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雪的母亲怀孕,已经七个月了,这是第一胎,由于家里贫穷,都吃不上肉,每天都是馍馍加大葱,父亲看在眼里,自己也挺着急的,但自己又没什么能力挣钱,家里的三分地都不够吃,于是父亲为母亲能吃上肉,于是决定上山去打野味。
父亲用竹子编织成了一个小笼子,去打地鼠。
父亲把笼子放在地鼠的洞口,用力的敲响洞口上面的土地,于是地鼠害怕的跑了出来,正好进了父亲的笼子里。每次得地鼠回家,父亲高昂的声调传遍了土院子:“婆子,我回来了,你看我得到了什么。”
母亲笑呵呵的站在房子的门口:“娃他爸,你真行。”
每次父亲听到母亲的这句话,心里都是很高兴的知足。
父亲的捉鱼手艺也是一绝,每次下河边,都能摸上一两条鱼来。
终于,林凤雪要出生了,母亲痛苦的在床上翻滚着,父亲看在眼里,很是着急,看又没办法,接生婆还没来。父亲看着脸色苍白的母亲,然后拿起了二胡给母亲演奏一曲歌曲。似乎二胡是有魔力的母亲渐渐的安定下来,因为父亲拉的是母亲最爱的曲子,每次父亲拿起有些年头的二胡,母亲总会叫父亲拉一曲。
门口等接生婆的亲戚叫到:“接生婆,来了,快给娃他妈妈看看。”
只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示意父亲出去。
父亲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避嫌,关起屋子的房门,父亲焦急的在大院里等候着,来来回回的走着,心里很是难言,有喜悦,有担心。半个小时后,一声响亮的哭声传遍了院子。父亲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下来。
等接生婆出来,父亲带着些兴奋的说道:“是带把子的。”
接生婆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母女平安,是个女娃。”
父亲叹了口气,因为在当时的农村,生男娃,是很有面子。
父亲走了进去,看着有些虚脱的母亲,不知道如何改口,因为在这之前,两夫妻都觉得一定生的是男孩,都取了男孩的名字了,但结果很让人失望,生的是女孩。
母亲开口说道:“娃他爸,我不争气,生了个女娃。”
父亲看着生小孩之后苦涩的母亲,下定决心道:“女娃,就女孩,我就不信的我种子,能比别人差,我要把这女孩培养成人,上大学。”
母亲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看在一边用衣服裹着的女孩。
父亲说道:“男的是勇猛的,是一条龙,我们生的是一个女孩,叫她林凤雪吧,希望凤凰能飞到大树的枝头上,飞得高高的,在天上自由的翱翔着。”
林凤雪刚出生有五斤八两,体型有些瘦小,这可能是因为母亲怀孕时营养不足照成的吧。
母亲由于没能吃上好的食物,奶还是断奶,父亲看在眼里很是着急,于是低着头向有生完孩子的女子要奶给林凤雪喝,这在山村比较闭塞的地方,这是很没有面子的事情,很丢人,但父亲为了孩子有奶喝,低声下气的去求别人。这对于脸皮薄的父亲是一种折磨,那时间还瘦了几斤。
求来的奶水还不够,于是三个月后,父亲和亲戚借一些大米,做粥给林凤雪喝,而自己和母亲都是吃着干干的馍馍。
凤一天天的变大,父亲想,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要挣钱才行,于是和村里的几个人,第一次走出了这片山村,到外面的世界去,土鳖进城,什么都觉得好奇,没有马拉的车能自己跑动,楼层都是高楼大厦,这对于在农村小小环境里生活的父亲,是很大的冲击。
父亲没有文凭,只有力气,于是找了很多的工作。有些公司一开口就问:“你的文凭呢。”
父亲每次听到这句话,心里很是难过,这意味着工作又黄了。
于是父亲在人才大厅里也接触了几个从村里走出来的农民,他们都没有一技之长,只有力气。
父亲到大城市里还有地方住,于是每晚都到火车站的候车室里睡觉,饿了,就吃包子,他舍不得买一碗粉或是盒饭。
终于还是找到了出路,几个在人才大厅里认识的人,对父亲说:“我们没有文凭,但有的是力气,港口那里缺少很多的挑夫,你看看,和我们一起去怎样。”
父亲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因为这里的工作太难找了。
每天天还没亮,父亲就和一些挑夫到港口去,等人卸货,于是争着上去拉货,一次看地方的远近价钱不同。一开始父亲脸皮薄,看到一群人上去,自己都在后面等着,但几次过后,父亲发觉这不行,拿不到货,就没钱吃饭。于是终于鼓起勇气,也拼命的挤上去。
第一次挑货,子挑50斤的活物,走两步歇两步,顾主有些不满意,带着高傲的口吻说道:“你行不行啊,你不行的,话我换人了。”
父亲带着卑微的歉意道:“我能行的。
咬着牙,父亲终于完成了第一单生意,得了3元钱,钱虽少,但父亲已经心满意足了,这只是开始。
每天父亲在港口和大道上往返着,原本有些白皙的面颊也变得漆黑了,现在已经来这里一个月了,能挑150公斤的货物了,也和这里的挑夫打成了一片。
一大群的人住的是一房一厅,打着地铺睡。虽然辛苦,但也挣得一些钱。
第一个月,除了吃饭住宿的开支,还有五百多元的结余,父亲舍不得用,也舍不得买一件新衣服,于是都把这钱寄回家里,在邮局上,父亲写了一封信给母亲:“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这里一切都很好,我放心不下的是林凤雪和你,我把钱寄给你,补补营养,多买肉吃,我很想念你们,等春节再见面吧。”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没有大言大语,很朴实的话,这是父亲的真心。
挑货物,父亲也认识了好多的做小生意的老板,他虚心的求教着,问货源啊,销售,渠道,上游和产业链。
到了晚上,父亲会拿着二胡,去公园里拉拉几首,每次都围了好多人,有的还递给钱,父亲拒绝了,只是说着:“我是来这里拉着玩的,我不是来乞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