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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李忠的变化

“对了,王新,你要的试卷我给你带来了。”说罢,我从斜挎着的布包里拿出试卷。

“平安,就知道你最好啦。”王新得意洋洋地从我手中接过试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夸他自己一般。

“我做的也不一定对,你还得你帮我检查检查。作文我就没写了。”

“好的好的。”说完他把试卷放到自己的斜挎包里。

我们聚在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玩丢手绢。这样疯玩了半天。几个人都累了,连李忠脸上也红红的,我们几个一同哈哈大笑,都感觉有点累了。于是瘫坐在草地上。

王新首先坐不住,说这里太热了,想去树下遮阴,只是这里地势平坦,没有树,他说他知道哪里有树,可我们几个都不想动。于是他一个人又呼呼地走了,说自己先去探路。看着王新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转弯处,我差不多也恢复了,于是建议一起过去。

“咦,王新的书包没拿,我帮他拿吧。”

“这个王新,记性不好,马马虎虎的。”我自然不客气地调侃他。

我们三个顺着王新的身影走过去。

“王新。你在干嘛?”王新正躺在一个大柳树下面,而那下面有一个奇怪的家伙站在王新旁边,正准备弯下身子去看王新,我顾不得什么,一路跑过去。才注意到,王新原来是河边。我心里警铃大作,可又不能不管王新。

正在此时,小晴那边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我没有注意,小晴从王新包里翻出来我的试卷,李忠却把我的试卷夺过去,准备扔进河里。还说:“于平安就会做这样的事。真是讨厌。”

“李忠,你要做什么?快把试卷还我。”小晴想要从李忠手上抢回试卷,可是个子没有李忠高,都没有成功。

“这又不是你的试卷,你着急什么?”

“你这个坏李忠,这是平安的试卷,平安是我的朋友。”小晴很着急,但是李忠已经夺过试卷,往河边跑去。小晴一路呼喊,可惜试卷终究被扔进河里。

我听见小晴大叫一声,向河边看去,小晴正在水里挣扎,我只看见一和青黑色的手抓着小晴的脚往下游去,身影极快。

“救我,救我。”小晴痛苦地大声喊叫。

王新也醒过来,我们往河岸跑去,可李忠却匆匆跑开。小晴的脸很快就没入水中,再也不见身影。只有那张试卷孤零零地漂浮在水面上,

我吓傻了,准备往河水中跑去,却被王新拉住。

“你干什么?”

“我要去救小晴。放开我,放开我。”

“你救不了,你和我一起去叫附近的大人。”

“我不去,我不去。”我想挣脱王新的手。

“那你答应我,别下水,等我找大人过来,听到没有。”王新对我大喝一声,我呆呆地应了。耳畔突然想起妈妈说的不准靠近河边,吓得一动不动。

王新见状,才放开我的手,一边跑一边大声呼救。

“小晴——小晴,你在哪里呀?”我望着茫茫河边,任凭眼泪迷住我的视线。我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一遍又一遍喊着小晴的名字。

最后是王新找到了几个熟识水性的大人,他们沿着河边的浅水区找了一阵,没有找到。再后来,我的爸爸妈妈以及小晴的爸爸王叔叔也来了,他几次想跳入河水之中寻找,都被大家拉住。妈妈使劲抱着我,靠在我的肩膀上哭

“我的平安哟,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忍不住也继续哭起来。

我只听见王叔叔一遍又一遍喊着“小晴,小晴快出来,爸爸来找你了。求你了——快出来吧。”我看着王叔叔的通红的眼圈,不住流下的眼泪。心空荡荡的,我才明白,这次小晴不会再回来了,对吗?

眼前浮现小晴的脸,小晴甜甜的笑容,以及最后小晴慌乱无助的眼神,我知道小晴在呼唤我。终于撑不住两眼发黑。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家里的床上,妈妈疲惫的脸色再看到我之后才露出几分神色,“平安,你醒了?饿不饿?我给你端饭来。”

“妈妈,小晴呢?”

“平安,先吃饭吧。吃完饭才有力气听妈妈说话。”

我没有什么食欲,急着想知道小青的下落。只是身体不得劲,竟连起身也起不来。

“平安,妈妈喂饭给你吃,来,啊。”我机械地张开嘴,竟也吃了小半碗饭,却再也不肯吃了。

“妈妈,我不想吃了。我想知道小晴她——”

妈妈忽然就抱住我,“平安,小晴她不会回来了。”

那个时候的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只是依稀知道,如果一个人死去,就要被埋在泥土里,怎么也叫不醒。我才终于懂得,死亡有时候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或许就是自己的至亲至爱。你只能看着,无力回天。

“妈妈,我想她。”我的眼泪无声的流淌着,像是祭奠着曾经最美丽的过往。纪念那个记忆深处最美好的姑娘。

“平安,妈妈知道,妈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哭,不哭。”

“妈妈,我想去找小晴,她说要我去救她。我想去救她。”

“平安,妈妈不能失去你,你知道的,你是妈妈的命,不要和小晴走,好不好?”

“我也舍不得妈妈你。平安舍不得妈妈,也舍不得小晴。妈妈,小晴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我了?再也不能和我们一起玩耍了?”

“我的平安啊,有妈妈在呢,一切有妈妈在呢。”

在那样一段混沌不知天日的日子,在妈妈成日的陪伴下,我慢慢恢复了精神。爸爸也在房间里默默看着我,帮我盖盖被子。

一天夜里,我在半夜醒来。窗外哗哗的下雨,每一滴雨水打在树叶上,有种冰冷的的质感,我稍微转动脑袋,看见从门缝里照进一丝灯光。

“王家那孩子找到了吗?”是妈妈的声音。

“还没呢,已经五天了,那王成海就这样一个女儿,他老婆去得早,现在连这唯一一个也没有了。”

“真是可怜。”

“这淹死在水里的孩子,又没有尸首,的确不好办。也不知道王成海打算怎么办?过去太久是不行的,什么也找不着,哎。”

我的身体渐渐冷起来,小晴还没有找到?为什么?就这样迷糊着,一整夜就过去了。第二天,我明显已经好多了。只是妈妈一直限制着不准我出门,即便是假期已经过去了,妈妈只是说,帮你请好假了,等你病好了再去。

等到我终于回到学校时,却又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可惜我现在躺在床上,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等我终于接受现状的时候,却已经是此去经年,良辰美景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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