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凡缓缓的迈着步,心中有丝丝的感慨与失落,但失望之余却不为自己的选择而后悔,人生的际遇抉择何其的多,但只求一个问心无愧而已。
石敢当与钟大牛追上任不凡,看到任不凡神情之中有茫然与决然之色,便以为他心中有抑郁不快,心情不定。
石敢当眼睛一转,笑着说道:“哈哈,任兄,你不是说打完擂台后,我们就三个一起结拜金兰吗?此时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岂不是大好时辰?”石敢当一脸的嬉笑,又一面给钟大牛做脸色。
钟大牛马上就会意了,也笑着道:“对啊,任兄弟,我看这天气也不错,不若就在这里结拜吧,以后天大地大,我们三个一起闯天涯,岂不快哉!”
任不凡恍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笑道:“两位兄弟提醒的事,是任某着相了,往事如烟,何必拘泥。我们回到州城后,便找来我的师兄一起结拜。”
“好嘞。”石敢当与钟大牛见任不凡已然放下包袱,不禁快慰,欣然答应。
三人都有武艺,腿脚也麻利,过不多时便到了任不凡租住的小店。任不凡先上楼,左手轻轻叩了叩孙悟空的房门,喊道:“师兄,开门吧,是我回来了,有事找你。”
房门打开,只见孙悟空手上提着一个包袱,眼神充满着阴郁,说道:“师弟,俺也有话跟你说,都憋了几天了。”
任不凡见到孙悟空提着包袱,怎会不知意思,倏然眼睛噙着泪,激动说道:“师兄,你这是要干嘛,要上哪去?”
孙悟空见到任不凡泫然欲泣的样子,内心也甚是难过,说道:“师弟,俺老孙知道你有鸿鹄一般的大志,凭你的一身本事,今后在云霞山上总是会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俺与你不同,自由自在惯了,完全受不得那些仙家大派的拘束,更看不得别人那蝇营狗苟的嘴脸。俺不想拖累师弟你的前程,也不想寻不痛快,就此分道扬镳吧。”
任不凡这时已经两行热泪留下脸庞,声音沙哑道:“师兄,我十二岁与你相识,并一同上山修行,这二十年与你的酸甜苦辣,你对我的关照呵护,师弟我至今仍历历在目,不敢或忘。你说这二十年的同门情谊怎么能说谁拖累谁呢?”
“况且,我也不去那云霞山擎天宗了,以后我们一起闯天涯去。”任不凡续说道。
“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去那擎天宗了,凭你的武艺定是去得的。”孙悟空忽然疑惑道。
这时石敢当与钟大牛走上前来,石敢当解释道:“任兄的武艺当然是没问题的,而且还夺得了擂台魁首,本是要成了擎天宗的内门弟子,但任兄愣是向那邱长老提了个请求,说定要让你入门才行,那邱长老以擎天宗不收妖族弟子为由回绝了任兄,但任兄也重情重义,也拒绝加入擎天宗。事情经过就是如此了。”
钟大牛附和笑道:“其实那邱长老拒绝了也好,我们四个以后踏遍天涯,行侠仗义,且不快活!”
“师弟,你怎么能为了俺放弃了进入仙门大派的机会呢?你这叫俺怎么安得下心!”孙悟空听石敢当这一说,心中登时懊恼郁结,愤愤不平。在他的思想中,他作为师兄,是要保护师弟的,就像一颗大树要呵护树下的小树苗一样,他就是为遮风挡雨而存在的守护神,这就是他的价值观所在。
任不凡红着眼说道:“师兄不必记挂这事,反正擎天宗是去不成了,我们以后的路再从长计议,你且先放下行李。”
孙悟空摇了摇头,说道:“这几日,俺想了挺多事,一则师弟你已武艺有成,天下大可去得,俺下山以来也没帮得什么忙,自感无聊得很;二则俺屈指算来,已近三十年没得回猴岛了,对俺那兄弟姊妹,猴子猴孙甚是想念,也是该回去看看了。因此,俺还是得走。”
任不凡见孙悟空去意已决,便说道:“那我若是想师兄,到南海怎么寻你?”
“哈哈,我们是修道之人,此是小道而已。”孙悟空说着便右手拔下脑后的一撮猴毛,递给任不凡,又说道:“俺在这些猴毛之中存有神念,你若有什么难事告急,只要取出三根,念动咒语,俺即会从南海星夜赶来助你。”说完便把咒语传给任不凡。
石敢当站在任不凡的旁边,见到这猴毛竟然如此神奇,不禁说道:“猴哥,要不你也给我几根猴毛吧,我也会想你的。”石敢当之前听任不凡说他师兄神通广大,实力更胜于他,本就神往之,再看到这猴毛竟能积聚神念万里传音,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钦佩之意油然而生。
“去去去,俺跟你又不熟稔,竟来多事。”孙悟空虽然看出石敢当与钟大牛是任不凡的朋友,但关自己鸟事啊。
石敢当吃了个”闭门羹”正感到郁闷,任不凡随即慨然道:“师兄,且听我说,我与石敢当钟大牛二人一见如故,今天正待要与师兄一道结拜为金兰兄弟,从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师兄以为可否?”
孙悟空眼珠子一转,说道:“既然如此,我便领了师弟的情,咱们结拜吧。”
于是四个人便在客栈小店中筹备猪头羊首等祭品事项,四人焚香而拜,念誓道:“今日孙悟空,任不凡,钟大牛,石敢当,虽为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皇天,下安黎民。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誓言念讫,仿佛冥冥之中四人心神相接,倍感惬意。然后四人论年龄排辈,拜孙悟空为老大,钟大牛为老二,任不凡为老三,石敢当为老幺。
四个人喜成结拜兄弟,仰天而笑,之后便在小客栈中宴请英雄好汉,共饮而庆,大醉方休。诗有云:
霜飚何凄冽,岁晏同漂泊。
男儿志四方,宁久怨落魄。
怀忠思报国,结义重然诺。
死生贫贱间,交情今寂寞。
差观世态浇,未遇所立卓。
英衮卧东山,南极仰衡霍。
复期宇县清,重使混沌凿。
会见官仪修,再卜东邑洛。
否运行当倾,宇宙胜开拓。
他年功名逼,岂但持禁橐。
堂堂苍须眉,形貌画麟阁。
如何决此行,径欲就邱壑。
五十非无闻,斯文犹木铎。
愿保千金躯,百鸟见一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