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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每个人都会为了喜欢的人而努力改变

新学期开始,过完年回来的人一个个都显得神采奕奕。三周的开学适应期过后,一切的安排又开始井然有序起来。到养老院做义工的志愿者活动在第四周周六正式开始,很遗憾,许南乔因为学生会的事太忙,无法再继续参与到其中。其实第一学期时部门的师兄师姐就建议过他放弃志愿者的工作,但那时心有牵挂,而且学生会的事还勉强应付得过来,就是有时学生会的活动时间跟志愿者活动时间冲突,许南乔不得不向志愿者服务队请假。这个学期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一个学期,他必须要更大地得到学生会跟老师的认可。至于她,现在已经过了第一阶段,不去养老院应该影响也不大。

学校对这种长期的义工活动一般只有一个学期的限制要求,新的学期开始,结合各方面的因素,会换上很多新人,也会重新分配任务。所以,是否继续参加,只要回复一个“是”或“否”就搞定。一听到许南乔不去的消息,韩旭跟杨小乐也相继回复了“否”。

看到同组的其他人都不去了,恰好当时辜缺夏看到有去福利院辅导小孩子的义工活动,她也选择弃旧换新,从老人群转到孩子堆。新的环境,新的组员,新的服务对象,辜缺夏也没有什么不习惯,还是耐心、认真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辜缺夏每次去都会带点小零食、小玩意过去,再加上温柔耐心的性格,所以也颇得小孩子的喜爱,工作得非常称心。

想到这个志愿小组要散了,许南乔便趁着大家周日都有空组织了一次野炊。四个人毕竟太少,于是陈锦文跟郭子健也一起去了。野炊地点在附近学校的后山烧烤场上,提供炊具和柴火,材料自备。辜缺夏的贤惠是众所周知的,不认识她的人看她样子也看得出来,所以野炊的重任就落在了她身上。早早地,许南乔便跟辜缺夏先出发去菜市场买菜,其他人随后直接到野炊地点。

看着许南乔交给她的菜单,辜缺夏问还有没有别的想吃的。

“要是问我啊,我很久没吃过外婆菜了,怪怀念的。”许南乔一边说着一边回忆着那种家常的味道,一副怀念又幸福的表情,逗得辜缺夏不禁笑起来。许南乔看到辜缺夏笑得这么开心,忙笑着问她笑什么。

“我没想到你爱吃这个!不过,要是他们知道满怀期待辛辛苦苦地搞一次野炊,却被你用这么家常的菜来对待,他们会不会骂你啊?”辜缺夏说着又笑了起来。

原来她也会开玩笑!许南乔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一层,上扬的嘴角充分表现了他内心的兴奋与快乐。

“你要是想吃的话,下次有机会我再做给你吃。”辜缺夏接着说道。听到这句话,许南乔无异于像拿了一副免死金牌,必要时刻可以搬出这道金牌来帮助自己成就大事。

“我可记住你这句话了啊!”

辜缺夏点点头,难得露出一副宠溺又得意的表情,像在哄一个小孩子说,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立刻就买糖果给你吃一样。

从挑菜到讲价,辜缺夏都显得很专业。但辜缺夏的讲价并不像一般人一样,死缠烂打一定要把价格压得很低,她只是稍微压一下,不至于太贵,但也不会让卖主太为难。当然,如果卖主连一分钱都不能少,她也不会说多一句话,而是平静地换另外一家。许南乔跟在她旁边,认真地听着她讲价,有时两个人也一唱一和,让买菜阿姨少点钱。当买菜的人装好菜,许南乔就提起来,辜缺夏给钱。这样的生活多惬意啊,以后下班或者周末时,两个人也手牵着手来买菜,回去一起煮饭、做菜,也许生活很简单,但这就是许南乔所要的家的感觉。

两人提着菜到达野炊地点时,韩旭他们已经把炊具等东西都洗好。看到大袋小袋的肉跟菜,大伙儿连忙去接手,然后兴高采烈地去清洗。这会儿辜缺夏已经去准备锅、准备水先熬汤、煮饭,然后开火炒菜。

本来在帮忙生火的是许南乔,后来许南乔接到了电话,便到旁边讲电话去了。刚好杨小乐在洗菜时被韩旭吐槽她洗菜速度太慢,她懒得跟韩旭说话就跑去接替了许南乔的位置。果然,人在不顺心时做什么都不顺。原本还很旺的柴火一被杨小乐接管之后便越来越小,最后居然索性熄灭了。杨小乐学着电视剧里的情景跪在地上,用树枝轻轻挑起木柴,然后鼓起嘴对着里面吹。很快地,柴火又继续燃烧了起来,这也没什么困难的嘛。杨小乐正得意地想着,火又灭了。继续吹!几次下来,不说锅里的菜能不能吃,杨小乐跟辜缺夏也被烟雾呛得泪流满面,周围一副乌烟瘴气的模样。

“我来吧!你们先去旁边缓一下!”许南乔听完电话回来赶紧来救场。被熏得眼睛都睁不开的两人赶紧跑去水龙头拿水洗脸。看到杨小乐走过来,大家突然捧腹大笑。辜缺夏不知道她们两个怎么了,忙问他们笑什么。

“没什么。我们只是觉得……杨小乐……太可爱了。哈哈哈……”韩旭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知道大家都在笑自己,杨小乐马上意识到肯定是哪里有问题,忙追问他们。

“黑猫警长,你去里面找个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吧。哈哈哈……”

听到韩旭的提示,辜缺夏往杨小乐那边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原来杨小乐娇小的脸两边都各自长出了三根“胡须”,辜缺夏也被杨小乐的样子逗笑了。看到连辜缺夏都笑得这么开心,杨小乐顿时觉得有点难为情,赶紧跑去找镜子,可刚迈开脚就被辜缺夏叫住。

“不用去找镜子啦!过来!”辜缺夏招手让杨小乐靠近她一点,然后拉着辜缺夏往水龙头走去。辜缺夏弄湿手,两只手在杨小乐的两边脸上轻轻抹开,黑色沾满了辜缺夏的手。

“你看,你这只小猫的胡须可真够黑的。”辜缺夏摊开手给杨小乐看。看到辜缺夏灰黑的双手时,杨小乐终于知道大家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了。这下,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大家平时去的都是烧烤,很少试过在这样的环境下煮饭、炒菜吃,热情度和期待值都极高。兴致勃勃地洗完菜后大家便围着炉子看着锅里的菜,眼珠子动都没动过,感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每上一道菜大家就抢着去“试”,然后一口一句好吃,根本停不下来。

“诶!你们留点给下厨的人吃啊!人家那么辛苦。”许南乔提醒大家说。大家这才想起他们好像有点失礼,不过没关系,都是熟人需要顾什么形象?

“没关系,你们吃吧!看着你们吃得开心,我也开心。”辜缺夏抬起头,看着他们吃得津津有味,是真的很开心。听到许南乔的提醒,杨小乐这会儿已经夹着一块肉来喂给辜缺夏吃,还一个劲地夸辜缺夏厨艺了得。

“杨小乐,你什么时候学学人家缺夏啊?”韩旭顿了一下,继续说,“算了,就算学,你也学不会的了。”韩旭说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有东西吃还塞不住你嘴巴啊!”杨小乐生气地看着韩旭,然后转头对辜缺夏说:“缺夏,你不要做他那一份了,他要吃让他自己动手。”

“杨小乐同学,我错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辜缺夏并不会真的照杨小乐说的去做,但玩笑不能开得太过火,所以韩旭赶紧求饶了。大家看到这一幕都哈哈大笑起来。

野炊过后,大家还是各自有各自的忙碌,但偶尔许南乔也会组织大家一起吃个饭。虽然不在同一个志愿小组了,但毕竟还是朋友。最初是四个人的聚餐,慢慢地,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变成许南乔和辜缺夏两个人的“约会”。一个见惯大场面,一个习惯淡定从容,两个人一起吃饭、聊天,每次许南乔都送辜缺夏到女生宿舍楼下,两个人就这样平静又愉悦地度过了半个学期。江静华她们三个都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有个人偶尔陪陪悠闲的自己吃吃饭、聊聊天,一起散散步,倒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只是,每次吃饭许南乔都不让辜缺夏给钱,就这一点,辜缺夏有点为难。辜缺夏不愿意欠别人什么,尤其是在这区区的钱财上。而且,被请一两次尚可接受,三四次就有点过火了。下次,说什么也不能妥协了。

许南乔到底是懂得辜缺夏在想什么的,也知道对辜缺夏这样的人来说,强硬的态度反而会让两个人越走越远。所以,自从辜缺夏表示接受他所谓的绅士风度略为难时,他就及时收手了,答应AA制,这才让两个人的距离保持原来的大小,甚至更小了些。

辜缺夏聚餐的事从来没有瞒过宿舍的人,只是戴玉娇突然想起辜缺夏这个志愿小组的聚餐好像有点频繁,这次数都可以赶上他们协会了。按道理说,一个学期,只是每周六去做一下义工,感情没道理有那么深,而且他们现在都没有一起去做义工了,四个人的时间也没那么容易协调。掐指一算,好像平均每两周就聚一次,这频率有点不正常。

“刚开始是四个人的,后来其他两个人太忙,就剩两个人聚咯。”辜缺夏平静地回答道,并不觉得事情真的有戴玉娇说的那么匪夷所思。

“除了你,另外一个是男生吧?”戴玉娇睁大眼睛问道。看到辜缺夏点了点头,她马上激动地拍了下手掌,恍然大悟接着说:“缺夏,那个男生长得帅不帅?”

辜缺夏被戴玉娇惊喜可爱的神情搞得疑惑不解。戴玉娇又兴奋又着急,拽着辜缺夏的手连忙问道:“他有没有跟你表白了呀?不是,你们该不会已经悄悄在交往了吧?”

“说什么呢?你这小丫头!”辜缺夏故作生气瞪了戴玉娇一眼。江静华跟凌舒听到戴玉娇这样问,大概明白了什么,只等辜缺夏从实招来。

两个人只是有空时一起吃吃饭,一起散步回宿舍,确实没什么好招供的。于是大家又继续追问许南乔的长相、性格等。辜缺夏没有问过许南乔任何关于他的情况,只是曾经有听到他跟杨小乐他们聊天时有提起过他是校会的。

江静华也是校会的,听到许南乔的名字时就知道是哪个人了。一表人才,待人温和,大事小事都能独当一面,能力出众。虽然只是女生部的一名干事,却跟校会的各个部门都有交流,颇得大家的喜欢,尤其是同级的女生,听说很多女生都或远或近地关注着她,其中包括一些师姐。

“哇!这么好的男生,缺夏你可要抓住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喊我们!”戴玉娇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说。

许南乔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男生,这点辜缺夏很清楚。可是,难道凭吃几次饭就能断定他喜欢她吗?许南乔虽然没有韩旭活泼好动,但也并不内向,每次从校门口走回宿舍的路上,总是有好多人跟许南乔打招呼,由此可知他人缘有多好!而她辜缺夏,无部门无组织,性格娴静,也不爱交际,这样的她真的会是许南乔喜欢的类型吗?也许,像杨小乐那样活泼开朗、爱交朋友的性格更讨大家喜欢吧!

正想着杨小乐,杨小乐就打来电话约辜缺夏,说好久不见了,想让辜缺夏周日陪她去逛街。本来是两个人的,后来许南乔听说了这件事,便跟着辜缺夏去了,而韩旭跟着许南乔去了。于是,四个人又聚在一起先吃了午饭再一起去逛街。

杨小乐约辜缺夏逛街的主要目的是让辜缺夏帮她挑衣服、鞋子。其实杨小乐的穿衣品味也不差,只是风格跟她性格一样,青春活力。听说男生都喜欢像辜缺夏那样端庄淑女的,所以杨小乐要改头换面。一向蹦蹦跳跳的杨小乐摇身一变,变成一个优雅的淑女,想必会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吧!

“缺夏,你看这件怎么样?”杨小乐拿着一袭白色长裙在自己身上比着,眼里散发出的光彩夺目耀眼。

“哈哈哈哈……杨小乐,你确定要穿你手上那件吗?”杨小乐的灵魂还停留在变身之后大家的反应,听到韩旭的笑声时反应不过来,一副懵了的样子,忙问手上的这条裙子有什么问题。

“裙子是挺好看的,可这么素雅的长裙穿在张牙舞爪的你身上,你不觉得很滑稽吗?哈哈哈。。。。。。”韩旭还是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小学四年级后,杨小乐就再也没穿过裙子。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她这副生龙活虎、蹦蹦跳跳的样子,连她自己也以为这辈子大概就是这副模样了。想不到今时今日,她竟然要在大家的注视之下穿起十年都没碰过的裙子,她真的可以穿吗?杨小乐不免有些忐忑紧张。

“别听他的!喜欢就去试试啊!”辜缺夏安慰杨小乐说,鼓励她去试衣间把裙子换上。

过了好一会儿,试衣间的门终于被打开,杨小乐低着头,咬着嘴唇,一只手紧紧抓着裙子腰间的一小处,另一只手握成小拳紧紧贴在大腿外侧。如此羞涩安静的杨小乐,着一身白色飘飘长裙,踩着商家提供换衣服时用的高跟鞋,亭亭玉立,温柔淑女却不失灵气,显得气质非凡。她慢慢地把头抬起来一点,偷偷去看他们三个人的表情,眼睛一眨一眨的,细细的眉毛也跟着跳跃起来。韩旭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瞬间所有的温柔娴静都被打破。

“臭韩旭!你笑什么?”杨小乐双手挽起裙子,快步走到韩旭跟前,然后双手叉腰,挑眉瞪眼近距离直视韩旭。

“没……没笑什么。”韩旭捂着肚子笑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顿了顿,接着往下说。“不过,杨小乐,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穿着这身长裙气势汹汹地去打人时,你一个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角,没打到人,却先把自己给摔倒了!哈哈哈……”韩旭一边说着又一边笑起来。

杨小乐气得直跺脚!忘了脚下踩着的是4厘米高的高跟鞋,差点扭到脚。其实杨小乐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不适合裙子、高跟鞋这样的淑女搭配,可是,人有时候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就算把自己搞得不伦不类、生硬别扭也会觉得是一件幸福的事。至少你努力过去靠近,那么希望总会有的。虽然一路上韩旭总是用奇怪的语气、奇怪的眼神毫不留情地打击杨小乐,可杨小乐就是死了心要转型。经过整整一个晚上的左挑右选,杨小乐还是大有收获,左手两袋,右手两袋,陪伴同行的三个人也逃脱不了当苦力的重任,每个人的双手都是挂满了东西。包装袋里面装着的无非都是差不多的裙子,只是长度不同、布的多少不同而已;当然,还有两双高度不一样的高跟鞋。

杨小乐一向都是想到什么事就要去做的人。装备准备齐全后,便开始往自己身上套上那些逛了几条街得来的象征着淑女的装备。早上天还灰蒙蒙的,杨小乐就蹑手蹑脚地爬起床,闭着眼睛一边微笑一边洗漱,脑海里全是大家看到摇身一变的她的惊讶和赞赏的表情。她关心的并不是大家的反应,而是那个人的反应。马尾不扎了,要披着才能显现温柔;脸上要搽点美白霜,嘴唇要上点淡粉色的口红;然后套上一身素色轻柔的长裙,扣紧脚踝处细高跟鞋的扣子。大大咧咧、活泼俏皮的杨小乐摇身一变就变成了温柔安静的小美人。当这样的杨小乐出现在大家面前时,大家确实如想象之中如此惊讶,下巴都要掉下地了。当然,惊讶的眼神也散发着光芒。之前的杨小乐凭借活泼开朗的性格和能说会道的本领已经和很多男生打成一片,而这次的改变却让那些“哥们”眼前一亮,于是越来越多的男生以各种理由接近杨小乐,试图把这个可爱的小美人占为己有。

可是,对于杨小乐这种巨大的改变,身边的人还是有点不习惯。比如说像韩旭跟许南乔就非常不习惯一向吃东西狼吞虎咽的杨小乐突然变得这么慢吞吞,甚至是每次都慢悠悠地挑几粒米到嘴里,然后轻轻地、轻轻地咀嚼。当三个人都吃饱时,杨小乐碗里的饭像没动过似的。在大一最后一次一起吃饭时,也就是考完期末试准备过暑假时,韩旭实在看不过眼了,半是语重心长半是开玩笑地说道::“杨小乐,你别这样为难自己了!吃好穿好过得开心就得了!干嘛要在乎别人的评价呢?”

许南乔使劲地点点头,表示非常同意韩旭的说法。主要是看到杨小乐这样为难自己实在于心不忍,于是在送辜缺夏回宿舍的路上,许南乔跟辜缺夏商量:“缺夏,以后小乐再让你传授什么淑女秘诀,你就随便敷衍一下她就好了,好吗?”

本来是两个人并排着走,许南乔说着转头过去看辜缺夏,继续说:“这样子,她累,你也累。”语气比之前更心疼,却不知道这心疼的对象到底是谁。

“其实也难怪她。每个人都会为了喜欢的人而去努力改变,都希望能变成被那个人喜欢的模样……”

“那你会吗?”许南乔想都来不及想就从口中蹦出这句话,紧张期待过后突然很后悔,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借着校道上昏黄的路灯,许南乔睁大眼睛仔细去分辨那张侧脸的神情,什么蛛丝马迹都没有。许南乔顿时松了一口气,可同时又觉得巨大的失落感像洪水一样席卷而来,把他整个人紧紧包围。许南乔把头转回来,左边嘴角偷偷上翘,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辜缺夏想了一会,微笑着说:“不知道,反正还没遇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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