惑的看着我。

“嗯,我来弹吉他,你来唱歌。”我把吉他拿了出来。

“你是怎么想出这个,额,怎么说呢。”夏陌拍了拍头说,“就是这个建议的?”

“我平时经常来这里卖唱的好吗?”我说。

“你有穷到需要靠卖唱来过日子的地步吗?”夏陌皱着眉头说。

“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装作一脸忧愁的说。

“呵呵,那你说唱什么。”夏陌忍不住被我的一句话逗笑了。

“你喜欢唱什么就唱什么。”我低下头想了一会又说,“要不你就唱《红豆》?”

“也可以,反正除了那首歌我就不会唱了。”夏陌可爱的挠挠头说。

夏陌的声音很好听,轻轻地,悄悄地,慢慢地,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一点一点的深入你的心。慢慢地有一些人聚集过来,站在旁边安静的听。

还没好好的感受

雪花绽放的气候

我们一起颤抖

会更明白什么是温柔

还没跟你牵着手

走过荒芜的沙丘

可能从此以后学会珍惜

天长和地久

有时候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

夏陌唱完最后一句的时候,顿时人群中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但还没等他们反映过来,我便拿起吉他就和夏陌一起不约而同地跑了起来。夏陌抓住我的手,一路上洒下她银铃般的笑声。

夏陌停了下来,蹲下靠着墙坐在了地板上,我也跟着夏陌一起坐在了她的身边。

不知为什么,夏陌看了看我又低下了头的这个举动让我有点觉得好像要发生点什么事情。但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

“我要走了,l大让我们法律系的学生和n大学进行交换生的学习和交流。”夏陌也不看我,继续说下去“明天我就要走了,所以我今天才找你出来。”

“你英语又不好,要是去了那边你怎么生活?”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夏陌不能去。“不行,我去跟学校说,让你就不要去了。”

我当时心里面除了担心还是担心,夏陌的英语不是很好,到了那边可全部都是全英语交流。

“顾浅我已经决定了,连护照都已经办好了。”夏陌语气坚定的对我说。

“那你要去多久。”我很了解夏陌,她一向都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

“一年,刚好大三我回来,然后就可以去律师事务所实习了。”

夏陌说完,我们都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顾浅。”夏陌轻轻地叫我。

“嗯。”我应道

“我走了,你会想我吗?”夏陌见我不说话,又说,“明天早上九点半的飞机。”

低着头的我听到了小小的抽泣声,一滴水掉在我的手上,我知道,那是夏陌的眼泪,她哭了。我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夏陌,看着她的眼泪,我在心里面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听到夏陌离开的脚步声,我才抬起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对不起,我应该支持你的决定。而且如果你走了,我当然是会想你的,而且是很想很想的那种。可是,我也怕,怕你回来后……”

第二天我来到机场,夏陌正在和莫安她们说话。我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她们,不走过去。已经八点五十分,夏陌准备要登机了。夏陌焦急的四处张望,似乎是想在川流不息人群中找到我。

九点,九点五分,九点十分。

“请九点三十分前往美国康涅狄格州的乘客迅速登机,我们的飞机马上起飞。”

夏陌一脸不情愿的前往登机处,不舍地时不时回头看几眼莫安她们。

其实夏陌不知道,我不是不想出去,而是因为在昨天晚上我回家的时候出了车祸,我的右手粉碎性骨折。我不想让她还没去到美国,就为我担心。而且即使我出去了,也是增加了不舍,这根本是无济于事。所以,我一直看着夏陌登机,都没有离开。

2011年4月10日,时隔一年,夏陌今天就要回来了。

我站在站口等待着夏陌,在人们走下来的时候,我的双眼急切地寻找着夏陌,不知道她又没有什么变化。

“顾浅。”夏陌向我招手,她的身边还有一位男生。

“这位是?”我走过去问道。

“这位是我男朋友sdjk。”夏陌说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哦,你好。”听到这个回答我的心里当时一怔,但又迅速恢复,向sdjk伸出手。

我也想过夏陌去到美国也许会交男朋友。但是打电话的时候从没听夏陌谈起过要交男朋友这件事。这是侥幸的心理吗?是吧!想着想着我自嘲的一笑。

sdjk也伸出手来和我友好地握手。

我帮夏陌推着行李走出了机场,我想∶那件事要不要告诉夏陌呢?

“夏陌,我不知道我这样说对你好不好,但是请你先不要把你有男朋友的事和大家说好。”我犹豫着说了出来。

“为什么?”夏陌不解的看着我。

“莫安和忆南分手了,莫安的心情很不好,所以你先不要把你有男朋友说出来,你有时间去安慰一下莫安。其实忆南的心里面也不好受,但是他们都接受不了事情的发生。”我把行李搬上了汽车的后备箱。

“莫安为什么会和忆南分手了,我不在的的这一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夏陌问道,显然大家什么都没有跟她说。

一路上,我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夏陌。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太狗血了吧!莫安怎么会和忆南的爸爸上床了呢?ohmygod,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呢?”夏陌惊呼一声。

“莫安当年高考失利的事情你和陈吟是知道的对吧!”我的眼睛让夏陌急的想逃避。

夏陌紧咬着下唇,沉默不语。但是,我的下一句话让她更是震惊不已。

“其实你不用紧张,当年忆南的高考也是失利了,他同样让我们瞒着莫安和你们。”我低下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三点,还有两个小时。

“事情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那莫安现在呢?”夏陌皱了皱眉头。

“莫安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以后,自己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差不多一个多月了。谁都不肯见,就说想一个人好好的静静。有时间吗?等下和你一起去看看她。你刚刚回国,她应该是不会再拒绝了。”来到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前,刚好是红灯,我停了下来。

“好啊!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一定很伤心。”夏陌想了想又说,“那a大有没有做出什么回应?”

“怎么可能,他们恨不得现在立刻和莫安撇清关系。而且忆南他爸爸也被查出之前的贿赂记录和挪用公款,在公安局里面待审。忆南的家里也是一团乱,连房子都被查封了。忆南的妈妈又吵着说要和忆南的爸爸离婚,现在家里面全靠忆南一个人撑起来了,希望他不要太累得好。”我想起了之前去忆南住的地方看了一下,这不敢相信他竟然住的下去,那个地方简直就不是人住的,更何况是一个住惯了别墅的大少爷。

“没有什么办法了吗?莫安要是没有学籍,以后她的工作怎么办啊?”夏陌紧张的问我。

“不知道,先看过吧!事情的结果都还没有出来,这也要看一下a大的回应才行,不然现在做什么都是没有用。”我叹了一口气。

“是啊!当年要是不发生高考失利这件事情就好了,不然现在一切都是完美的。”夏陌哭了,眼睛红红的。

“一个小时后我还要去听忆南的演奏会,现在忆南已经还清了贿赂的钱,还加盟了我新开的公司‘longing’以及‘不变’。”

见夏陌没说话,我又继续说∶“我见你今天回来,就想说让你劝一下莫安一起去看忆南的演奏会,所以买了三张票。”

“嗯,莫安应该也很想忆南吧!”

夏陌说完这句话以后,车里陷入了一阵的沉默之中。

红绿灯后转一个弯就到了l大的门口。

大家都下车后,我看了一下sdjk说∶“他是我们学校的?”

夏陌看向了sdjk说∶“不是啊!”

我问道∶“那他怎么办?”

夏陌笑着说∶“其实我并不认识他,因为他说他想去l大看看,我就跟他说我是l大的学生,可以带他去,所以事情就是这样。”

夏陌用流利的英语对sdjk说∶“hereislbigthe,Iwalkedfirst,goodbye。Bye-bye。”

sdjk说∶“yes,thanks,Bye-bye。”

夏陌耸耸肩对我说∶“他听不懂中文。”

sdjk走后,夏陌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顾浅,Iloveyou,我爱你。”

我松开夏陌,看着她,谁知她竟然主动吻上了我。

夏陌喜欢用橙子味的牙膏,嘴里一股清香的橙子味。看到夏陌快呼吸不了了,我才松开了她。

一吻结束,夏陌在我脸上亲了一口,一字一句的对我说∶“顾浅,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

我抱起夏陌,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我也爱你。”我把夏陌抱在怀里对她说。

我和夏陌一起坐在校园里的树下,夏陌靠在我的肩上。

“顾浅,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为什么你喜欢我这么就都不放弃啊!从高一到现在有五年了吧!”

“因为你爱我不如我爱你,这样你才会珍惜我。”

“那你为什么当年不来机场送我。”

“那天我不巧有课,而却还要写一个关于近几年来对金融界的一个看法吧!”

“哦――”夏陌故意拖长声调,看得我心里发毛。“你学的不是企业管理吗?怎么变成了金融。”

“呵呵,你还生我气啊!”

到了最后夏陌还是没知道我手臂受伤的事,我只是不想让她担心。

“没有,只是当时我是想在机场跟你表白后,才去n大的。因为我害怕,害怕你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交女朋友。”

“我也怕。但是现在你有了我,我有了你。”

“是啊!现在的我终于配得上你了。”

“你为了配的上我而一直努力,但在我的心里是我配不上你。纵使你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最好,但你在我的心里面是最好的。”

说完我托住了夏陌的后脑勺,吻了上去,一直到夏陌涨红了脸才停了下来。

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夏陌拒绝我的理由。原来是因为我的身份――l·m集团现任董事长。

风吹过,树叶落下,还和当年一样,同一个地方,同样的人,但不同的是时间和青春。

正如我所说的她爱我不如我爱她,这她才会珍惜我。

当年我给夏陌的那张纸上写着∶Wewillbetogether。

意思是﹕我们一定会在一起的。

有那么一个人,愿让你为他倾尽一生的时间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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