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顶级私人会所,一群富家子弟在清心的钢琴声中品尝着红酒,其中一个见大家无聊的心慌就打开了话题。
‘哎,你们知道吗,听说潘风要回来了。’
一个个无精打采的美女一下就来了精神。
‘谁回来了,难道是我们这个城市最大的富二代,潘家的大少爷吗。’
其中一个女生脱口而出‘潘驼背的儿子吗。’
这句话一说出口,现场所有的男男女女都吃惊的看着。
潘氏上市公司老总的外号你也敢叫,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是不是觉得自家企业活的太滋润了。
那女生看到大家那种眼神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马上低头喝着红酒。
不过此时此刻她突然就觉得红酒怎么变得那么苦涩。
其中一个比较年长的看气氛比较尴尬,过来圆场说道;
‘这里没有外人,不过说话还是要注意一点,传出去了对大家都不好。’
接下来就是一阵低声的交流。
潘氏到底是一家什么样企业,潘驼背是谁为什么提到他就后怕。
潘氏实业集团是SC省的龙头企业,其实不光是龙头,龙身龙尾也有他们的。
在场富二代的家族企业都跟潘氏有着千丝万缕的合作关系。
在这个城市里五星级酒店十家里面起码有八家都是潘氏的产业。
如果你一家外地公司想要来这个城市开五星级酒店,又不想跟潘氏合作。
不好意思,不管你装修有多高级,服务有多好,都评不上五星。
曾经有人用‘强龙不压地头蛇’来形容他们。
潘氏的公关人员也曾霸气的回应,‘说谁是地头蛇呢,潘氏才是强龙。’
还有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城市的命脉都被潘氏掌控着,自来水公司,电力公司都是潘氏占着大股份。
最赚钱的房地产行业,潘氏也是排行老大。
SC本来就是好山好水的地方,现在空旷的地方都是他们的写字楼公寓,偏僻的山里都是他们的别墅。
电视里关于潘氏产业的广告,比那些哈药几厂的钙片广告还要来的密集,就算把全年卖出去的钙片堆起来,也不一定有潘氏集团一年净赚的现金堆起来的面积大。
潘氏集团的掌舵者叫潘驼背。
其实这不是外号,他本来就是一个残疾人,一个站起来和坐下去也看不出多大高度改变的驼背。
在这个城市不知道市长姓什么的人很多,但是没有听过潘驼背大名的人屈指可数。
这个城市谁都知道只要得罪了潘家,整个城市的灯泡都要闪三次,天上的雷公都没有他牛气。
可是如果时光可以倒退十年,这一切的繁荣景象,跟他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潘驼背真名叫潘得志,可是前半生都是郁郁忧欢一点都不得志。
他可不是生下来就是驼背的,他出生在革命运动正红火的年代。
那个年代饥寒交迫,多数人天天都处于半饥饿的状态,身体素质普遍较差,很多人生病了都不在意。
毕竟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心思去管病痛,没病都容易死掉。
那时候有饭吃就是所有病痛的良药,可是这良药太奢侈有钱都不容易买到。
虽然世界昏暗,但是潘得志却是内心明媚,他不想就这样自生自灭,他要活出希望。
所以有机会读书的时候,他就拼命努力,不甘落后,在那个年代读书是唯一的出路。
能端上铁饭碗就像得到了御赐一样光荣,至少还可以保证一辈子都不用饿肚子了。
可是造物弄人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越来越感觉直不起摇杆了。
不到二十岁的时候,背上拱起一个九十度的弧形,远远的看就像一只海龟,他的高度也只有正常人的一半了。
这是骨头变形的病,虽然治疗了两次还是没有纠正过来,他也就认命了。
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身体有缺陷,内心更强大吧。
不过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不喜欢拍照了,直到现在听说过他的人很多,真正见过他的人很少。
后来人们就给他起了个比较形象也比较象形的名字潘驼背,每个人看到他都是半开玩笑半打击的这样叫他,
他都是嗯一声表示听到了,以至于后来都没有人知道他真名了。
潘驼背一心想考进名牌大学,可是现实还是无情的拒绝了他。
虽然残疾人可以读大学,可是轮到分配工作的时候用人单位都不要他。
不是说待遇低就是厂子效益不好总之有上千的理由来拒绝他。
后来给他安排了个看门的工作,一开始潘驼背还不愿意去呢。
那年代大学生可是香饽饽,每个单位都是抢着用呢,看门这种低端的工作随随便便找个人都可以胜任的。
没办法生活所逼潘驼背还是去了,第一天上班就被进进出出工人嘲笑。
第二天厂子还把负责招人的工头大骂一顿,说是上头的领导来指导工作人家还以为是条狗在守门呢。
领导还骂他们厂怎么省到家了,都不找个体面的人来充当门面。
说白了,人家压根就看不起残疾人。
潘驼背也懒的受气,就索性不干了,不过自尊心受伤以后,他再也不去找工作了。
他知道去了无非成为人家的笑柄而已,就算有人同情他,也不过是留下电话号码什么的。
说是以后有需要再联系,也不过是托词,因为他们村根本就没有通电话。
后来潘驼背就干脆运些煤球来卖,又脏又累也不过是勉强够温饱而已。
过了几年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媳妇,潘驼背什么都不说就答应了。
他知道自己这般模样有人愿意嫁给自己已经是上天恩赐还有什么资格去谈要求。
潘风就在这样的家庭出生了,小时候看不出美丑但是至少还算健康。
潘驼背中年得子虽说很开心,可是每次看到小小的潘风看着别家吃肉的时候不停咽口水,他就满心的惭愧。
自己儿子的小小心愿就是天天有肉吃,他都不敢保证每次都实现。
他时常叹息命运,如果自己不是这个形象,那么生活该是什么样子,无论怎么样都比现在好几倍吧。
因为他读的书,受到教育他没有忘记,他一直坚信只要是种子就会有开花的那一天,自己只不过是比别人晚一点而已。
有生之年就算等不到花期,也要努力绽放一次。
他就一直这样等着,一直到潘风年纪到了十三岁他家里还是做个卖煤球的生意。
没有扩大也没有缩小,看来改革的春风没有在他家刮过。
直到有一年一个本乡人叫他去SD挖煤,没有想到第二年就回来把一家人接去了SD。
五年以后潘驼背回来了,带着他结拜的五个兄弟回到这个城市打拼。
有SD的几座煤矿作为后盾他们发展的顺风顺水,开始从煤矿业,转向建筑业水电。
因为遇上了中国百年不遇的高速发展,潘驼背的势力伸向任何一个高利润的行业,直到现在他已经可以只手遮天了,他的奋斗史印证了鲁迅先生的一句话,不在沉默着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发,显然潘驼背选择了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