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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进山

观水城靠山环水,山高不过千米,鸟鸣水涧,苍林馥郁,曲径通幽千百绕,草秀棘蔓山野茂,山气迷迷透冬寒。山虽不高,然岩崖陡峭林深树密,和我想象中的有所不同。

此山之中有一片清幽谷地被称作百花谷,据说居住着一对情深伉俪,即百花谷谷主和他夫人。

谷主天韵风流、潇洒倜傥,年轻时放荡江湖惹下不少桃花债,后来机缘巧合遇到一户人家的小姐,两人一见钟情,那家小姐不顾家人反对跟着谷主天涯相随私定终身。

谷主为人风流,豪情女侠、名媛歌姬、皇族娇贵各色美人见过不少,最后收心于一个资质普通的闺阁小姐是所有人都没有料想到的,两人感情深厚,相识之后谷主的花边新闻自此失去踪影,谷主也悄无声息的带着夫人隐居百花谷,远离江湖风雨。

隐居之后,两人极少露面,但谷主江湖中的威望还在,所以这一次百花夫人谷中设宴,不少江湖豪杰纷纷赶来齐聚观水城。

百花谷有这么大的号召力得缘于谷主的身份,他是什么人?天心老人的入室弟子,天心剑法的唯一传人。而他的师父天心老人据说曾是叱咤江湖的一代大侠,狂纵江湖五十年,一生只收了谷主这一个徒弟,倾囊相授之后狂歌远去,江湖再无音迹。

能在江湖恣意狂狷之辈大部分是有绝对实力的,随便拎个叫得上名号的都可以写成一本武侠小说。

我对这些江湖趣闻特别感兴趣,而程瑜也特别好打听各类八卦,他说这些江湖故事就像讲评书一样,抑扬顿挫、字句铿锵,画面感极强,我和云儿听得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姑娘怎么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感兴趣,这些可没有听起来那么好。”阿木在我们停下来之后问到。

“人都有爱听故事的天性,还有就是程瑜讲得太好了。”我嘿嘿回到。

“是啊,我从来都不知道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人和事呢!”云儿啧啧感叹到。

“你不知道的多得去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所以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知行结合。”

“小蒙姐说得对,可是真的去经历那些事就太吓人了,我们还是不要去行这‘万里路’了。”

“我们普通小百姓不可能去经历那些的,这些故事听听就好了,可别当真。”

“那可不!你们俩小姑娘可过不来这刀口舔血的日子,何况云姑娘还晕血呢。但是出门在外不遇上这些事那不可能,我看你们还是回家最好。”

我看云儿的眼睛闪着十二分的赞同,她泪眼汪汪的说:“小姐,这才离家多久你就遭了这么多罪,都怪云儿没用保护不好你。”

“小什么姐,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小蒙姐。别哭啊,我还需要你一个小丫头保护吗?”

“大小姐,你为什么总叫自己秦小蒙呢?这三个字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程瑜加进了我们的谈话。

“当然。”我眉毛一挑,心说这三个字才是本姑娘的名字,可是不能明说,只回了一句:“这三个字是世界上最美的名字。”

“我可听不出来,我看云姑娘的名字也很好听。”阿木特别实诚的说了出来。

“阿木你可真不给面子。”我嘟囔着。

“小、蒙姐说美的自然就是美的。”

“还是云儿捧场。”我挨过去给了她一个爱的抱抱。

“此名似乎更贴合你的性情。”三百年不发一句言的莫问君也开口说话了。

“是吧是吧,合适的就是最好的,所以它才是我心目中最美的。”

“呀!下雨了!”云儿摸了摸鼻子,似乎有水珠掉到上面。

莫问君说:“山中天气多变,我们加紧赶路。”

几个人都不再说话,埋着头往前面赶,莫问君他们耐着性子迁就我们的速度,我和云儿虽然尽力想走快却还是和他们差好大一截,所幸在雨点完全落下来之前我们找到了一个猎人的小屋。

木屋有些破败,里面空无一人,似乎荒废已久,不过屋体结构还算牢固,阿木拆了一块床板把破洞的屋顶补上,雨彻底下了下来。

一堆人缩在破屋里听风吹雨打的声音真的可以用凄风苦雨来形容。

阿木是个实干家,三两下拆散了木床,把木屑木块搬到中间升了一个火堆取暖,木屋是木桩打到地下没有铺木地板,所以不存在着火烧房的问题。

莫问君有一个凳子坐,我们几个都捡了干净的板子放到地上垫屁股。程瑜拿出包袱里的干粮分着吃,各自无言。

“打扰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说话间人已经走了进来。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进到屋里,雨没下多久她头发衣服就已经湿透了,令人奇怪的是她的双眼用一条黑色的缎带蒙住,我带轻纱遮幕是为了避免被人认出,而她把双眼蒙住还怎么看路?

女子手中拿着一根精细的木杖往前点探了两下,往屋中一个僻静的角落走去,虽然双眼蒙住,除了手中的盲杖不经意的一点,女子好似正常人一般行动,荒山野岭中出现这样一位女子,我心知此人绝非常人。

“呀!”云儿捏了捏我的衣角暗声惊叹。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盘腿而坐的女子浑身上下冒着白烟,她身上的水汽似乎正在快速地蒸发,整个人在白雾中好似要羽化登仙。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我望了望莫问君他们,莫问君和程瑜正在闭目养神,而阿木憨笑着向我摆摆手,似乎让我不要大惊小怪。

江湖之中能人异士太多,如果我过于大惊小怪惹得别人不高兴了我可对付不来,我按捺住心中的好奇对云儿笑了笑,找话题转移注意力。

“你说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清楚,阿木大哥你知道吗?”云儿问阿木。

“这阵大雨过后就可以继续赶路了,具体的时候我也说不上来。”

“最讨厌冬天下雨了,阴冷阴冷的,下雪还差不多。”我紧了紧衣领。

“雪天进山也不容易,结冰打滑不容易走,如果雪下得大把山路盖住,一步都走不了。”

我加了两块柴火,说:“谁说下雪天要进山?又没有滑雪场。下雪的话,我们就穿得厚厚的到屋外堆雪人,最浪漫的是和喜欢的人走在雪地里,女孩的手放在男孩衣服口袋, 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排深深浅浅的脚印,前方白茫茫一片美好……”

“会很冷吧?”

云儿轻轻的嘀咕了一句,我难得的一次浪漫畅想被打断,轻拍这丫头的脑袋,说:“你是不是女孩儿啊?怎么一点浪漫思维都没有呢?”

“云儿说错了什么?”小丫头一脸疑惑的望着我。

“你没错,只是还没到时候。”

“什么到时候?”云儿坚持不懈的问。

“呃……,春天。”我回到。

“哈哈哈哈……”程瑜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这家伙假装睡觉听我们说话。

偷听的不止一个,莫问君睁开眼睛,眼神犀利的瞪着我说了四个字:言行不羁。

这家伙批评人都如此省字,我瘪了瘪嘴懒得和他争论,瞥到不远角落里的女子, 她蒙着双眼坐在阴暗处, 此时她的头微微侧向我们,总觉得她似乎正盯着我看,我搬回自己的视线把注意力放到跳动的火焰上。

云儿似乎领会到什么,红着脸不再追问。

我们在木屋里待了差不多两个钟头,雨总算过去,屋内的神秘女子率先离开,我们灭了火跟着赶路,一路上都没看到神秘女子的影子,也不知是方向不同还是她走得实在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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