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A中的校园里似乎也勾不起什么快乐的回忆,毕竟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能给我留下回忆的只有郁梓飞连昔城和舒艾柔,当年教过我的老师不会记得我,我也不见得能记得他们,尽管在校门外遐想很多,走到校园里面的无聊其实是超出我想象太多的,而且A中校园并不大,走了不久也就逛完了,我试探性地透露出我要回去的意思,可是郁梓飞故意装傻,直到他的电话响起,我便趁机说:“行了行了你快去忙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郁梓飞说:“谁说要送你回去了吗?谁说你可以走了吗?”我好像听到有人通知他去参加什么晚会,他不耐烦地答应着,抓着我的手始终没有松开,眼神瞟过我,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他未经过我的同意就将我挟持去了所谓的晚会,所谓上流人士的社交生活。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他嫌弃我穿的随意,强行拉我去一家沙龙做形象改造。
我从未穿过这样的衣服,背上露的太多,裙摆又那么长,长的同时另一部分又过分的短,而我本身有一米六八的身高,所以从没穿过高跟鞋。我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人揪扯着的提线木偶,郁梓飞拉起我的手挽在他手臂上,一遍又一遍地跟别人客套那么几句话。
晚会是在一个酒店大厅举行的,这酒店我从未听说过,可能是近几年才建的,主角尚未出场,客人们已经交际自如了,大厅是一片粉红色的布局,四处都有气球和鲜花,还有侍者端着银盘分发糖果和蛋糕。看这架势,我问郁梓飞:“这是谁的婚礼吧?”郁梓飞没搭理我。
不断有人向他敬酒,连带称赞我是个漂亮的女伴,我心想,这些人不过是为了讨好郁梓飞罢了,真是虚伪,回去我要写一篇文章好好讽刺一下这些家伙。不过说真的,郁梓飞这身银灰色的西装剪裁得体,配合他的身材,优雅的举止,早已吸引在场女生的注目了,我这个陪衬的作用才是微乎其微,我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被郁梓飞拉来阻挡烂桃花的盾牌。
也许是在商场上的打拼锻炼出了惊人的酒量,喝过一巡,郁梓飞脸上连点红晕都没起,我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他侧过头看我一眼,好像明白了我在疑惑什么,顺手将他手里的酒杯凑到我嘴边,说:“就你天真。”我闻了闻,恍然大悟:“噢,西番莲汁,果然是狐狸!”
忽然,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一束聚光灯打在大厅中央,人们自觉地让出那片明亮的区域,好像将有大事发生,另一束从大厅后面缓缓引来,走出来一个男子,一个女子和一个小女孩。男子一身西装,身体挺拔,修长的双腿迈出稳健的步伐,臂里挽着的女子一袭白衣,纯洁而优雅,略显沧桑的脸上竭力展露出幸福的笑容,她另一只手牵着一个小天使,步子还碎小,圆圆的脸蛋,带着可爱的笑容。他们三个在全场的掌声中走到中央,宛如一件艺术品。
我凝视着他们的脸,二十六年来构建的世界观轰然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